绝代风华
4 风起云涌（4）（旧版）

“有人找上门来了。”

“快，去通知家主。”

宁静再次被打破，整个季府仿佛苏醒了一样，家丁们纷纷从各自房间里走出来，舞枪弄棒的，汇集成群，仿佛正在应对什么棘手问题。

季文昌也连忙走出祠堂，只见家丁手持刀光火把，如狼似虎似的奔向前院，管家也适时出现。

“家主，有人打上门来了！”

季文昌一惊，这是多少年没有遇见过的事了，他堂堂季家，就算是在落魄也不能让人就这么闯了进来，这别说面子了，里子都快要挂不住了。

“快，带我过去！”

此时此刻的前院，二三十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围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老人背着一个细长的木制箱子，材质很好，长八尺有余，比老人还要高出一截，老人也非常魁梧，一般人如果是他这个年纪恐怕早已直立不得，而老人依旧生龙活虎，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老人的武艺似乎出乎常人的高，一路过来，皆是遍地的哀嚎，四处倒着的都是季府的家丁。

无言，没有人胆敢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明明是家丁们包围着老人，而老人身上散发着的气势如龙似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倒像是老人讲家丁包围了似的。

“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家主，我要让他见一样东西。”老人缓缓的说，随即从衣袖里掏出一枚古玉，如同对待珍宝似的轻抚，古玉在月光的照应下闪耀着通透的绿光，显得格外美丽。

书房里，季文昌轻轻地抚摸古玉，古玉通体墨绿，略显生机的色彩，一只手掌刚好紧紧握住，冰冷的古玉此刻却如同火炭一般灼烧着他的掌心，多少年了，又见面了。

“兵极圣武。”不知为何，季文昌仿佛能读懂古玉的含义似的，不自觉地喃喃道，又是这样的古玉，季文昌深思了一段时间，将古玉交给下人，道：“还给客人，让客人来前厅等候。”

缓缓向书房内走去，一步一步，如同被千万座大山压住，每一步都异常吃力，几经反转的家传秘宝还是逃不过最终的结果，不起眼的书架角落，季文昌讲尘封已久的匣子打开，一阵尘土灰扬，一枚血红色的古玉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几十年了，它终于又见到光了。

这是先祖遗物，是当年兵家赠予武帝，武帝又交给季若斌的传家之宝，“兵至仙武”，时隔这么多年，兵家两大至宝的再度会晤，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场景。

季家原本是兵家的一脉，或者说，天下所有可以领兵打仗的人都可以算得上兵家的子弟，即使是当初五次率军北伐，活了87岁的渊武帝，也自称他是兵家圣人孙子之徒，不敢对圣人有丝毫僭越。

兵家在如今这个乱世，也算大放异彩，展现别样的生机，先有渊武帝，季若斌等人北伐蛮荒，后有龙虎二将，白湙和程珷煇领兵北定军山，比之早已衰落的杂家，名家之流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季家自季若斌，季澜敔等人死后，便再也没有在军事方面有所建树，更多的只是文臣，甚至到了现在，再也没有人步入朝堂了，因此也非常自然的退出了兵家。

“道天地将法。”季文昌一步踏进前厅，说着这句仅存在于他记忆里的话，是他的父亲季澜敔教给他的，如同口号一般，这是兵家圣人认为成功的要素，也是每一位兵家子弟的终生信条。

“智信仁勇严。”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却异常崇敬，由内而发，不带任何掩饰，此为将帅必备之品质，不容有失。

老人用右手摩擦这块名叫“兵极圣武”的碧绿色古玉，而眼神却落在了季文昌手中的那名叫“兵至仙武”的血红色古玉上，殷切的眼神丝毫不加以掩饰。

“季家的主人，你应该明白这枚古玉代表着什么？”老人看向季文昌，缓缓的说。

风再度卷起，门窗大开的前厅，到处肆虐着冰冷的空气，肆意地舞动着。寒风刺骨，令季文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季家已经衰落了，武将早已在季家绝迹，也算是脱离了兵家，手里还掌握着的‘兵至仙武’不仅是因为此乃先祖遗物，更是因为它是先帝所赠，不敢抛弃，如此，不知老先生为何登门？”卑谦至极，季文昌把自己的姿态降的很低，生怕惹怒了这位老人。

他担心的其实也并不是老人的武力，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偌大的季家即使家道中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十家丁也是拿的出手的，他真正担心的是老人背后的势力——兵家，在现在，除了儒家和法家，又有谁敢触碰兵家的眉头。

“我此次登门，便是为了回收兵家的圣物之一，‘兵至仙武’。”老人说，“不知季先生可否割爱？”

“此物乃是兵家赠予武帝，武帝又赐给我的祖父季若斌的，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来的道理？”季文昌回道，他虽然不喜欢兵家，但先祖遗物怎能轻易送给他人，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只怕那些文人大儒就要对他口诛笔伐了。

“季先生应该知道，‘千里血战’之后，我兵家可谓是遭逢大劫，禧帝也因为我等护驾不利惨被奸人挟持，各国参战的众多将领大多都惨遭杀戮，侥幸活了下来得也不免撤职之责，可谓是元气大伤，所以，你季家要光复门楣，我兵家要存活，将‘兵至仙武’交出来，在我等恢复元气之后，必然会保证你季家的荣耀。”老人颇带诱惑地说。

季文昌也不傻，他自然听出来对方在给他画大饼，交出来又能怎样，交出“兵至仙武”，兵家就一定能在这乱世之中再度创造辉煌吗？一切都是未知的，更何况，这个世道，别说空口白牙了，就算是立字据为证又能怎样，有权威，有实力的人照样可以反悔，没人会在意弱者的死活，联盟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均等的情况下，而不均等的情况，只会导致吞并。

“既然季先生还带些许犹豫，那便按照规矩来办事吧。”话不投机半句多，老人也不想多说什么，他今天必须拿到“兵至仙武”，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老人眼里显现出赤色光芒，风戛然而止，好像被老人如狼似虎般的气势逼退一般。老人将背后的箱子打开，里面存放着一柄古朴的长枪，闪耀着血红色的光芒，不由得令人心悸，季文昌看了一眼，心里不由一慌，连忙咽了口口水，定了定心神，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既然不能，那就像季然说的那样做吧，他也会一直走下去，不管付出什么。

“取我剑来！”季文昌看了管家一眼，随后发出一阵爆喝，让人震耳欲聋。

偌大的庭院，老人和季文昌相对而立，周围是三五十个家丁壮汉，手里拿着武器，各个凶神恶煞地盯着老人，他们已经知道了家主的意思，只要家主落败了，便一哄而上。家主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如果单兵作战不行，那就用人海战术。

季文昌手持定山剑，这是他的祖父征战沙场是所用的兵器，在季家的地位仅次于季然手中传承自季若斌的龙城摧虎枪。他不善使枪，他所擅长的，是传承自他的父亲的剑术。

老人手中是那把名曰丹红血泣的古枪，上面的文字都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一般的枪可不会有，也不敢有这么多华丽的装饰。

他的目标很明确，拿到“兵极圣武”，如果可以，他会选择杀掉季文昌，这位……兵家的弃子。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