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院门外。
林依依懵逼的看着木门,还没反应过来,扭头问道:
“陈爷爷,他们谈事情还要关起门来?”
老陈也是满头雾水,捋了捋没几根的胡须,煞有介事的道:
“可能…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街坊邻居同样疑惑。
可他们的关注点是那个“四千万”!
“四千万呐!换我不得乐开了花。”黄大婶羡慕的不行。
“这么多钱,一辈子不用愁了。”
“话说四千万有多少?”
“怕是得堆满整间屋子!”
“道士能娶妻生子吗?我家有个待嫁的闺女,不知道道长能不能看的中。”
“也不知道是某人数落,说道士没前途,吃不饱穿不暖,像个苦行僧。”
“要你管!妇人家家说话没把门!”
街坊邻居七嘴八舌讨论,话里话外充斥着嫉妒羡慕。
老陈这时候却忧愁的不行。
四千万啊!
他头发都没四千根,哪里有这个概念。
道长不知道能不能稳住道心。
相反的,林玖龄就淡定的许多。
“没听道长说嘛?多少钱都不卖,千金不换!”林玖龄笑呵呵的。
只要道长坚持不卖道观,对方一时半会就没办法。
等正在赶来的几个老家伙到场,这些人更加难搞。
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道观一定能保下来。
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有个吊儿郎当的小伙犹豫着道:
“那个…我怎么感觉,那伙人关门是有种关门打狗的感觉?”
小伙常年混迹江湖,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一看汪思春保镖的架势,熟悉的味道蹭的就上来了。
这不就是拉人进厕所,以武服人的套路吗?
林玖龄笑容一僵,嘴角抽了抽。
是啊,道长要是死活不同意,对方下一步该干嘛?
难不成关起门来下跪求道长?
那为何关门?
答案显而易见,那伙人要强行签署合同!
“快!道长有危险!快撞门!”林玖龄大急,连忙喝道。
老陈瞬间反应过来,经历过战火纷飞年代的老家伙,对危险的嗅觉格外敏感。
被提醒后,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道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他们!”老陈虎目圆睁。
铆足劲,嘭的撞上木门。
木门纹丝不动,老陈却几个踉跄不断倒退,差点没摔倒。
“过去把你,让我来!”一个高大的老头,捡起一根大木棍,狠狠顶在门上,发力猛怼。
“都帮忙!”林玖龄也抓住大木棍,大声呼喝。
一群人连忙上前帮忙。
就在一群老头老太急不可耐的时候。
木门内。
苏晨长身而起,环视包围自己的几个壮汉,无奈道:
“这是想要强买强拆?我可提醒你,这是法治社会,出了事你是要负责的。”
苏晨叹息连连,脸色发苦。
什么人啊都是,你过生日跑来拆我的庙堂,不卖给你还要动武。
讲不讲道理了!
汪思春靠在院墙上,环手抱胸,淡然道:
“法治是针对穷人的,对我而言,就算出了事,花点钱找个背锅的,轻易摆平。”
“可你呢?细胳膊细腿折了一条,往医院一拉,我赔点钱,趁你不在家买通拆迁办,直接拆了道观,事后慢慢掰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晨还是第一次接触现代社会有钱人的处理方式,不禁好奇道:
“然后呢?”
“然后?”汪思春哑然失笑,道:
“然后你不仅赔了钱,还伤了身。”
“听我一句劝,四千万就别想了,两千万吧,乖乖拿着,挪窝走人!”
说到最后,汪思春眼神不善,盯着苏晨。
警告意味很是明显。
苏晨点点头,吸气道:
“岂不是说,有钱就是爹?普通人任你们揉捏?”
汪思春不语,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晨。
修道修傻了吧,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还用问?
保镖们面色冷峻,此时也忍不住目光异样。
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一个道观而已,拆了还能建。
早早拿了四千万,多少个道观盖不起来?
非要和汪思春犟,这不是没事找苦头吃。
苏晨想了想,正色问道:
“我要是还不同意,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动手了?”
汪思春不说话,这么智障的问题,他不想理会。
唉…苏晨叹气,不用听到答复,看样子是要动手的。
苏晨打量着周围的保镖。
个个膘肥体壮,身高评论都有180以上。
腰间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应该是冷兵器,甩棍匕首之类的。
“最后一个问题,咱们打完后,你是不是就能安生点,别在找我麻烦了?”苏晨活动身体,认真的问道。
汪思春一脑门的黑线,声线平稳,机械的道:
“你说呢?”
“不过打完后,就连那两千万都没了,给你两百万医药费,考虑好了再说话。”
苏晨没有再问,一只脚笔直站立,一只脚原地画圈。
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前举,对着几名保镖招招手:
“一起上吧,让你们一只手。”
保镖:???
这小子,是从那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一伙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此刻也忍不住怒极而笑。
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的小道士。
居然挑衅他们?
“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保镖抽出甩棍,狞恶的笑道。
之前还想用拳头教训一下就完事的保镖们,这时候直接掏家伙。
咔咔咔,十几根甩棍伸展。
站在汪思春身侧的西装男子,收起合同夹着公文包,指挥道:
“打断两条腿就行,别闹出人命,送去医院住半年,一切后果万哒承受。”
“好嘞!”
十几个保镖接到指令,呼啦拥了上去。
钢铁甩棍照着苏晨身上招呼。
苏晨耳朵动了动,听着破风声,头也不回的一肘顶出。
嘭!
一名偷袭来的保镖举着甩棍,还没看清苏晨的动作。
咔的骨骼脆响,手臂被苏晨肘关节顶中,竟是顶断了胳膊!
那名保镖抱着手,闷哼倒退,一脸痛楚。
“慢慢打没意思。”苏晨一边招架,一边思索。
对了!
风沙术!
苏晨计上心头,嘴唇微微开合。
下一瞬,狂风呼啸。
其他保镖还在苦于苏晨密不透风的招架,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院墙内,忽而平底起风!
卷起落叶,旋成飓风!
黄沙随着风势飞卷,将所有人覆盖。
“靠背!踏马的,怎么突然起风了!”有保镖被沙子迷住眼睛,眼泪汪汪的破口大骂。
忽然,他感觉近前似乎有人,还没等他反应。
一个巴掌就打在他的脸上。
“清修之地,脏话连篇,该打!”
保镖左脸颊鼓起,哒哒哒的落下几颗牙齿。
整个人也被扇飞。
然后就听见连绵不绝的巴掌声。
啪!
“踏马的谁打老子!”
“三清在此,尔等舞枪弄棒,该打!”
啪!
“嗷!我鼻子被打歪了!”
“道门无为,遭遇贼子,谋取圣地,该打!”
啪!
“你打错人了!我已经挨了两巴掌!”
“道德祖师在上,还敢胡言乱语,再赏你一记道德洗礼!”
啪!
“嗷!”
啪!
“助纣为虐,欺我弱小,该打!”
啪!
“是非不分,强买强卖,该打!”
啪!
“举头三尺,神明有鉴,说你该打!”
啪!
“祖师托梦,火冒三丈,说你该打!”
啪!
“还敢还手,洗礼不足,再赏一记!”
啪!
啪!
啪!
…
足足半刻钟过去。
狂风逐渐平息,院墙内却是哀嚎遍地。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满地的壮汉,个个脸颊高高鼓起,活像一群惨叫的猪头。
苏晨坐在石桌前,扫去桌上的灰尘,没事人一样翻看古书。
此时的汪思春和黄毛三人,蜷缩在角落里,鹌鹑一般,懵逼又无助。
黄毛环顾四周,呢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听见一声声痛不欲生的哀嚎,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风沙像一块幕布,遮蔽着根本看不清。
这让黄毛无比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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