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见来着皆是文质彬彬,穿着得体,一看就是常年混迹上流社会的高端人士。
其中一名西装熨烫得体的青年,带金丝眼镜,
正坐在石凳上刷着手机,当感受到周围的异样感,抬头看到苏晨。
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笑道:
“你就是苏晨苏先生吧?我叫汪思春,想必应该听说过吧。”
说着还伸出手掌,不过坐在凳子上却是一动不动,嘴角还挑起一抹异样的笑容。
苏晨看了一眼汪思春,淡淡的点点头道:“有礼了。”
苏晨放下拎包,自顾自的端坐石桌前,洗茶泡茶。
“好茶需要洗,一杯回味半柱香。”苏晨喝了一口茶,从石桌下抽出一本枯黄起卷的古书。
汪思春蹙眉不语。
现场嘈杂,黄毛几人呆滞当场。
这家伙还真淡定,简直目中无人,一群人在这,他还能看得进去书。
“敬你一声先生,竟真给我端起架子了。”汪思春失笑,然后迅速收敛不咸不淡的道。
汪思春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身后。
站立如松的西装男颔首,走到苏晨面前,在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放在桌上。
“这是关于道观的拆迁赔偿和处理事宜,请过目。”西装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嘴角却有刀疤。
苏晨“嗯”了一声,随手翻看,片刻后惊叹道:“两千万拆迁款,果然财大气粗。”
汪思春余光观察着苏晨的表情,心中嗤笑。
果然是沽誉钓名的穷道士。
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就不是麻烦。
“既然道长满意,合同的协商就跟他们谈吧。”汪思春起身,就要离开。
许多围观的群众为之惊叹,两千万巨款许多人见都没见过。
“稳赚不赔的买卖,这破道观能值两千万?这下子发达了。”有人羡慕的嘀咕。
门口的旁观者悄声议论,更有一些古文化爱好者和学者闻讯而来,夹杂在人群中间。
“万哒集团不愧是龙国名列前茅的豪门,出手阔气的吓死人。”
“外行人看热闹,依我看这道观的确有些年头,做工造艺都是古法,如今的技术根本无法模仿!”
“不止如此,看木材地质不说文化价值,单是整体估价恐怕就不下千万!”
“我就说万哒集团怎会做亏本买卖,怕是早就考察过,两千万拿下稳赚不赔的是万哒!”
“真的假的?这破烂道观没被划入危险违章建筑都是万幸。”
“妇人之见!说别的你听不懂,你就看横梁,那起码是数百年的梨花木!”
“慎言!被汪思春听去少不得找你麻烦!”
林玖龄等人越听越窝火,他们知道伏魔道观历史悠久,可没想到建筑价值也很高。
原本就不爽,现在更是火冒三丈。
老陈大声嚷嚷,几个老家伙拉都拉不住。
老陈被拦在门口,指着汪思春破口大骂:
“有钱了不起啊!过个鸟生日大费周章,知道的是过生日,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出巡呢!”
林玖龄怒道:“行了!少说两句!我昨天通知了几位老兄弟,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这点小事还能让道长烦心,那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太不中用了!”
见老林愠怒,老陈果断闭上嘴巴。
在外老陈天不怕地不怕,可在林玖龄面前,老陈像个面对父母的老小孩。
老陈犹豫再三,忍不住侧头问道:
“老林,你说道长会不会卖了道观?”
林玖龄蹙眉,毫不犹豫的道:
“不可能!伏魔道观重要非凡,道长守护多年怎么可能会卖,压根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
几位旁听的老人深以为是的点头。
没错,道长虽然没说过,可多年如一日的守护伏魔道观,其中关窍,大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老陈松了口气,对林玖龄的话比较信服。
“也是,道长神通广大,有心红尘的话,钱财对他唾手可得。”老陈嘟嘟囔囔的,说完也不再言语。
林依依默默倾听着,心中诧异。
从旅行包里取出小型摄像机,对准正在场中谈判的几人。
她很好奇,这位王奶奶都赞不绝口的年轻道长,究竟有何迷人之处。
竟然连林玖龄老先生都推崇备至。
林玖龄可是临安市颇有威望的名宿。
一手林氏书法名扬海内,也就是在这住久了。
不然凭借林玖龄的斐然名声,怕是shi长都要亲自出来迎接!
不仅如此,其他几位年迈老者,对苏晨隐隐有种敬畏,还有股…慕儒之情?
林依依猛的摇晃小脑袋,红唇撅起,啐了一口:“林依依啊林依依,你又胡思乱想了!”
一群年纪加起来都有几百岁的老人,对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慕儒之情,怎么可能!想想都滑稽。
摄像机对准了苏晨。
林依依很期待苏晨的决定。
是空有虚名,还是真有几分非凡。
苏晨敲了敲桌子,合上手中的文件,语气不带情绪,平静道:
“贵公司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道观卖不得,更拆不得。”
说罢,苏晨将合同推还给西装男子。
西装男子看也不看合同,直接开口:“三千万!”
苏晨摇头,拿起古书慢慢翻页。
西装男子不依不饶,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晨:“三千五百万!”
这次苏晨没有回应,心神沉浸书中,嘴角勾起怡然自得的模样。
刚迈出门口的汪思春,转身看着苏晨,眼眉微垂:
“四千万!这栋古建筑最多值这个价,待价而沽也有个度,别闹到最后人财两空!”
见苏晨依旧没有反应,汪思春挑眉示意。
西装男心领神会,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四千万的拆迁款合同,道长过目。”西装男面无表情。
闻言,苏晨终于抬头。
汪思春松了口气,却也愈发瞧不起苏晨。
还以为是淡泊名利,看来是钱不到位。
不过能解决最好,不然闹大了,他也不好收场。
毕竟这栋道观年头的确不短,掰扯起来很麻烦。
苏晨看了一眼西装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愉。
这些家伙,是听不懂人话?
苏晨语气加重:“说了多少钱都不卖,别说四千万,四千亿都不卖!”
汪思春叹了口气,点上一根烟,淡淡的道:“你确定?”
“不要总是说废话。”苏晨头痛不已。
“那好吧。”汪思春无奈的摇头。
事情还是朝着最麻烦的方向发展了。
既然油盐不进,就软硬兼施吧。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接到汪思春的授意,门口矗立的保镖,铁塔般的身躯横档在门口。
把围观群众推出门外,将道观院门彭得声关上,架上门栓。
“真让人头痛。”苏晨放下古书,揉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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