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时,张三才挖好了坑。对没干过重体力活的宅男而言,确实是不容易,已苛刻的眼光来看,张三干的活可是不咋滴。不过玉儿没有抱怨,玉儿的脚稍微好些,想着为姐妹们做些什么,看见林中长得茂盛的菌菇,和星星点缀的野花,便采摘了些,以此祭奠自己的姐妹。
“玉儿,我看你这位姐姐甚是可怜,不如先安葬了她吧。”张三指着被锯成两半的尸体,颤抖的说。
玉儿再细细端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天抢地痛不欲生,可见姐妹深情。
张三也顾不得辛苦,擦了擦汗,开始铲土回填。
填好后,玉儿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记清了位置,哭了一阵,对着张三说:“三哥辛苦了,咋们走吧三哥。”
张三累的要命,还是逞强的点了点头。少女在张三挖坑时,她已摸索着回到了当初丢下包裹的地方,取回几人的行囊,现在略一收拾了下,便斜挎在肩上,把自己惯用的兵器系在腰后,又系好斗篷,把帽子一拉将面容藏在阴影中,“三哥,我收拾好了。”
张三用碎布擦了擦手,把刀箭收拾了下系在身上,迁回马儿,“玉儿,你骑在马上我牵着马,天色不早了,咋们先去投个店,沐浴休息下,咋样?”
“嗯,小妹还有些盘缠,顺便明天去租个牲口代步。”
玉儿走到了马儿面前,暗叹:好漂亮的马儿。翻身上马,马儿有点不高兴,烦躁起来。
张三忙拍拍马儿的脖子,马儿通人性,知道主人的意思,就安静了下来。
“三哥,你这马儿跟你真的很亲昵呢。”
张三讷笑了下,“咱们走吧。”
“忘西走穿过林子就是条路,然后,咋们向北走。”
“好的。”
二人一路无话,各自盘算着行走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昏黑,正巧远远望见一处客栈。低低矮矮几间房屋,一根黢黑的木杆上歪歪斜斜的挂着块泛黄的布,寥寥草草的写着“客栈”。这客栈的位置在两山包夹之下,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玉儿,我看前面有家客栈,可是地处偏僻,恐怕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以为呢?”张三抬着头对着马上的玉儿说到。
“三哥,出门在外本就应当小心谨慎,这地势凶险,咋们先离开大路,观察下。”
张三觉得这个建议甚合自己的心意,轻轻的牵着马儿离开了路,钻进了灌木丛中,朝着客栈瞭望。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事情,两个人在林子中静静地等了一段时间,张三有点忍不住了,小声说:“玉儿,咋们等了大半天了,应该没啥事吧。”
玉儿有点生气,没想到张三这么沉不住气,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万幸自己的面容藏在了自己的阴影下,自己眼下不能惹他恼了,自己还没摸准这个男人的脾气,还不能和他正面交锋,“三哥,这才不到一刻钟,这点时间哪够啊?咋们还是再等一下。”张三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天色虽晚,但玉儿还是看见张三的大红脸,心中暗道:真是奇了,一个大男人这就红了脸了,有趣。这更新了玉儿对张三的认知。嘴角微微含着笑,陪着张三继续盯着远方的客栈。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儿暂时被几多云儿遮蔽着,想要给月亮增添些朦胧感可这哭了地上的人,昏暗的环境加上山林中的虫鸣声,加重了张三的恐惧感。张三感到不安,瞧了瞧玉儿,刚要说话,玉儿打断了他,“三哥,看门口,有情况。”张三看向客栈的门口,原是一个伙计打伴的人出来给旗杆挂灯笼,奶灯笼下还坠着个铃铛,灯笼摇摇晃晃的,铃铛声叮叮当当的,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了些鲜活气儿。张三以为这是营销手段,不想远处一个光点向客栈方向移动过来,张三定了定神,浮躁的情绪瞬间被消失,认认真真的盯着那个光点。不多时,传来马蹄声和木器摩擦的吱吱呀呀声,原是一辆马车行驶在大路上。
马车很快停在客栈,客栈里出来三个精壮汉子,走到马车前,像是和车夫交谈了几句,便拉开帘子,竟然从里面抱出三个被捆绑好的女人。张三感觉到身边人在微微颤抖,回头看,玉儿全身发抖,张三拉了拉她的衣袖。
玉儿见远处人走进了屋子里,才回复道:“三哥,这帮腌臜泼才狗一般的东西,一定要杀了他们。”
“好。但是先冷静下。咋们人少,又不知对面的情况,不能轻举妄动。怎么办呢?”说完张三静静的盯着她。
玉儿平复了心绪,看了眼张三,与张三一起陷入沉默。片刻后,张三打破了沉默,“玉儿,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许事情不是咋们想的那样呢?一定要杀人么?”
“明显是绑架,那些人明显是流氓,怎么能不处掉他们呢?”
“如果他们真的是流氓是土匪,杀了也就罢了,可如果不是的话,如果是好人,或者她们是那些人的仇家,咋么办呢?”
“哪有这么多事儿,你到底帮不帮我吧。”少女明显是有点上头了,语气明显不敬。张三素来敏感,捕捉到了这种情绪,觉得还是不要惹她了。就提了个建议“咱们去后院放把火,待火势一起,必然生乱,那些人想做坏事也很难做成了,若是良善人家,咋们天明在给点赔偿就是了。”
玉儿一听放火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就问:“怎么放火,谁去放呢?三哥有专门的火箭么?”
张三摇了摇头,反而问:“你会擒拿术么?最好能把人控制住不发声响。”
“三哥,你的意思是先抓一个人?”
“对,我看那辆马车没有卸了牲口,应该马上就要要用,车夫进去应该是用饭了,可是马儿也得喂些水草,肯定会出来个人,地势昏暗,咋们伺机劫个人或者把马车赶跑,都能骚扰到他们,而且,咋们也能知道这家店是干什么的。”
“好,三哥,我功夫好些,我潜进去看看,你照应着点。”
张三也不推辞“好,妹子小心。”
少女紧了紧斗篷沿着路边的阴影摸了过去。
正巧有个小厮领着桶水来喂马,少女趁其不备一手刀下去,把小厮放翻,简单收拾了下现场,拖着小厮往回走,张三半路赶上去帮着抗了回来。
张三脱了小厮的腰带,脱了他的裤子,又把他用腰带绑了。玉儿点了他的哑穴,扯下他的头巾蒙了他的双眼。然后点了他的穴位把他弄醒。这小厮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被绑住手脚蒙了双眼,呜呜呀呀的说不出话来,顿时急了,开始折腾了起来。
玉儿从靴子里抽出了把匕首贴在他的脸上,低声说:“不要乱动,否则杀了你。”
小厮听了,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很好,接下来我会解了你的哑穴,不过,你不能乱嚷,而且我问什么,你得答什么,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明白了就点点头。”
话音未落,就见那小厮如同啄米的公鸡一样,疯狂点头。玉儿也就顺势解了他的穴。
“听着,那三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女侠,饶命!那三个姑娘是附近山上的采茶女,本地有一季大官人,专做茶叶生意,算日子,这几日会有几位宋国来的豪商前来收购茶叶,都是季大官人生意上的朋友。为笼络这些商人,季大官人常安排些娱乐活动,来招待他们。”
“也就是那些姑娘喽?”张三插了句嘴。
“没错,大侠,这几年下来,不知糟蹋了多少茶户、农户家的姑娘,他自己家的佃户更是遭了罪,门下的婢子不知死了多少。”
“为什么送到你这里?为什么不报官?大理近在咫尺,王城脚下,怎么会这么嚣张?”张三有点不解。
“嗨唉!大侠岂不闻官商勾结之理?季大官人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岂能少的了上下打点?不瞒大侠,此处原本是个客栈,老板本本分分四十多才讨了个过气的表子做婆姨,不想被季大官人看上了,设了局给霸占了,老板受不了这口气告上府衙,不想反而定了死罪,季大官人收了这店,让那婆姨看着,成了季大官人专门招待朋友的地方,有不知内情的外地客人,若是有貌美女眷,就下了迷药,男的杀了调制成酱肉,女的就收了,甚至是娼妓和姑子都干下手。”
听了这话,张三和玉儿又惊又怒,夹杂着一丝丝后怕。
“你在其中是干什么的?”张三忍着怒气问。
小厮听出了张三的愤怒,知道自己一个不留神小命不保,赶紧求饶,“小人历来胆小,只能做些杂活儿,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张三抓住了个漏洞,“那你知道这么多,又不和她们合伙儿,你怎么能被留下活到现在呢?而且你又为啥毫不保留呢?”
“大侠,小人句句真话,小的是前任老板的远方表弟,只是从未被表兄告知他人,而且...”
“说,吞吞吐吐的干甚么?”玉儿也有点急。
“那婆子来了之后相中了我,和我...我和她睡过之后,她要挟我和她一起做事,所以我才...”
张三已然不想再听了,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也许全是假的,但张三心累了,给了玉儿一个眼神,伸手指了指小厮。
玉儿点了小厮的穴,又补了一手刀将他弄昏过去。
而此时一片云彩正好遮住了月色将这处天地藏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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