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马兄弟
第五章 室友（一）（旧版）

小时候听老人说过，有好多房子是不能随便住的。譬如，入住宾馆的时候是不能直接进去的，而是要在宾馆的房间外面，先敲三下门。或者搬新家的时候，需要先由一个青年男性拿着一把开了刃的菜刀进屋，然后其他的妇女、孩子才能进去。而要说这其中的道理，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但是这确实很多老一辈人遵循了一辈子的规矩。多年前，我的发小就给我讲过一些他亲身经历的事，以至于从那之后的好多年里，他都不敢一个人出远门了。

说话那已经是大概10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大学刚毕业，就和东子聊起来之后的打算。东子也就是我的发小。当时我的想法是，既然老家就是东北的，而且大学也是在东北上的，这边呢还多少有点人脉，所以无论是工作还是自己创业，留在东北的话，肯定都是方便不少的。但是东子当时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男生20多岁的时候肯定要出去闯闯，窝在我们老家东北这种小地方，实在有点太委屈自己了。所以大学毕业没多久，我和东子就分开了。我还是留在东北老家，而东子则加入了北漂的大队伍。原本我以为，以后我们俩人再想见面就难了呢，可是没想到的是，几个月之后，东子竟然就回来了。

但东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怪怪的，当时在火车站接她的时候，搞的我差点一眼没认出来。因为原本东子是也是和我差不多的体型，个子不高，大概176、177的样子，体重大概160多斤吧。而当我远远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他整个人瘦的跟个竹竿子似的，倒是有那么点精神小伙的感觉。后来晚上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这才告诉我，他当时只有110多斤了。我当时是特别的惊讶，因为虽然我听别人说过，好多北漂人的生活过的都挺辛苦的，但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瘦了50斤，这到底是干的啥工作啊？这得苦成啥样啊？而东子后来却告诉我，他自己并不是因为工作太累太苦变成这样，甚至可以说这几个月里自己还没开始正式工作呢，自己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这一切，还是要从他租的一个房子说起。

由于我和东子当时的大学是个二本，而且我俩人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所以在大学统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那些大公司。而东子也不甘心随便找个公司待着，东子想的是自己想去当地好好看看，见见世面，这样才能找个有发展有前途的地方上班，所以呢，东子到了北京面临的第一件事呢，就是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头几天的时候，东子是住在连锁酒店里的，自己每天就东北西跑的四处看房子。但是他发现啊，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这房子贵啊。但凡是个离市中心稍微近点的地方，就单说这房子的租金，那要是放在我们老家的话，都能贷款买好几套房子了。所以呢，东子就只能把目光放在了一些比较老旧的房子上。而就在有一天下午的时候，东子就在网上发现了一个房子，租金特别的便宜。房子从网上的照片来看，内部空间还是比较大的。只不过，东子搜了一下地址之后却发现，这房子的地脚确实挺偏的。从地图上来看是在北京城的南头了，而且应该是那种特别老旧的城区。但东子当时已经在旅馆住了好几天了，再找不到住处的话，爸妈给的这点盘缠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于是就拨通了租房广告上面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自己就是房主，二人简单的聊了一下，就约定好当天晚上就去看房。

晚上来到了约定地点，是一条小街上的一个小超市的门口，周围有很多那种8090年代的老楼，房子的外墙都已经发黄了。但是周围的街区还是挺热闹的，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路边的摊贩也全出来了，卖水果的、卖菜的，什么都有。东子当时觉得这地方还挺不错的，热闹，人气旺，生活上也很便利。所以还没见到房主呢，东子就已经对这个地方有些好感了，东子当时想的是，只要房子里面的条件不要太差，那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反正这也只是自己找到工作之前，暂时的落脚点而已，便宜就得了。

在超市门口等了没一会，就有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大哥走了过来，问东子是不是来看房的，说自己的房子是在小区的最里面，说让东子先上自己车，然后咱们把车直接开到楼下去。大哥看样子人很热情，东子也没推辞，就跟着上车了。而当东子上了大哥的车之后，东子就发现，大哥这车里好像和正常人家的车不太一样呢？刚才在外面打照面的时候东子还没觉得这大哥有啥特别的，而现在坐进大哥车里之后东子这才注意到，这大哥啊，应该是信什么东西。因为东子看到车的天花板上面，用黑色的笔画了好多圈圈点点的图案。东子当时刚抬头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车顶上太脏了呢，但是当他看清楚整个车顶的时候，东子才意识到，大哥这车顶上，这好像画的是什么符咒啊。而除了这车顶上的符咒，车子中间的后倒镜上面还垂着一串珠子，珠子中间还挂着个用透明塑料壳封起来的卡，东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塑料卡，那卡里面好像是个佛像的样子，但是呢，又和东子印象里的佛像好像又不太一样，反正东子看了半天，还是没能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些个佛像对上号。当时东子心里好奇啊，因为在我们东北，大多数开车的人，都会在车里放一些摆件，譬如弥勒佛啊、貔貅啊、蛤蟆啊、金钱豹什么的，当然也有挂珠子的，但是眼前这个大哥车里的这些东西，东子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尤其是车天花板上面用黑笔画的那个符咒，更是让东子觉得特别的新鲜。但是呢，因为也不认识人家，而且问这种信仰的事情也不太礼貌，万一要是有啥忌讳呢？所以东子也就没吱声。

车子勉强的从大门口的两个石墩子中间钻了过去，小区里的路很窄，感觉同时也就能通过一台车的样子，甚至很多车都已经停到两侧的人行道上了。这个时间也正是孩子放学、大人下班的点，路上有很多的行人，所以车子行驶的并不快。没一会，车子就来到了一个位于拐角处的单元门门口。大哥停下车，回头叫了东子一声，自己就先开门下车了。

下了车之后，大哥就很热情的开始给东子介绍小区附近的情况，概括下来就是，小区虽然老了点，但这附近衣食住行齐全，而且价格便宜。随后，两个人就开始一边闲聊一边上楼去了。

房主说自己叫张力，让东子喊自己老张就行。但俺们东北人还是很有礼貌的，一来呢，人家是房主，二来呢，也是比东子年长上几岁，所以东子就喊他力哥。而就当两个人已经上到3楼的时候，只见张力在前面突然一顿，一拍自己脑门，啊呀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后，只见张力急急忙忙的转过身来跟东子说，自己有东西忘在车里了，让东子稍微等自己一下，自己去去就回，后就急匆匆的下楼了。当时东子看了这情况，一个人站在楼道里略显懵逼，都眼看着张力从楼梯的拐角处消失了，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落下啥了啊？能急成这样？就不能带我先看完房子再说么？但东子也必要跟他叫这个劲，自己就只能等等吧，不过好在，过了也就是一分钟的样子，张力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当时张力看到东子的时候，略显尴尬，自顾自的笑了几声，忙和东子解释到，说自己刚才把钥匙忘车里了，说自己这岁数大了，最重要的事竟然给忘了，随后两个人就继续上楼去了。

东子记得，之前自己在租房网站上看到房子的楼层是在5楼，但是东子却注意到，两个人到了3楼之后仅又上了一层，张力就停了下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插进了右手边的那个防盗门的钥匙孔里面。东子当时一愣，因为自己是数着楼层上来的啊，此时两个人的位置应该是4楼啊？而自己租的房子不是在5楼么？于是东子急忙问张力，说自己租的房子不是5楼么？您是不是搞错了？而张力听后，却笑了笑，一边开着锁，一边转过头来用手指了指侧面的墙。东子循着张力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楼道的强上面写的确实是5楼。张力解释说，这有些数字不是不吉利嘛，所以很多的楼里面都不会有这些数字出现。听张力这么说，东子当时就明白了，谐音字嘛，有些年长的人确实会有这些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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