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秋月
第十章蝴蝶(旧版)

青山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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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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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要是,蝴蝶成不了蝴蝶呢?

推杯换盏,历来能躲就躲,躲不过还得躲,但今天没躲过,被灌了几杯后,快要到极限了。

我端起酒杯,与过来碰杯的人相撞,趁着没人注意时,将酒倒在准备好的纸上,把头埋下,装作酒精上头。有人拍着我的背,我咳嗽几声,继续装醉。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碰杯。这一回只得站起来了,哪怕一直咳嗽,也没逃脱这一杯酒,那人先喝,我也一饮而尽,大咳特咳。又一人举杯凑过来,我咳得仿佛要把肺咳出,“张总,咳,不能,咳,咳咳,……再喝了,我酒精过敏,咳咳咳……”,张总目光灼灼,似有无限期待,也有无限包容,两只眼睛看着人,错也不错一下,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就那样举着酒杯,站着看我。我的眉毛皱成一团,给脸“带上痛苦面具”,一边咳一边摆手“真的,咳,不能再喝了。”。他也没有逼迫,只是将酒杯凑过来,与我的酒杯相碰,然后一杯干了。在我惊诧、无语的目光中,将酒杯倒转,一滴酒也没有流下。我一边咳一边抖着手去摸酒壶,一个人拿了过来,给我倒满,满出酒杯,浸湿精美的桌布。

咬牙一口闷。其他人鼓掌。“看不出来,小任深藏不露……”我咳着坐下,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在心底献出国骂。

酒慢慢上头,脸热得发烫,边咳边倒茶,打算混合一下,冲淡酒精浓度,提一提精神。

刚倒好茶,一个人端着杯子递过来。我抬头,醉意熏然间一张肥头大耳的脸,近在咫尺,吓得我一激灵,赶紧往后倒,差点上手打去。

“崔总,别吓着人。”一个人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看好戏的语气,“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我顺竿爬,狂点头,“咳,嗯嗯嗯。”。点完头摇头,“咳,不能再喝了。”。

肥头大耳再度凑近,“就一杯。”。

我忙不迭往后退,推开椅子站起来,“一滴也喝不能喝了。”。

有人猥琐发笑,我顺着笑声看过去,牢牢记住了那张脸。那人见我看他,赶忙低头。

“那一口,就一口吧!”说完不等我拒绝,将酒一口闷了。

这个人,不得罪也只能得罪了。我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不等他反应,将茶一口喝下。

他面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回到他的座位去了。

“我们这一行,最忌犯浑,所以不能喝酒”,我捋顺了气,状似无意,旁敲侧击,“做错账事大,说错话事更大。”。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

敬酒的人顿时少了,偶有举杯,以茶代酒,在座的诸位女士像吃了乌鸡,眼睛瞪得老大。大约这波操作令人瞠目结舌吧!不然,还想怎样呢?左右不过恰饭,还能把更多的东西送出去?

一位不知哪个部门的女孩举杯来敬,我端起茶杯,回敬,抿一口,在她澄澈的目光中,放下茶杯。

初出茅庐,生涩的可口。

她放下酒杯时不时瞟一眼我,我权当没看见。

酒肉过半,我借口去洗手间,站在大堂里吹风,总算换得一丝清明。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尊严,胃,或者其他。这看似公平的一切,真的公平吗?

我只想平安,安稳地度过平凡的一生。似乎很难,也似乎不难。

回去还是离开,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蹁跹飞来,落到未开的蝴蝶兰上,静立不动,似蝴蝶兰开出的花朵。

我想起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如果蝴蝶成不了蝴蝶呢?还能不能掀起风暴?

这只蝴蝶停留了一会儿,飞下花枝,朝我这边飞来,彩色的翅膀像是彩虹的翼,飞舞时拖出幻影一般迷人。蝴蝶围着我绕了几圈,然后飞走。蝴蝶的路线不好预测与追寻,它的大翅膀可以使它毫不费力地去往任何它感兴趣的地方,行动莫测,无迹追寻,但也有人说,蝴蝶飞不过沧海。这只蝴蝶飘飘荡荡飞过来,落在窗口的一盆兰花上,辗转几回,慢悠悠离去,大翅膀在空中扑啊扑,扑到楼下,车流的中央,再颠着翅膀离去,飞到看不见的远方。

但愿它能飞过沧海,或者,不遇见沧海。

车流堵成长龙,只见其身,不见首尾。路上行人匆匆,偶有卖花的女孩子,问过路人买花,女孩子清亮的声音扬于风中,有种说不出的快乐,“卖花咯,卖玫瑰花咯,一把十块钱,不香不要钱。”,她专找那种看起来不会拒绝的漂亮小姐姐,一推销一个准,不一会儿,她的花卖出去了大半。卖糖葫芦的要是喊起来,估计也能卖的更多,他只是把棍子往地上一插,等着人过来买。花跟糖葫芦很配,不一会儿,两样都快卖完了。

车流移动了一点。一只手从车窗里探出,朝卖花女招了招手,女孩子提着花跑过去,选了一把漂亮的花递给她,她掏出钱,递给女孩,嘴上说着什么,大概是说不用找了。女孩放下花去换钱,跑得越来越远。

车子堵住不动了。那女人把花放进车里,只留一张精致的侧颜,肌肤雪白,长发卷曲,宛如洋娃娃。

女孩换了钱回来,把钱递给她,她也没再推拒,接过钱,放进包里。女孩又拿出一把花,大概是送她。她笑笑,不好意思地接过。也许女孩说了什么惹她开心的话,她的脸蒙上一层绯红。这时,驾驶座的男人才侧过头,看了她们一眼。男人的眉眼落在黄昏中,黄昏落日仿佛一瞬间转换成大雨滂沱,那个人站在雨中,漫不经心地说“开个玩笑。”。一句话把剑拔弩张的气氛瓦解的分毫不剩,甚至留出几分仓惶的滑稽,滑稽得令人发笑。笑什么,无从追究。笑了一阵后,我抬起眼,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将他重新印入脑海。将他营造的那一种矛盾、繁复、复杂,似愤怒、似释然的情绪铭记于胸,与他整个人合为一体。看完后我又笑。他面上不显,但肯定疑惑,我好心替他作答,点破也许存在或不存在的事实,将滑稽的气氛掀至高处,“你看上我了。”。

他将气氛压下,让我一个人滑稽。“你在做梦。”。

“哦,是吗?但愿如此。”。

那时他的眼神,也如此时一般,似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那女人却红透了脸,将脖子也一并染红,低着头,像待宰的鹅。

我这一眼偷窥也被他察觉,他望过来时,夕阳正从房顶撒下几缕,他的视线穿过夕阳,有了一种暖色的基调与韵味,悠长地遗落在时光中,随风飘扬。这个距离,应当看不见我,我也不躲,仰着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无视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身后的车里,李白跃然入目,正摇下车窗,朝我招手。楚舒在后一张车里,也摇下车窗,看过来。我点点头,懒散地靠着窗,一声叹息。一边是修罗场,另一边也是修罗场,有选择的权利,没有选择的余地。

蝴蝶,要是成不了蝴蝶呢?我又想起这个问题,更想起那一盘煎炸的蚕蛹,一种抓心挠肺似的感觉。它的味道并不美味,在我尝来,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在口中爆开那一下,神经都停止了传送,我偷偷吐掉,漱口,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如果不知道它是蚕蛹,或许味道会好一点。

我回到局中,将自己藏进一个小小的角落,看着自己与人群,亲密无间。

吃完饭出来,天完全黑了。但有人组局去唱歌,男士商定了之后,纷纷去开车。各位女士齐齐推拒,只有一位踊跃参加。另一位也欲欲跃试,跟不打算去的这一群说“不去的话,怕被说不合群哦。”。我没有说话,我旁边听到这话的那一位却憋不住了,“就你在酒桌上的豪气,没人会认为你不合群。你要去自己去。”,“任岚,你去不去?”。“我,我……”,我为难地抬眼看看她,再看看怕不合群那一位,她看懂我的眼神,“你不想去就别去,桌上喝了那么多,哪还唱得动?”,她一把将我拉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门将我塞进去,“谁爱去谁去。我今天就不去了,崔情,还不上来?”。崔情赶紧上车,一边歉意地看了看剩下的几位,一边飞速坐到徐娇娇身边。徐娇娇一声令下,“师傅,走。”。留下几人在风中。

车子开出没多远,她的脾气起来了,“谁看不出来她在……?”欲言又止,看了看我们,继续。我坐直身体,将半部分靠在车窗上。“自己想去就算了,干嘛扯上我们?今天这一顿饭,吃得晦气!呸!”,“哪家的会计被拉来酒桌往死里灌?还要去唱K,知道的说是唱K,不知道的以为什么呢?”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捅了捅崔情,“我不是说你舅舅不好的意思,人太多了,这么五大三粗一群大男人,我们几个小女孩,再喝醉了怎么办?”。我被小女孩三个字点到,不由自主笑出声。“你还笑,就你被灌得最多,我看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他们非得提酒壶直接灌。”。我收了笑,点头,“是。”。说完这个,她转头对准崔情,“你舅舅也不护着你,让你喝那么多,喝出问题谁负责?”,崔情没说话,她就闭上嘴了。我把车窗打开,冷风灌进来,难得一丝清明。

““西风”的业务谁去对接呀?”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问一下公关部?”,“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刚好在那边。”

“这样啊!”,“我帮你问问。”

“好。”

徐娇娇刚要打电话,崔情开口了,“徐梅。”。

“怎么会是她?不可能。”

崔情望着她,拍拍她的肩,“你喝醉了。”。“哦,是醉了。”。

窗外华灯闪烁,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回到家,冲完澡,将自己塞进被窝,一边刷手机一边看消息。

李白:明天有空吗?

我:狗头微笑

李白:狗头微笑,泡温泉去不去?

我:不感兴趣……

李白:有帅哥!

我:最难消受美人恩。

李白:必须到,狗头微笑

我:任君差遣,狗头微笑

李白:换个表情,好丑,狗头微笑

我:……

我:今天喝多了,公司那几个狗东西,简直不是人,逮着人狠命灌。

李白:活该,谁叫你去。

我:以为我想去,推不掉啊。

李白:尿遁不会?

我:……,注意用词,仙女。

李白:哟,还仙女,有事求我?

我:没。

李白:呵!你的手在摸鼻子。

我:你在我家安了监控?你不是人!

李白:求求你,不要卖蠢,一点不萌。狗流鼻血

我:那你怎么流鼻血,狗头微笑

李白:让你气的。

我:明白,明天给你带当归,狗头微笑。

李白:狗女人!

我:狗头微笑。

刷完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翻出床头的书,慢慢看着。

弗洛伊德认为梦的出现源自人的最深层的原始欲望,那没有欲望的人出现梦中呢?

我将书放下,又刷手机,恰刷到一个女孩子,喝醉了蹲在马路边,手速慢了一秒,那个女孩抬起头,一张熟面孔,满面泪痕,过路人劝她,她挥开别人的手,跑远了。

将手机划到微信,我犹豫了一下,点开徐娇娇的页面,发消息过去。

我:今天一起吃饭的女孩,哪个最年轻啊?

徐娇娇:全部都年轻!我最年轻。

我:那我把你介绍给我的“远房表哥”认识一下?

徐娇娇:别,无福消受。你说的是刚来公司那个吧?

我:有她微信吗?

徐娇娇:真要介绍?可惜我有男朋友了……,唉……

我:微笑jpg

徐娇娇:我找找看,你等一下。

我:好勒!

过了一会儿她推了个名片过来,我加上,对方没通过。

将手机熄屏,锁屏,又解开。

我:帮个忙。

李白:干嘛?

……

一会儿后,我们在某KTV门口汇合。但我万万没想到来得不止李白一人,还有一个男人。在我脚指头快扣出城堡时,她拍拍我的肩表示安慰,“他担心我,听说我要来,跟着来了。”。

我咧嘴,憨笑。

“傻了嘛?”

“傻了。”

“人在哪里?”

“楼上?”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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