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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定亲对象（旧版）

大齐国都康城，永安河旁并排开了好多家酒楼食肆，其中最有名的数归云楼。

刚过申时，午饭点已过，晚饭点未至，酒楼人不多，大堂内三三两两坐着几桌客人喝酒聊天，小二左右穿行伺候。

靠河临窗位置上刚坐下两位穿着素雅的女子，上首的苏怀霜约莫十八九岁，莹白小脸，杏眼含笑。下首的女子比她小些，十五六岁的模样，是她妹妹苏怀露。

姐妹二人今日忙里偷闲正坐在这里喝下午茶，二人还不曾说话，旁边桌客人的议论声不住的传入耳中。

那桌上的黑瘦路人甲大叔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以分享小道消息的经典台词开头：“诶，听说了吗？”说着人稍稍往前探了探，“许家班师回朝啦。”

同桌圆脸路人乙配合的接话：“啊？你说哪个许家？”

“还有哪个许家？定国公府，白虎军统帅，亲仁坊那个许家。”路人甲显然没想到路人乙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声音都尖了起来。

“哦哦，这个许家，我知道我知道，听说这一年都打光了啊，许家本家就剩一个许瑞清了。”路人乙当即点头附和。

苏怀霜的原身记忆有点像是关键字触发一般，有关许家的信息涌入她脑海。

去年梁国进犯大齐，许家作为善州守城将领为了抵抗梁军，族内男儿皆战死沙场，白虎军七万人打得只剩不到一万，战况很是惨烈。

那梁国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来犯，纵使许家世代镇守善州，白虎军骁勇善战，还是被打得节节败退，连失五城。

后来是许家年方十八嫡房长孙许瑞清，千里带兵赶去救援，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一年，才把失地收回，将梁国贼子赶了回去。

可惜许家的好儿郎，全部战死，就剩许瑞清这么个嫡子长孙了。也幸亏最后是打了胜仗，保住了许家最后的颜面。

他这回来得封为新任定国公了，自己和他的婚事大概也要被提上日程了。

苏怀霜内心一阵抗拒。

“不然不然，许家本家除了他许瑞清，还剩一个幼子，年方八岁。”路人甲眯着眼睛压了一口酒道，“我侄媳妇的娘家哥哥的街坊在太子府当差，听闻太子殿下上书陛下请封这个孩子为许国公世子！”

路人乙不信：“就算许家其他本族男丁都战死在善州，这不是还剩一个嫡子长孙吗？他如今不过十九，爵位加身，战功在手，有他在，许家就不算没落，肯定大把的姑娘想嫁他，等他回来把亲一娶，明年这时候娃都满月了，他如何能把世子之位给别的许家子弟？他同意，他媳妇儿也不答应啊。”

路人甲嘿嘿一笑：“你不知道他从小定亲早有婚约吗？”

“哦？”路人乙眼睛一亮：“这倒是真没听说。我才到康城一个多月，哪里听说这么多事，你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苏怀霜苏怀露姐妹对视一眼，都默默的端起了茶碗假装喝茶。

路人甲不慌不忙端起碗喝口酒润了润喉，在路人乙催促声不中慢里斯条地开口：“他从小因为身体不好养在南方，后来因为献王那个事儿被太子带回康城。”

提到献王路人甲不自觉左右观望了一下，毕竟当年献王是谋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直接议论也不好。

但是他说小道消息的嘴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继续道：“许瑞清他爹是当时的北营禁军统领，打献王时死在了那场混战里，他则是因为救驾有功，奉旨代天巡狩，其实就是去追查献王余孽……”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生怕旁人听见。

“那后来呢？”路人乙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他代天巡狩了两年，梁国来犯，许家不敌，连失五城，陛下就派他去援了，毕竟他也是许家人，责无旁贷。”路人甲说得头头是道。

路人乙听了不住点头，又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他那婚约的事儿啊，到底是哪家千金？”

路人甲笑了，对路人乙的无知嗤之以鼻：“小娘子姓苏。说起来嘛，苏家老爷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苏家二爷是做布匹生意的，喏，就在这条街上，叫苏家布行。”说着往窗外某个方向一指。

路人乙探头去看，哦了一声：“苏家布行我知道，我家婆娘半月前还在他家买过布，花样多，价格公道，回家还跟我夸嘞。”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该不会是苏大娘子吧！”

苏怀霜把生意做大后，来往的人不止朝廷的年轻官员了，与苏家做生意人根据她在家中排行，皆称呼她为苏大娘子。

路人乙转念一想，不解地问道：“我听闻苏家是这一年才将生意做起来吧，那之前可没有这么大身价。你说两家从小定下婚约，定国公府何许人家，实打实的豪门权贵，要定亲事怎么也得找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怎么会是小门小户？”

“这就不清楚了。要说一年前，苏家确实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但如今苏家大娘子本人的威名在康城也是响当当，苏家商行规模越做越大了。”路人甲摆摆手道，“那苏家娘子模样也出众，引得不少公子哥儿挂牵，不断有媒婆上门求亲，这才被告知早已和许家定下婚约。具体怎么有的婚约，就不得而知了。”

婚约这事儿吧，苏怀霜自己也刚刚才想起来。

“原来如此。你刚才是不是说定国公世子之位要给别人来着，让你绕一大圈差点都给说忘记了。”路人乙点头，“虽说如今许家就剩两个男丁了，可到底不是自已儿子，许瑞清能同意世子之位拱手让人？到时候自己生的儿子怎么办？苏家娘子也不会愿意吧。”

“嗨，他们这些世家豪门啊，就是戏多，一会这一会那的，不然哪有这些闲话让我们讲？你且看吧，等许家班师回朝啊，又是一出好戏。”路人甲一脸看透世界的表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真想见见啊。诶，说到好戏，西市新开了一家叫闲梦苑的戏楼，近日出了一部好戏，咱去瞧瞧？”

路人甲闻言答应去听戏，二人招呼小二结了账，就出了归云楼。

那边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苏怀霜满脸的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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