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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献王风波（下）（旧版）

苏怀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理了理思路：“信息量太大了，你一件一件说，先说你带兵回康城之后发生了什么。”

“献王谋逆始末想必你多少也听说一些。当时东北有战事，南营统领带兵去了东北边境，献王勾结南营其中一个副统领趁机起事。陛下和前大皇子被困普光寺，几位首领大臣也在普光寺，而外面的人没有兵符又不能调动军队，只能盼太子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皇帝和大皇子被围困，最得势的皇子不在京中。一时之间朝臣不知如何是好。

唐延的众皇子之中，大皇子乃皇后所出，是为嫡长子，身份稳固。但三皇子昭王唐瑜也不容小觑，母族和妻族皆是朝中肱骨之臣。二人争来夺去，朝中局势复杂。

朝中重臣唯恐献王趁唐延被困，传个假昭夺得大宝，派人送消息给唐瑜让他赶紧回来。

南营一共一个统领两个副统领，统领带兵去东北边境打仗去了，一个副统领被献王策反，另一个副统领得知兄弟背叛气得吐了几口血，然后被关进了大牢。

谁知道他有没有问题。

唐瑜虽然赶回来了，但他手上没有兵权，无兵可调，只能用昭王府的府兵周旋。

苏怀霜：“南营叛乱，还有北营。康城里有麒麟卫，宫里有青龙卫，再不济还有附近州府的府兵，为何无兵可调？”

南营具体什么情况还搞不清楚，但副统领和一部分南营士兵叛变是事实，南营已经不能用。只有北营的白虎军可用。

禁军军令森严，五骑以上，不见兵符不出。许镇护卫皇帝还困在普光寺，没人能调动白虎军。只要献王不是明着兵围康城，白虎军就没理由擅动。否则，谁知道兵变谋逆的是谁？

康城还有两处强兵，一是守卫皇宫的御林军青龙卫，二是五城兵马司麒麟卫。

白曦：“无论是哪里的兵，都不是当时还是昭王的唐瑜能调动的兵。”白曦父子带着白虎军赶到时，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三千白虎军，加上两千多昭王府兵，总算是撕开了一道口子，普光寺里面趁机送出兵符，最近的北营白虎军赶到，献王兵败逃走。我奉命去追，不过没追上。我第二日回来之时，太子告诉我，我爹重伤死了，许伯父也战死了。”

苏怀霜点头道：“许镇替太子挡了一箭，重伤不愈，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你爹，是怎么死的？”

白曦瞥了她一眼，有点奇怪她怎么直呼许镇的名字。

白曦道：“许伯父箭射中手臂，伤不重，但箭上有毒，随行太医也束手无策，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去了。我爹本来身上就有伤，乱战之中伤势更重，许伯父死后没多久，我爹也随许伯父去了。我回来晚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苏怀霜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如今独当一面，你爹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好好的，定然也很欣慰。”

四年了，白曦早已不再是那时候对着父亲的尸体哭的无力少年。

“青云山之困已解，我本打算带着我爹的尸骨回白家堡去。可是当时有些混乱，耽搁了几日，结果二哥赶到康城，告诉我白家堡被献王刺客烧了，我娘失踪，白家堡上下弟子仆人在内二十七人全部烧死，包括许瑞清，只有浔儿躲进地下密室逃过一劫。”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苏怀霜又听不懂了。

“献王都败了，刺客还跑去烧白家堡干什么？报仇雪恨也该找太子去啊。等等，献王都知道你出身白家堡，当时那三千白虎军两千多昭王府兵也该知道了吧，你是怎么成为许瑞清的？”

“这五千多人，除了许伯父的亲卫统领丁杰，其他人全都死了。”

“什么？！”

阴谋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怀霜惊呼出声。

吴泽听到她叫，走进来查看。苏怀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并招呼他坐下，不用出去守着了。吴泽没有答应，固执地出去守着。

“玉虎令要许家族人亲持才有效，所以我爹只是以持令人的身份出现，并没有特别禀明身份，众人就默认我爹是许家子弟。当时战况紧急，无暇顾及这许多，只道事后解释几句也就罢了。可是事后，我爹和许伯父就死了。”

说到家人的死，白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两军正面交战，兵刃上都不会涂毒，所以许伯父死于箭毒有些蹊跷。我心中虽有疑虑，可我没来得及细想，那时候大皇子因为受到惊吓也死在了普光寺，情况很混乱，而我我一心只想带着我爹的尸体回家。”

“被围困那么多天都没事，救出来的时候反而吓死了？也是，他不死，唐瑜怎么当太子”这里面要是没阴谋，苏怀霜不信。

果然，白曦一声冷笑，算是默认了苏怀霜的说法。

白曦继续道：“时局未稳，昭王需要一直兵力支持他坐稳太子之位，而最好的选择便是救驾有功的白虎军。许伯父一死，北营里的白虎军没了主帅，许家的根基在边境善州，留在康城的都是旁支文臣。”

苏怀霜还是不太懂：“他要白虎军我懂，可为什么要你？白虎军已有救驾之名，只需等任何一位许家子弟来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为什么要你冒名顶替。”

“许伯父是许国公世子，可他死了，而那时候三哥也死了，许家嫡房一脉就此断了，消息传去许家，许家内部也是要陷入争权之斗，等许家斗出新世子再来支持他就晚了，再说新世子也不一定支持他。而我有救驾之功，旁人又以为我是许家子弟，这时候站出来说我是许国公世子唯一的嫡子，康城的白虎军势必唯我是听。”

在这种事情上，苏怀霜敏感度不够，听白曦这么说了才懂。

“那么问题来了，你前面说那三千白虎和两千多昭王府兵都死了，是不是我想的那么死的？”也不是所有事情苏怀霜都不敏感。

白曦道：“一大半当时就战死了，剩下的也在追捕献王的过程中死了。当时我身份的人就只有那三千亲卫和丁杰知道，那么巧，亲卫都死了，我当然怀疑是太子所为。不过我爹是伤重力竭而死，与他无关。”

苏怀霜想了想，还是觉得阴谋的味道太重了。太子这般心狠手辣？丁杰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太子设计让你冒名顶替，我听你这么说几句都听出来有问题了，我不信你不知道。冒名顶替是欺君死罪，即便如此你还是要跟他合作，你死也要做的事是什么？跟你娘有关系对吗？”

白曦点头道：“许伯父中毒而死，白家堡被烧，三哥死了，我娘失踪，太子以帮我找人为条件要与我合作，这一切都太巧了，我不得不假设这些全是他所为，说不定我娘就在他手里，跟他达成合作协议，假装效忠于他，才有机会找到我娘的下落。”

只可惜四年了，他借由代天巡狩的名义找了大半个齐国也没找到他娘的下落。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我该跟全家分享还是只跟二叔说。毕竟二叔见过你，不解释一下很难糊弄过去。”苏怀霜揉了揉太阳穴，她脑子好累。

事情的复杂程度，足以令她写成一个十人本难度的剧本杀。

“你以为如何是好？”白曦把问题抛了回来。

“那二叔那边恐怕得说实话，找人的事也请他帮忙，他常在外行走，去的地方多，我们也多一份找寻的力量。而且说了实话，也好让他帮着糊弄我爹。”她现在留在康城的时间比较多，不怎么出门行商了。

白曦笑了笑：“怎么不是要糊弄这个就是要糊弄那个。”

苏怀霜没好气道：“不糊弄怎么办？全说实话，我怕我爹受不了这刺激，嚷嚷的天下皆知。你的身份还有谁知道？”

白曦道：“吴伯父一家，太子，丁杰，现在多一个你。”

啧，这话听着就不太对劲，一副要被灭口的感觉，挺不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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