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23:00,预定好的手机铃声响起。
许柯合上书本,将他的睡前读物放在床头书架上。
然后关灯,闭眼,睡觉。
他是个很会管理自己的人,一切都井然有序。
闭上眼睛以后,他就会开始用冥想呼吸法,帮助自己清空大脑,迅速而高效的进入睡眠。
通常来说,五分钟之内肯定能睡着。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线下脱口秀听到的那个笑话,还有表演者和其他听众的反应,始终盘桓在他的脑海里。
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许柯在黑暗中问了一句。
忽然,门铃响了,打断了许柯的思绪。
叮咚!叮咚叮咚!
不管来人是谁,貌似都挺急促。
许柯疑惑起身。
“这个点……谁啊?”
他顺手摸起了床边的一根棒球棍——以防万一嘛!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一个熟悉的粗豪嗓子就在外面喊起来了:
“许老师!许老师你在不在?!快,开开门!有急事!”
这个声音他认得,一位很热心的社区民警戚大智,打过几次交道。
打消了疑虑,许柯拉开门,吓了一跳。
“嚯!什么情况?!”
大门外,不止戚大智一个警察。
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正拿着一种小而狭长的手枪对着自己!
许柯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中学物理老师,哪里见过这阵仗!
他二话不说,把防身用的棒球棍一扔,双手举起,目瞪口呆的看向戚大智:
“戚警官,冤枉啊!”
“不管你们以为我做了什么……我都没做过!”
“我绝对愿意配合接受调查!”
“棒球棍是用来防身的!因为很少有人这么晚来敲门!你知道我性格的,我就是……”
“有那么一丢丢的被迫害妄想!”
“在家里放点防身器具能让我有安全感……仅此而已!”
戚大智此刻其实听不清楚许柯在说啥。
他耳朵里,塞着两个无线耳机,里面播放着一些声音很大的音乐。
很多事情,他也没搞明白是为什么。
20分钟前,他在派出所突然接到上头的命令,让他陪同几名特警,过来将许柯控制住,就这么简单。
他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许老师犯了啥事,他只知道……
肯定不是小事!
有那么一个瞬间,戚大智将许柯和绝命毒师里的老白联系在了一起。
一个是化学老师,一个是物理老师……在大老粗的戚大智眼里,那都是一回事!
至于为什么要戴耳机,他问了。
“特警队员”的回答就两字:
“机密。”
啥也没听到的戚大智,就指着他吼道:
“不管你做了什么!老老实实的配合调查!放弃不切实际的抵抗,你……诶?”
戚大智忽然看到,旁边的特警收起枪,主动摘下了全覆盖式战术头盔……
他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女特警!
身高傲人的“女特警”,一脸纳闷的看着许柯,然后摘下特制耳机,对旁边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她身边的特警没摘头盔,只是伸手拿掉了耳机。
沉闷的声音,从面罩里传出来:
“许柯?”
许柯一直举着手:“对,是我!”
“你今天晚上去过什么地方?”他又问。
许柯心中一动,联想到了今晚那个效果出奇好的笑话。
他老实回答:“……吃完饭以后,就去过新星俱乐部看线下脱口秀。”
听到这话,女子的表情又紧张起来,而她的队长,则一直都没放下过手中的麻醉枪。
“你是整场听完的吗?”他冷冽的问。
“是。”
“你觉得不好笑?”
“你指的是哪个?今晚一共有12个表演者……”
“有个胖胖的男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有印象吗?”
“哦,当然!就是说地铁那段……”
队长浑身肌肉骤然紧绷!
“别说出来——!!!”一声断喝!
许柯又被吓了一跳……他胆子很小的,心脏也很脆弱。
穿着睡衣的邻居大妈,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的望过来,嘀咕:
“干嘛呢大晚上的……”
从门缝里,她看到熟悉的民警戚大智,还有全副武装的两名特警,以及他们手里的枪……
门,悄悄的重新合上。
许柯把手举得更高了,他本能的观察着对方。
对方显得太害怕了……他明明看着很强壮,而且全副武装……
他怕什么?
怕……
那个笑话?
一种荒诞感袭上心头。
“特警”喘着粗气,慢慢放下麻醉枪,塞进枪袋里:“呼……不用说出来……我就是确认一下……这样,你稍等会儿。”
他给女人做了个手势,估计是让她看着自己。
然后跑下楼去,估计是联系上司……出现意外情况了,要确认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许柯默默的观察着,在心中构建事情的本来面貌,以及接下来的走向。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许柯双手举得挺累的,那“女特警”挺好心:“你手放下来吧。”
“谢谢啊。”
“不客气。”
她不像警察。
这是许柯的初步判断。
没多久,那名更像是特警的男人上来了,他语气很客气,但依旧警惕:
“许先生,你意外卷入了一件公共卫生案件里,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一下可以吗?”
许柯点头:“当然,配合警方查案是每一个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嘛。”
下去的时候,另外一波“特警”上来了,他们同样全副武装,手里拿着像吸尘器一样的特殊仪器,进了罗休的家门。
看到这一幕,许柯喃喃的说:
“那段脱口秀……会传染吗?”
楼梯上,两人同时身体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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