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剑器：鹿野血
第五十七集 求学之始（旧版）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剑鼎和同窗一同摇头晃脑的背诵课文，剑鼎天资聪颖，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启蒙书早已滚瓜烂熟，四书五经也有四伯这样的大儒教导，论书上的知识，他远胜同窗。但家中常教育他谦逊，剑鼎也不以此得意自满，认真的跟随同窗温故知新。

周子阳讲解了一番文中意思，又跳出文章，开始讲玉的生成，结构种类，还有开采加工的技术，很多都是剑鼎从未听过的。周子阳道：“我们木德国之南有丰富的玉矿和银矿，彩云郡附近就有几个大矿，国都定在这里也有这原因。但玉和银不能果腹保暖，我们要将之运送到其他国家才能换取价值，这一路有荒芜之地的强盗，有野蛮之国的盘剥，所以木德虽有宝山，却依旧贫穷。你们将来都是国之栋梁，可有富国良策？”

学子们歪着脑袋思索片刻，有建议加大开采量的，有说剿灭强盗的，也有说大力发展农耕，自给自足的，周子阳都一一点评优劣，讲解可行性。

周艺大声道：“木德有无敌之师，无双战将！只需将这一路的国家盗匪通通灭掉，就有了通天大道！”

“好！”剑鼎和其他同窗都兴奋的拍手叫好。

陆草道：“兵戈起，百姓苦。老师曾说过远交近攻，横纵联合之法，学生认为盗匪要灭，而国战不可启！”

周艺面露不屑，周子阳向剑鼎发问：“小剑鼎，你有何良策？”

剑鼎道：“我想若是能让他们自己来我们这买玉就好了。”

周子阳道：“瞾国的瓷器华服被诸国追捧，大晟国的兵甲武器千金难求，珈蓝国有制糖和金器技术，至圣国的丝绸如天上的云彩，凶国有天下最多最好的战马，龙方国世家并立，是天下生意的中心。天下人都求着跟六大国做生意，将财富运往六大国，让他们越来越强大，而小国也越发的依附大国，木德国的美玉运到瞾国，不需再雕琢，只需冠以瞾国之名，就立刻让人趋之若鹜。希望有一日，木德也能万国来朝，盛世如愿！”

周艺，陆草，剑鼎闻言都流露出向往，另几名学生懵懵懂懂，解读不出周子阳话中的期盼和壮志。周子阳继续道：“人分好坏，玉有优劣，有国家为一块绝世好玉而发动战争，有人倾家荡产却得到一块劣玉，陆草，你家贫却志高，若你得到一块劣玉该如何？”

陆草道：“先生，便是一个破碗也有可用的地方，弟子会用这块劣玉换取一些钱，交给母亲补贴家用，让母亲少些操劳。”

周子阳点头道：“不计优劣，物尽其用。”

陆草瞥了眼剑鼎，道：“玉虽美，却终归是富人的玩物，华而不实！弟子更喜泥土，生长万物，养育众生，只要有泥土，人就不会饿肚子！”

周子阳认真的道：“仓禀足，天下安，你心系黎民，将来可为一名良臣。”

周艺起身，不屑的道：“士农工商，国家要富强，需要良玉一般的人才，若是劣玉，不堪大用，不如砸成粉泥算了！”

周子阳语重心长的道：“周艺，你文武双全，严于律己，出生高门，胸中有大抱负，但过于追求完美，你可能是最优秀的，也可能是最糟糕的。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周子阳教育了儿子后，再问剑鼎：“小剑鼎，你又如何对待劣玉？”

剑鼎傲娇的道：“只要我喜欢，劣玉也能价值连城，我不喜欢，良玉也是一文不值！”

周子阳顿时沉下脸，训道：“好一句狂拽嚣张的我喜欢，他日掌权莫非还想指鹿为马？玩弄朝纲？《列国忠臣传》且先抄一遍！”

剑鼎抱着小脑袋痛苦的呻吟，同学都幸灾乐祸的笑了，周艺露出几分无奈，陆草则透着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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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将过，夏天即至，天气渐渐闷热，剑鼎吃过午饭后就早早来到课堂，趴在书桌上小憩片刻。虽然周子阳只收了七名弟子，但每天安排的学习功课却一点也不轻松。五更需到课堂晨读，接着晨练半个时辰，吃过自己带的早餐后，一直学习到午饭，中途除了上厕所外，没有额外的休息时间。中午午休后继续学习至晚饭，晚上还有课外作业，至于休息日更是没有。

周子阳经常教导学生，这世间大部分事情都可能付出了却收不到回报，商人可能血本无归，恋人可能流水无情，将军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学习却是公平的，无论聪明愚钝，出生高低，只要努力认真，都能够有所回报。曾有学生自恃聪明有才，经常请假旷课，把心思都放在赚取金钱上，周子阳毫不犹豫的开除，世上天资聪颖的人不胜枚举，却多因嬉戏贪婪荒废，唯有努力不懈者才能成功。

剑鼎为了成为周子阳的正式弟子，每日都认真学习，早出晚归，让沈娥默默心疼，每餐都要亲自为剑鼎下厨准备美味佳肴。剑鼎学习优异，还经常有美食带来与同学分享，短短时日便成了人见人爱的好学弟。

周艺端着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放到剑鼎桌上，亲密的摸了摸剑鼎的脑袋：“七弟，多加了糖的，快上课了，喝了会清爽些。”

“谢谢五姐夫！”剑鼎与这位文武双全的未来五姐夫早已经亲如一家，觉得大漂亮剑鱼雁能有这个夫君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周艺轻声道：“父亲今日就会问大家是否认同你，其他人定然是不敢造次的，唯有那个厕所里的石头，我看他对你很不服气。”

剑鼎知道周艺说的是陆草，这家伙不知是嫉妒还是仇富，总跟剑鼎过不去，剑鼎也是个非常骄傲的孩子，碰了两次灰后，便不再搭理他了。

周艺厌恶的道：“一个寒门小子，他那寡妇母亲早上帮人浆洗衣物，中午到酒楼帮厨，如此尚且交不起十条肉干的束脩，父亲包容大度，他才能与我们同窗，却处处清高装相，我看着甚是恶心！”

剑鼎无奈的道：“他不认同便不认同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去求他的，若害我做不成周先生的弟子，我以后会找机会教训他的。”

周艺冷笑道：“七弟安心，我已经为你想好了办法，今日便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日！”

剑鼎喜悦的道：“真的？五姐夫真有手段！”

周艺看着剑鼎，意味深长的道：“人无德不立，父亲最看重人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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