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系统：全球神话时代
0073 兵家曹随（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等楚宁与荀师返回小镇后。
天际上空，云雾缭绕。
云层中露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仿佛被人亲手拨开云雾，照在古树遮挡，密不透风的林中，形成独特的光柱风景。
仿佛一眼就看到了走进镇中的二人。
特别是那位破衣青衫少年，风度翩翩。在他身后却隐隐跟着一抹阴气森森的邪眸少年，与青衫少年同样外貌，只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截然不同。
但他们又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
荀老头走在楚宁身边，忽然停下，目光凝重的看着走在前面的楚宁，那位身后跟着的邪眸少年，阴恻恻的忽然回头，对荀师冷笑。
荀老头回以笑容，嘴唇微动，却听不到声音，邪眸少年看着他的嘴型，脸色一变。
随后便乖乖的钻回楚宁体内。
少年忽然一怔，扭头看向荀师，后者微笑道“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话，有些东西，过犹不及。”
楚宁点了点头，想不通先生此语的言外之意，连道“之前那场梦不知真假，先生可有话对弟子说？”
荀老头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
第三日。
小镇林中。
已经熟悉了捉对厮杀形势的楚宁，成长速度有些惊人。
楚宁横出一拳，流星闪电般迅速飞过，砸在荀老头双臂护持的胸口，两手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挡着千斤之力，荀老头更加疯狂，哈哈大笑“臭小子性情脾气，很对老夫胃口，再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下一拳能够打出些浩然气，我就在扶你一把，让你提前领略一下，武夫六境跨七境时的风采。这之后，老夫就当你从前努力没白费，可以休息了！”
楚宁也毫不留情，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少年二话不说，出力更猛，不收拳，而是势头更盛的接力捶打，一拳定音。
荀老头这时才深刻感受到，什么叫不打草稿的吹牛，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只可惜，以六境巅峰水准，想要撼动儒家圣贤的磅礴气势，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楚宁招沉力猛不假，但荀老头却依旧纹丝不动。
只是在某一刻，少年忽然有一种灵光一闪，突然开窍的感觉。
荀老头仍是以唇相击，“就这力气？你没吃饭吗？比小娘们还不如！呸！也不知你怎么混成我徒弟的，以后出了龙河镇，在江湖上行走，可别说是老夫的徒弟！算啦算啦，就是说了也无妨，毕竟你身后的家族也算能摆上台面的，不过，就算说了，老夫也不认。”
儒家圣贤，内修真言，养浩然气；外修拳法，捶打体魄。
尤其是练拳日夜不停歇。
他甚至还牢牢记得，当初荀老头对他说的那句话“想练拳，先学会挨打。”
荀老头也正是按这一观点来教育楚宁，给他带来的修行压力更艰难，不是说身体之外的压力，而是近乎沉重的心里压力，像有人搬起一座庞然大物的山头，生猛砸在自己身上。
让来不及躲闪防御的楚宁，生机全无。
荀老头自然不会知道，就在这转瞬即逝间，楚宁思绪转了数转。
一锤定音的少年，蓄力沉重，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掌势轰然杀出，如同汹涌潮水，潮起潮落，一掌轰出，那一瞬间，荀老头都隐约觉得，这小子六境实力，打出了强七之威。
“好小子！”
不知是无意中打出的一掌，还是楚宁已经拥有破镜资格，荀老头心血来潮，开怀大笑。
这足以证明，他对楚宁这几日的特训方式，有明显效果。
楚宁一步迈出，迅速闪到荀师面前。
左掌收势，蓄势待发。
右拳轰出，直面荀师额头。
看似一拳，却最终响起连贯而出的砰砰砰三声巨响。
一锤定音！
力上加力！
是……
三重山！
荀老头双目圆睁，瞪得如两个赤红灯笼，浩然气集中额头，形成一道无形障壁，挡住楚宁一拳，楚宁三重山的浩然拳罡之上又加一重掌力，时间不够，蓄势待发之前的蓄势尤为重要，却并没有打出楚宁预想结果。
前劲充沛，后劲不足。
荀老头大喝一声，将楚宁掌力直接震荡开。前者有些狼狈，儒家圣贤不用动手，单单凭借浩然正气，就能将楚宁吹得向后飞出。
刹那之后，楚宁双手朝下一抓，半空中坠下来，贴地而行，倒退数步。
双臂抓地，划出两条肉眼可见的凄惨血流长线，双掌鲜血横流，指甲缝隙都沾满了泥土污秽，肮脏不堪，恐怖至极。
楚宁强忍痛苦，这些指大伤害，对如今的少年而言，小菜一碟。只是十指连心，仍有揪心疼痛，少年颓然弯下身，一退再退。
反观荀老头，不紧不慢的逼近楚宁。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这就是儒家浩然气的强大之处。
原本计算好，第一拳砸中老人额头后。
立刻跟上一掌。
第二掌一定要比第一拳更重，然后绝不落空，可以事先蓄势待发，接住拳罡徘徊在二者之间，仅仅维持六境巅峰的力道，重拳打在荀老头最外层的浩然气障壁，岂有打不烂的道理？
然而，楚宁终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即便楚宁蓄势待发的掌势，仍挡不住荀老头后劲之力的反向阻挡。
有一种蓄势没蓄成功，反而被对手抓住漏洞，顺势而为的意思。
如此一来，楚宁反而连一点优势都没占到，自己还险些又着了别人的道。
赔了夫人又折兵。
伤心啊……
少年每次想到这里，总会不自觉的愁眉苦脸起来。
荀老头巨大的反弹力就能让楚宁打出去的掌风，没了借力打力的优势，反观自己被掌风反噬，以荀老头最后外层障壁的震荡之力作为结局，好在糟老头这一次手下留情，没有乘胜追击重掌猛击楚宁胸口，而仅仅是浩然气的反震就让楚宁备受打击。
荀老头就这样潇洒的走到楚宁面前，当楚宁抬头看时，见到荀老头那张笑眯眯的脸，但这笑容，让少年不寒而栗。
荀老头伸出手，拉起楚宁，不等少年说一句感谢的话，隐藏在身后的那一掌就又打了出去。
刚刚站稳脚跟的少年，被荀老头突然迸发出的狠劲一掌击飞，始料未及，荀老头力气最大的那一掌紧随其后，不用像楚宁那般蓄势，而是直接就能打出比楚宁蓄势过后还要厉害几十倍的刚猛掌风。
别忘了，此刻的荀老头，也仅仅保持在六境武夫的层次。
楚宁脸色苍白，并非害怕自己会因此丧命，而是觉得，修行这么久，明明已经处于六境巅峰，甚至堪比寻常七境武夫，自己全力一掌的威力，竟还不如荀老头随意掌风，少年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两拳之后，楚宁筋疲力尽。
荀老头舒了口气，手下是真没留情，按着楚宁一顿暴揍啊，打得自己徒弟鼻青脸肿不说，真有一种马上就要死了的感觉，可偏偏还死不了。
楚宁又出现以前那种朦胧感，仿佛置身云里雾里，反正不在人间。
荀老头纹丝不动，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可恶模样，看着面前少年的窘态，荀老头若无其事朝身后喊道“楚宁，你已经昏过去了，放心，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
不知何时静静躲在林后，一言不语的另一个“楚宁”，眼中都是对荀老头的憎恨之色。
毕竟亲眼目睹荀老头捶打自己，那才叫真往死里揍。
“楚宁”表面不说，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已经开始憎恶起荀老头了。
这个“楚宁”缓缓走出林中，满身邪气。
荀老头面前是那位躺在树下，昏死过去的楚宁，而他身后，则出现了另一位与楚宁长的一模一样的小镇少年。
他，也叫“楚宁”？
荀老头摇了摇手，清理了鼻子周围那股难闻气味，转身看向“楚宁”，声音冰冷“其实，我早该想到，从第一次你昏迷开始，就有些不同。你明明来历非凡，却偏要隐藏自身秘密，楚家公子，父母皆是神魔，蕴养子嗣长达十二年之久，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之前那一番捶打，本意是想磨炼你的肉身强度，没想到竟逼出另一个……你！”
楚宁接近荀老头，听他说完这话，忽然停住，身形迅速后掠，与荀老头相距甚远，拉开距离。
荀老头道“说说呗，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教你这身邪功之人，是哪个混球？不用试图蒙混过关，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知真假。若有一字是错的，或让我察觉出丝毫不对的地方，放心！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我会出手，让你这小子感受一下比刚才还深的痛苦，让你悔恨来到这世上。我不会让你死，我手中有很多世间稀有的灵丹妙药，即便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或是已经死了，我都能将你救活，如果你撒谎，我就动手，强迫你身后之人现身！”
“楚宁”忽然露出邪魅笑容，跟着哈哈大笑。
只听林中深处传来一个诡异沙哑的声音“枭！先退下！”
楚宁恭敬应了一声，缓缓退到一边。
那沙哑声音的主人随后走出林中……
荀老头眼前一亮，仿佛确定了自己心中隐约猜到的那人究竟是谁。
他并非什么罪魁祸首。
而是自己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那人依旧是从前很古老的打扮，一身黑袍，头戴斗笠。
两眼看穿万古事，不知真容面上面。
荀老头拱了拱手，首次对外人如此客套。
“原来是你！”
这是荀老头的第一句话。
语气极为客气。即便当初登天时，与道七爷那一战前的自报家门和放狠话，都从没这么客气过。
荀老头与那位容貌恐怖，身背一副骷髅面具，头顶斗笠的伟岸男子平辈论交，气息深沉，对方更是给足了荀老头面子，沉声道“儒家荀师，别来无恙。”
荀老头极重规矩，冷漠面孔立刻充满笑意，郑重道“大隋不良帅，近来可好！”
面容恐怖的男子摇了摇手，示意“楚宁”站到自己身后，直到小镇少年走到他身后，回答道“还是叫我真名才好说话……不良帅的头衔未免太沉重了些。”
荀老头脸色阴晴不定“戎事急于翻白饼，人情难似塞黄河。”
那人道“谁能戴雪三千丈，更踏冲风十二波。”
荀师道“父老共倾同社酒，儿童齐唱牧牛歌。”
那人道“烦君为较田家乐，比似兵家孰少多。”
荀老头顿时眉开眼笑。
说完这话，只见那人拱手行礼，用的是兵家礼仪，荀老头也用正宗儒家礼仪回礼。
荀老头大手一挥，隐去周围彼此传音的流动气息，从这时起，二人对话只有彼此能听到，即便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楚宁”也完全听不到。
身背面具面容恐怖的伟岸男子这才如释重负般放下心来。
于是，清清楚楚点明自己并不打算隐藏很久的身份。
——“兵家，曹随。”
荀老头悠闲的找了一块石墩，坐了下去，也不理会对方心情如何，从不说那些让他也过来坐坐的客气言语，脸色一沉，正色道“说说呗！啥时候来的这里？当初怎么没随诸子百家一起离开龙河镇？还有……”荀老头看了眼躲在不良帅身后的楚宁，冷冷道“为何收他为徒？”
兵家曹随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十分客气，但笑容中却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邪气。
只是这邪气，对荀老头来说，无足轻重，毫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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