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世侠客传
第65章 月灵（旧版）

司徒可能没意识到，要偷袭一个以偷袭为生的民族，到底有多艰难。

游牧民族向来来去如风，汉长城稍有些破败，在这些人手中，便连个烽火台的功能都发挥不出，以致边患不断。能做到这一步，胡人掠边的本事，可见是已经到了极为专业的水平。司徒想拿自己的临时起意和人家吃饭的玩意儿比高低，实在是想多了。

按照司徒的想法，等到晚上，胡人睡下，他便一个个帐篷扫过去，什么三百人、五百人，睁不开眼，他就给灭干净了！

而现实是，大白天，他和月灵距离部族聚-集地尚有数里，草原上便狗吠连天，不等司徒找到地点，大队的游骑便找到了二人身上。最近是江-湖人“扰民”的热期，草原人全然记不住一个月前，自己是怎么劫掠汉人的，现在全成了无辜被杀的无辜者，部族之内团结起来，合力对抗外族。

司徒有点牙-疼，就月灵的瘦马，驮着两个人肯定是跑不掉的，别说两个人，月灵之前一个人来，都逃得很是不利索。试了试月灵的小弓，女性化的短弓估计是别想跟胡人的骑射比射程了……

月灵也不慌，大大方方的整理着仪容，明显是准备故伎重施，展示自己的姿色，好逃得性命……

司徒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女汉子，相处了一个时辰，深知这个人脾气有点像周小鱼，小孩子心性。可这泼辣劲，这么看也比胡人女子更虎！动不动就卖姿色，她要是不去当歌女，简直是歌女行业的巨大损失……

当然，月灵的确是西域人，只不过前汉武帝年间就迁到了关中，历经几十代，虽说是保持着“月”姓，但通婚了如此之久，实在是找不出半点外族的样子。就是这性子，大概是在草原肆虐太久，“返祖”了……

月灵做了自己的选择，胡人不杀女人，因为要带回去给他们当生育工具，若是口粮不够，还能应急。此时的大汉，其实同样保存着大量奴隶制时期的恶习，董卓、公孙瓒、曹操这一个个枭雄，都保留着吃人的光荣历史，而胡人，则完全是原始社会弱肉强食的生态。

草原上，只有能骑马射箭的男人，才是胡人，才有资格称胡人，其他包括女人、孩童，甚至是男孩，也只是工具罢了……

所以说，不能说儒家学说对汉人的发展没有贡献，只不过，孔子若是能晚生一千年，才比较合时宜而已。对于一群原始部落，儒家想讲仁义，也得他们改了“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脾性才行。现在饭都吃不上，谁他妈管你仁义不仁义，汉人都还活在半野蛮里，有什么资格说胡人？

闲话不说，司徒背着月灵的箭壶，也不管够不够，直接面对将近三百游骑。这可是堪比并州游骑的存在，司徒也算是不自量力，不过，有些不爽的司徒，确实需要发泄。

三五百步，骑兵冲锋不过瞬息而至，看着漫天的箭雨，司徒双手连闪，弓弦崩断的最后一刻，将一袋箭矢射空，也不管是否命中，便凌空而起。旋转的身体就像是磨盘，虽然身上同样中了数箭，但凭着旋转之力，司徒将胡人的漫天箭矢送回去大半，正巧落在他们冲锋的范围之内。

随手拔掉身上碍事的弓箭，疼痛只能给司徒带来快慰，稍稍安抚一颗受伤的心灵。胡人瞬间损失过半，但士气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是可以接手死人的家属，让这些身家突然涨了一倍的野蛮人更加兴奋，准备一鼓作气，将身中数箭的司徒拿下。

司徒仿若冰山，不悲不喜，只是享受着这诸般杀戮。骑兵转瞬即至，司徒故技重施，再次将箭雨还给游骑，只不过对方吃了教训，间隔的极远，这一下不过拿下了几人。

面对着层层包围自己的胡人，司徒好像见到了狼群围猎的场景，胡人的战法很单一，基本都是效仿大自然的强大生灵，可又不得不说，这真的很有效。

司徒被百多骑围猎，一次最多带不走三人，按照这样的进度，绝对是司徒自己先流干鲜血而亡。这个时候，司徒真有点后悔，走的匆忙，连毒药都没带，或者带件护身的软甲也好，也不至于今天这么被动。

突然，好好包围司徒的胡人骑队自己出现了混乱，司徒打眼看见在马上辗转跳跃的小小身影，不得不承认，月灵这小丫头，比自己更有和胡人作战的经验。

江-湖人和大汉的士兵是不同的，他们武艺高强，往往能常人所不能。

胡人分出了三个人看管月灵，只不过，他们见到如此美人，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在下马的第一秒，便被月灵直接用飞-镖撂倒。月灵动作行云流水，虽然实力有限，行动也不快，但对付些强筋、锻骨境的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胡人围猎司徒，月灵也讲义气，没有乘机逃走，而是混进骑队，让他们的弓箭没了用武之地。

胡人一旦丢了骑射，战力便去了九成。他们对付步兵或许在行，但一旦这步兵可以在马背上辗转跳跃，这些骑兵的表现真的是连步兵都不如……

司徒找到了战斗的办法，露出恶魔一般的诡笑，学习董紫衣的挪移之法，脚下用力，炮射而出，乘着胡骑混乱，混进他们之间，让胡骑乱上加乱。

轻松的收割着战果，司徒在马上取过胡人的弓箭，弯弓搭箭，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轻易虐-杀了这个所谓的上规模的聚-集地。

战后，月灵高兴的把战马一个个拦在一起，至于那些受伤的，则直接杀掉，免得马儿受苦。草原上不是中原，受了伤，是活不过晚上的。

一下子数百匹战马，绝对是笔极大的财富，放在任何地方，至少也是数千金的收入。月灵极为满意今天的收获，但后面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和司徒驱马到了这个胡人的聚-集地，杀人！放火！和那些劫掠中原的胡人，一般无二！

但月灵有自己的规矩，能说汉话的人，她一个不杀！不会的，对不起，月灵没善良到给这些胡人女子再下狼崽子的机会，面对他们的只有斩草除根。比胡人的车辙法（高过车辙的汉人杀无赦）更狠，她所到之处，不会汉文，一个不留！

司徒也不在意，就在最宽大的帐篷里烤着羊肉，因为牛-羊牲畜行动缓慢，月灵没办法带走，只能全部杀掉，不给它们来年再去养大狼崽子的机会！

斩草除根！这就是中原侠客在漠北草原的侠义之道！今天多死一个胡骑，日后就可以少死一千个汉人，这笔账不用考虑，也不用留情，其他汉人侠士见了，也会做同样的事！杀一人而救千人，佛祖也会忍不住举起屠刀！

（胡人一生骑马射箭大概三十年，年年劫掠中原，参考五胡乱华，就该知道一千个汉人虽然夸张，但也保守；十几万胡骑杀了大概两千万汉人，汉族几近绝灭，真是笑话！儒家的笑话！士族的笑话！而东汉现在的人口，可不是三国末期的凋零，虽有黄巾之乱，但人口还在巅峰，加上因为劫掠而被饿死的汉人，一比一千，经得起推敲。）

可惜，汉武帝已死，江-湖侠客势单力孤，草原人越杀越多，而且大部族越发壮大，已然有了窥探中原的实力，让他们也无可奈何。最该汉家出力的时候，当官的怂了，你让江-湖人怎么办……

最典型的南匈奴，明明是降服了大汉，单于羌渠的左右两大贤王，帮助朝廷的时候，是于扶罗带队，在司隶为讨董摇旗呐喊，但就是不出兵，天天混粮草，汉人还得感谢他！等到要走了，是呼厨泉带队，趁着丁原战死，并州空虚，直接劫掠了整个并州！

南匈奴还是南匈奴，骑兵还是那些骑兵，不过是换了个指挥者，他们就翻脸不认账。搞得好像南匈奴一共多少骑，谁还不知道似的！？仅靠说自己分成了两派就想糊弄大汉的聪明人？士族知道不点破，是因为南匈奴可以利用，可人家就把汉人当傻子！一次次糊弄！

江-湖人却不惯着他！

这次杀胡令，南匈奴正在其列！不只是南匈奴，投降刘虞的鲜卑也在狩-猎名单！今天就算不杀他们，等一天被别的草原民族征服，一样会举起屠刀！江-湖人分不清太多，只管杀了完事，而且可以放心，每一匹胡人马，每一把胡人刀，每一个胡人骑，手上都有汉人的血！

把狼驯服成狗，需要千年，江-湖人等不了那么久，只争朝夕！

月灵按着自己的规矩，将能说汉话的女人孩子聚-集在一起，帮忙宰羊熏肉，准备清水，因为有足够的马，这些人月灵要送回边镇，哪里有专门的江-湖门派给他们安排住处，定要这些人远离北地，去往中原或者干脆迁去南方。

其实就像是人口买卖，胡人天生体质好一些，不少士族愿意招募他们入府兵，便是孩子也照收不误。嘴上说着江-湖人以武乱禁，但私下里的合作，一点没少……

而这，其实也是中原战马的主要来源，胡人用战马杀完了汉人，完事儿汉人抢过来，继续杀汉人……

很搞笑，不是嘛？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民族……

司徒挑挑拣拣的找了几匹不错的战马，给自己留着，然后披挂整齐，就要继续上路。

月灵没了之前的杀伐果断，抱住司徒的一只胳膊就是不放。这么粗的一条大腿要是放跑了，他月灵大小姐数年的江-湖生涯就白混啦！

天下大义，没了司徒保护，这些女人孩子必死无疑。司徒冷淡的说：哦……

哥们义气，是她月灵帮忙拿下的好处，要挟必须报恩。司徒还是冷冷淡淡的：哦……

月姑娘只是个弱女子，需要大高手照料，顺便可以暖暖床。司徒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哦……

月灵无语了，这整一个油盐不进的主！从天下大义到美人计，司徒眼都没抬过。

“要不，司徒大哥，咱两五五分成？”

司徒抬眼瞥了一下月灵，唉声叹了下头……

得！月灵悟了，这整一个闷骚型，除了闷声发大财，对别的都没兴趣。不过为了以后的大计，月灵决定忍了！

这才是初冬，胡人骑兵还能展开，并不利于江-湖人突袭，司徒就能有这般收获，到了冬天大雪，骑兵施展不开的时候，那不就发达了？好日子还在后面，五五分成月灵可以接受，从长远来看，这买卖不亏！

但实际上，司徒只是冲她叹了口气，哪知她误会了……以此为契机，月灵充分展示了女性的优势，上至开天辟地，下至言而有信，轮番轰炸，司徒无奈，只能是从了这位女侠。

那些女子骑在马上，倒也有些样子，但终归是被胡人驯服的女人，月灵的“变-态”杀戮狠狠刺-激了她们的神经，骨子里的奴性再次激发。明明马就在自己手里，这些女子却不敢说话，任由月灵带着她们向南，寻找最近的江-湖人士聚-集点。

司徒并没有深入草原，只要过了土长城，想找到城池倒也不难，而且这么大一只马队，想不引起注意真的很难。

月灵有一点没说错，这三百骑的部落，在司徒眼里，就是个小村落，可在胡人这已经是大部落的标准。胡人的游牧生活，注定了他们并不能大规模的集结在一起，只能战时临时征召。最好的牧场，能养千骑，绝对都是可汗王帐的级别，这一次三百骑，应该是入冬以来，江-湖人第一笔大买卖！

月灵得意的向城池里的人展示着司徒的强大，没有他，月灵绝对镇不住别人的恶意，即便有司徒，现在也出事了。

“燕老七！你什么意思！老娘的东西你想劫？问过我司徒大哥没有！”

司徒险些吐-血，这展开怎么就到了他的头上，这才一句话而已，高手难道不该是压轴出场的嘛？不过数了数，月灵姑娘的合作伙伴只有司徒一个，她是打不过这什么老七的，自然只能司徒出马。

月灵、燕老七这些人，就是平常的江-湖人，功-法基本就是些江-湖杂耍一般的本事，断篇残章极多。修-炼之后，天赋一般的，像月灵、周小鱼这种，只能在养髓、生血境逛荡，没有什么奇遇，铁定跨不过初阶的坎。

天赋好一点，像燕老七这种，天生虎背熊腰，勉强能看见益血境，就算是入二流的好手。

司徒眼拙，不到中阶的孕气、聚气，“气”并不明显，还真就看不出月灵和燕老七有什么区别，只是根据块头，判断了两人的强弱。其实一直到初入精武境，个人的强弱还是非常依赖技巧，只有精武境渐深，才会形成真气的压制，让战力评判逐渐倾向于修为。

而像武功招式这些，司徒更看不出来了……

不过，为了顺利进城，司徒也不得不露一手。

弯弓搭箭，真气灌入弓、箭，司徒在燕老七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将箭连箭羽直没地面。

燕老七的丑脸直接笑出了花，带着一脸谄媚给司徒让路。要知道，这种真气手段，当年蛮刺的高手，用了自己的命才射出一箭，司徒脸都没变色，只有一种可能：

精武之上！而且，绝对是经久浸淫精武境，不然绝没有如此数量的真气，射出这一箭！

精武巅峰也被隐门之下的江-湖叫做绝顶高手，司徒所表现的绝对是超一流的水准，这样的人，年纪轻轻若是还在江-湖晃荡，没被隐门选走，只可能其本身就是隐世豪门！

一位隐世豪门的少爷出来打猎，燕老七在这边城守了十几年，见了不少，自然知道这样的人，他不能动，也动不起！

月灵两眼放光的看着司徒，没有燕老七的忌惮，只有惊喜。司徒的脾气她还是了解一些，傍上这样的大腿，她可以飞黄腾达了……

一位独行女侠，不这么现实，如何混得下去？

“架！”

月灵欢快的甩着马鞭，带人扬长而去！月灵大小姐的发达之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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