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天不易：我是俗人就干生意
第四章 南监死囚（旧版）

“生火是为了烧肉，饮酒是由于高兴”，我愤愤强调。

“你高兴什么？”堂上长发女法官大喊。

“我捡的废品卖到好价，买了肉。”

“放屁！”另一名法官高声说

“一点肉就值得你这么疯狂、铤而走险？一点肉就值得你不顾一切、以身试法？”

“你才放屁……”我毫不示弱。

“掌嘴！104678态度恶劣，给我打。”鹰钩鼻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啪，啪啪——

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生疼。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巴掌，分别从左右两面狠狠抽在我脸上。

我眼前顷刻金星乱溅。

“104678，请你回答！”

鹰钩鼻又开始询问。

“为什么恰恰将要抓捕你的时候，敌人的舰只出现并且开炮，难道他们不是为救你而来？解释！”

原来这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理直气壮：那是巧合，不是为我！

“不为你，帝国的飞艇会被击落？不为你，帝国伟大的勇士会牺牲？”

我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想到……

“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啊，真的假的？我魔证了。

一路上啥结果都想过，就没想到这个。

“待呈送元首核准，不日执行！”

砰！鹰钩鼻拿起烟灰缸往桌上用力一砸：

“退庭！”

完了，这回真要彻底挂了。

我当场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在城南监狱的牢房里。

感觉脸上有些异样，伸手一摸，方知自己是被冷水浇醒的。

两名男军人，不，确切说是狱警，面无表情站在我面前。

“听说，你在法庭并不认罪？”

其中瘦高个走上前：有这事？够牛逼的。

“那就在咱兄弟这走一圈”，旁边矮胖子邪笑，“看还牛皮得起来不！”

我有气无力瞅着他们，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

经历了刚才法庭的惊吓拷打，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见不说话，俩人恼羞成怒。

瘦高个：哦，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那就别怪不客气啦。

旁边矮胖子手一挥。

“刷、刷”，只听两声快响，不知从哪飞出两根带子，转眼就将我的手腕牢牢缚住。

随即又是两声响动，脚也被拴上了。

我正惊讶，不知接下来会怎样。

就听瘦高个下巴一呶，说声“起”。

四根带子忽然收紧，迅即将我直挺挺吊在空中。

“啪、啪，啪啪！”无数条鞭子从四面八方飞来，狠狠打在我身上。

朦胧中，只听耳旁有声音说：

“抽他上身，这家伙从飞船上掉下来时摔断脊梁，下半截身子不知道疼。”

“大哥，那叫高位截瘫。”

“管他啥汤，给我揍！”

啪啪啪，啊啊啊啊——

我仿佛听见鞭子的爆响和自己凄戾的惨叫。

这声音穿越时空，在宇宙间起伏迭荡。

“终于醒了！咋样，好些没？”

又一次睁眼时，面前的脸庞有些陌生。

我本能蜷缩着，想往后退。

“别怕，你已经下宿。这是9号监区，以后归我管。”

温和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

“那几个草包，别的不行，就会打人，简直不是东西！”

“你是？”我努力睁大眼，极力想看清说话者面容。

“哦，我是这儿的警官，叫卡加！”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只要穿那身皮，还能有好？我失望至极，难过闭上眼睛，泪水无声落下。

一双手伸来，轻轻为我擦去脸颊眼泪。

“下宿”是这座位于城市南边监狱，又称“南监”的行话。

意思就是，囚犯已经被狱方分配到具体关押的房舍，并且明确了相关管辖责任人。

这里处置一个人“犯法”的具体步骤是：

首先，法庭审讯；接下来，投往监狱；第三，服刑或枪决。

而我被特别军事法庭判处的是“死刑”。

那么，我呆在这的任务，就是等待该判决被最高层级——元首审核批准后，立马执行。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没几天了，这将是最后时刻。

尽管浑身疼痛不已，可我的心情却瞬间坦然：

——与其活着捡废品，不如来个干脆！

在底层生活久了，艰难困苦变成麻木。

这种渴望“解脱”的心情，没亲身经历是体会不到的。

如果说，之前对未来还抱有希望、还充满激情去拼搏奋斗、还奢望能活下去的话，此刻，我真的泄气了。

感觉很累，不管咋挣扎，似乎都看不到光明。

无论如何努力，好像都没有希望！

事情非但未出现转机，反越来越走向绝境和深渊。

“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这话谁说的？记不清了，你觉得自己会是那黑马吗？

总之，当进入南监第一天，伤痕累累躺在“9号”监区，就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时，我的思想反豁然开朗。

我决定，与其悲戚等死，不如畅怀享受一下最后时光。

“警官、警官？”

我轻声呼唤卡加，期盼这名具有正义和仁道感的爱心女军人，能帮帮我。

卡加听见声音从外面跑进。

她在我床边蹲下，俯身贴在我耳畔。

“你是我最钦佩的勇士，你的坚韧顽强、你的正直不屈，你宁愿去捡废品，也不住在收容所蹭饭，你让我感动！”

她说，“说吧，想要我做啥？”

“能不能帮我，把坐椅推过来下？”

我指指墙角，虚弱的求助。

我那老伙计，此刻正静呆在角落呢。

“ok！”卡加答应着，小声：“要不要，再去给你弄点药？”

我摇头，后面的话没说。我的药，其实就在座椅后背藏着。

卡加推过轮椅出去，我忍着钻心剧疼，慢慢起身。

先从椅背口袋中摸出酒瓶，将此前喝剩的小半瓶酒，泯几口，给自己增添力气。

接着，又把其余的，分次倒在掌中。

然后，逐一涂抹在自己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脸，及被抽到猪尿泡般胀起的身体上。

令我没料到的是，就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

那个美丽警官——卡加，正站在窗外，悄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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