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14章 阿努比斯亡灵卫队(旧版)

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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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将光与热肆无忌惮地泼洒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从理论上讲,11月应该是北半球的初冬时节。在徐立晶所生活的现代北方天朝,此时此刻应该可以穿上大棉袄二棉裤了。

而在3400年前的埃及,此时此刻正是每一年旱季的开始。

尽管强劲的北风已经刮起,但空气依旧燥热不堪。在阳光的炙烤下,地表温度随随便便就能上升到50度。

平静的尼罗河一路向北,正在烈日下缓缓流淌。

丰沛的河水一改雨季泛滥时的无边浑浊,呈现出一种迷人的翠绿色,纯净,通透,波澜不惊。

宽阔的河面上行驶着密密麻麻的船只——大都是一些来自于三角洲地区的运粮船。

这些两头高高翘起的木船排水量一般都不超过百吨,满载着法尤姆地区的小麦、大麦和鹰嘴豆驶向阿玛尔纳、底比斯等地的帝国粮仓;它们的独桅上都张扬着一面巨大的帆,上面涂绘着埃及古老的神祗形象,或者杂七杂八的地方和个人保护神。

河面平静而开阔。在北风的吹拂下,那些帆船很容易就能逆流而上,只有当通过水流较为湍急的河道险滩时,才会依靠水手的人工操桨,乃至岸边苦力的拉纤。

徐立晶的小船则是为数不多的“北上”的船只之一。

强劲的北风给这家伙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尽管是顺流而下,但他的船却是顶风前进,速度总是无法突破可怜巴巴的5公里/小时,也就比一名成年人步行的速度稍微快一点儿。

此时此刻,徐立晶完全无心欣赏尼罗河两岸壮丽的景色;他的心情糟糕透顶。

那个毫无人性、冷酷无情的麻风病女人竟然命令大维吉尔的长子,尊贵的“小安虎殿下”带着他德高望重的“导师和管家”哈列姆大人,像最下贱的奴隶一样,同那两个小猴子一起划桨,加速前进!

这不仅仅是对“安虎家族”身份和地位的侮辱,更是对他本人人格的直接侮辱!

此时此刻,这个倒霉蛋不得不挤在船尾狭窄的小舱室中,用力操桨击水,满腹怨气直冲云霄。

尽管头顶上有一个苇草席搭成的小棚子遮蔽毒辣的阳光,却挡不住闷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加之屁股下的木板烫得吓人,徐立晶汗如雨下,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身边的哈列姆同样大汗淋漓,表情却十分恬淡自然。他跟随着“小涅托”的节奏稳稳地、有节奏地划着桨,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样子,嘴巴里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哈列姆老师好兴致!”徐立晶悻悻地抱怨道,“您可真有劲儿!”

“殿下,我刚才想了半天……她在吓唬您,”老头子一愣,突然神神秘秘来了一句,“她绝对是在吓唬您。真的,她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我也不信,”徐立晶气喘吁吁地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哈列姆一时语塞。

“我们被她控制住了!”老头子突然有些气急败坏,“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刚一出发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倒霉透顶!”

徐立晶脸色一沉,用手指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不可!”

哈列姆脸色大变,连忙用眼神瞥了一下身前两个卖力划桨的小孩子,做了一个坚决制止的手势。

徐立晶知道目前远不是讨论此类话题的时候,只好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划桨,大脑中却如同万马奔腾,无数应对的策略一个接一个冒出,又被他迅速否定。

怎么办?难道真的屈服于那个死女人的淫威,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走下去了?

他六神无主,在这酷热的天气里浑身竟然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正在这时,塔蒙抱着一个大陶罐从舱室内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她眼见自己的主子正在烈日下受苦,泪水一下子便夺眶而出。

“公主叫我给你们吃喝,”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要不然会受不了的。公主说绝不能拿你们当作牲口对待。”

“喔唷,那我们感谢公主的美意了!”徐立晶没好气地说,“先给前面那俩小猴子吧!”

小涅托和图图欢呼一声,扔开木桨一把便夺过大陶罐,开始争抢里面的啤酒与浸满了蜂蜜的水果干。

两个孩子确实又热又累,不一会儿便将陶罐里面的东西吃喝得一干二净,粘腻的麦粒和浆汁糊得满脸都是。

“啊,你们这两个驴崽子!”塔蒙急得哭出来了,“你们的老爷还没吃呢!”

哈列姆被两个孩子快乐的情绪感染了,开始兴奋地打着呼哨。徐立晶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咬着牙一直在默默划桨。

每划动一下,他手中的木桨都狠狠插入船身下深不见底的翠绿之中,激起片片碎玉;涟漪从船头弥散开来,水面上到处都荡漾着一闪一闪的光芒。

“殿下,她说的都是真的?”哈列姆突然凑近了徐立晶,神神秘秘地问道,“您……真的试图夺取这个国家?”

年轻人的大脑砰的一下炸开了!

“您信吗,亲爱的哈列姆老师,您信那个女人的鬼话吗?”徐立晶努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子,“您看我现在这个德行,像是一个能够夺取一个庞大帝国的反叛者和阴谋者吗?您见过一名野心家这样窝囊地活着吗?”

胖老头沉默了。他闷着头赌气般用力划了几下,突然不满地咕哝起来。

“殿下,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感觉我们的一切计划都完了,”他感叹道,“……唉,完了。我们终归是荒漠中的一粒石子,是灌木丛中的一片落叶……一阵风,一滴雨,都有可能改变我们的命运……我们太渺小了,我们的命不属于自己,殿下,这就是宿命。”

“首先,你要叫我孟图,说了多少次了……其次,我问你,你想做命运的主人吗,”徐立晶淡淡地说道,“你想做自己的主宰吗?而不是一辈子都被压迫,被控制,去被迫做一些自己不喜欢、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怎么可能呢?”哈列姆有些吃惊,“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们生来就是要服从您这样的人的,更不用说公主殿下那样的半神了。这是神在开天辟地的时候就给我们规划好了的……”他突然涎着脸朝这边靠了靠,“再说了,孟图老爷,说到自由……您把它慷慨地赐给了您的下人们,好像忘记了我这个老头子呢……”

“如果我现在马上给你自由呢,”徐立晶不动声色,“那你又要怎样呢?”

哈列姆的脸一下子变红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尊贵的殿下……啊不孟图老爷,”他谦卑地说道,“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自由?一辈子服侍您,服侍安虎家族,这就是我神圣的使命。”

老头子一个劲儿地赌咒发誓向年轻的主子表达忠心,徐立晶却不再说话,只是僵硬地操桨划船。

“远离哈列姆!远离他!”——法老宫廷觐见大厅门口那个陌生军官所说的每一个字正在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内心。他突然好想哭一场!他觉得无法信任所有人,是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塔蒙!

他无比怀念那位曾经“寄生”在他的耳朵里24小时的ai助手“白灵”——尽管“她”最终无耻地欺骗了他,好歹也曾经给过他片刻的温暖。

这个可怜虫正委屈无比地在对着水中的波光自怜自艾,脑海中混乱的思绪突然被孩子的喊叫声打断了。

“托伽!托伽!”小涅托在甲板上快活地窜来窜去,手指着尼罗河西岸大喊大叫着,“托伽,托伽!”

徐立晶一下子抬起了头。

他猛然发现,尼罗河两岸一望无际的芦苇丛消失不见了,首先在西岸开始出现了连绵不绝的山丘。

此时此刻,大河在一个山坳处向西折了一个大弯,河道开始剧烈地收紧,一面高耸的悬崖突然耸立在众人面前。

悬崖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开凿的——一座高约200米的秃山几乎被硬生生削去一半,那本应一片浑然天成的浅褐色肌肤突然出现了一大块苍白的伤疤,简直和徐立晶老家那个无证开采的石灰岩矿山一模一样。

“托伽呀……”哈列姆停下了手中的桨,眯起了眼睛,“……竟然到这里了,哟哟!我们的速度还算快呢。”

“那是什么?”徐立晶跟着放下了桨,手搭凉棚眺望着,“……矿山?采石场?”

“帝国最大的采石场!”哈列姆自豪地说,“底比斯、阿玛尔纳的石头都是来自于此!”

徐立晶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他看到,在悬崖的正下方挖掘出了一个巨大的回水弯,正好开辟出一个繁忙的码头,无数结构简陋的小船就好像水面上密密麻麻的水虱子一般聚集在这里。

他第一次见到那些怪模怪样的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超低干舷的大筏子,而在筏体上却用各种木料支棱起结构复杂的支架——好像是某种特种用途的工作船。

他看到,河岸上弥漫着冲天的烟尘,隐约可见蚂蚁一般的人群正在忙碌,噪杂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整个场面就如同开锅的沸水一般。

他立刻就明白了那些筏子的用途——他清晰地看到,就在岸边的码头上,一大群几乎赤身裸体的人正在震天的口号声中拼力推动一块一人多高的、切割得整整齐齐的巨大石块,而另一群人则在操纵几个由支架、缆绳和滑轮组成的“吊车”,试图将那个大石块拖到木筏上去。

架在滚木上的巨大石块就像一个五花大绑的大粽子一般一点点挪上了木筏,本来就低沉的干舷在沉重的压力下猛然下座,在某一瞬间,徐立晶甚至以为它已经沉没了!

他的喉咙一下子收紧了。

在震天的喧嚣声中,那块石头终于被缓慢地拖到了大木筏上。

人们又像勤劳的工蚁一般在甲板上忙上忙下,给它绑扎、加固。

那一大锅开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沸腾。

徐立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亲眼见识过阿玛尔纳壮丽的城市建设,也当然完全明白这座城市,乃至底比斯、孟菲斯,甚至吉萨高原上那些巨大的金字塔建筑的庞大体量。

他同一切现代人一样,曾对这些古老的“石头奇迹”表示出强烈的好奇和困惑。实在难以想象,生产力极度落后的古人到底是怎样完成这一壮举的。

就在此刻,他亲眼见证了蚁群一般的人们是怎样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使用最简陋的工具,完全依靠肌肉的力量来搬运那些沉重而又坚硬的大家伙,同时巧妙地对重力加以运用,使得笨重的巨石就像温顺的绵羊一般乖乖听话。

他太震撼了。他真的从心底赞美那些人,赞美那种古老的智慧和创造力,赞美那种高度的组织性和执行力。

“如果这样的力量能够被我所用……”徐立晶心潮澎湃,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就在这时,尊贵的图雅公主严严实实裹着一身白布长袍,小心翼翼钻出了舱室,同众人一同眺望着远方那个热闹而又喧嚣的“托伽”大采石场。

那位强壮的宝贝侍女索索也钻了出来,寸步不离跟随着她的主子。

哈列姆一行人正在有说有笑,见状立即闭上了嘴巴。索索也昂起了下巴,很不友好地扫视着众人。

一想到接下来几天,甚至今后这半辈子也许不得不同这对古怪的主仆打交道,徐立晶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他们的船距离河岸还很远,距离河道正中的大量船只也有不小的距离。

……如果,此时此刻,照着那俩母畜的屁股狠狠踹上一脚,那么,沉默的尼罗河也许会静悄悄地解决一切的,嗯,可能,大概……

公主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推开徐立晶疾步走到船尾,这可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那女人似乎没发觉他神情的突变,而是朝着南方认真瞭望起来。

“……该死的!”公主突然像被蝎子蜇了一口,厉声尖叫着,“该死的!”

“怎么了?”徐立晶一下子懵了。

公主脸色发青,指了指远方。

徐立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河道里还是像先前一般布满了南来北往的船只,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嘛。

“三艘船……我的神啊,是战舰!”哈列姆突然惊慌地叫喊起来,“是战舰,是黑船!”

“黑船,‘阿努比斯’亡灵卫队的船……”公主颤抖着说道,“是追我们的。”

“阿努比斯”亡灵卫队!徐立晶如同五雷轰顶!

他从哈列姆那里听说过这只神秘的劲旅。

这是一只比“金荷鲁斯”军更加隐秘、更加精锐的,据说仅仅接受神圣国王陛下本人的指令,专门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情报搜集、政治暗杀、破坏与秘密清洗——的可怕队伍!

在他的想象中,那只队伍就像古埃及的锦衣卫、东厂、蓝衣社与党卫队的合体!

是追我们的!

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直窜头顶,徐立晶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之间变得像死尸一般僵硬!

“我们赶紧走,”公主脸色大变,“船上还有桨吗?”

“还有的,殿下,”哈列姆满头大汗,“甲板下正好还有四只!”

公主二话不说,立马叫索索去找两只船桨过来。

“我和你们一起划船,”她努力挤进了狭小的桨手舱位,“六只桨,更快。”

徐立晶目瞪口呆。急转而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多想,转眼之间,六个人已经挤坐在舱内,手持木桨跃跃欲试。

“我来喊号子!”小涅托尖声叫道,“我来喊号子!一,二,一,二!……就这么划,很简单的!”

“我怎么办?”眼见六个人已经就位,塔蒙在甲板上急得团团转,“我要做什么?”

恍惚之间,徐立晶突然发现他们这艘船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没有舵!他们此前只是靠左右舷划桨的力道差异来控制方向的!

“你掌舵!”他气急败坏地吼叫道,“你来掌舵!”

“什么?……舵?”塔蒙傻了。

徐立晶跳了起来,飞快地抽出一只长桨,用麻绳将它马马虎虎绑在船尾的犄角上,然后一下子把可怜的姑娘拽了过来。

“拿着,”他将木桨的长杆塞到塔蒙手中,“记住,桨叶宽的一面要时刻垂直插在水中,垂直你懂吗?”

塔蒙紧张地点了点头。

“好姑娘!你不用划船,你只要保持它垂直插在水里!我们叫你‘左转弯’,你就向这边推……”徐立晶焦躁地示范着,“……‘右转弯’,向那边推,明白了吗?记住!桨叶绝不能离开水!”

塔蒙死死攥住木桨的长杆,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徐立晶从神态上就能觉察出这个女孩儿简直笨得令人伤心,真恨不得把她狠揍一顿;目光交错之间却发现公主正死盯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赶紧出发吧!”那女人恶狠狠地喊道,“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一,二!一,二!一,二!……”

在小涅托清脆的号子声中,六个人拼力挥动起长桨,船头犁开了两道波纹;这艘黑色的小船开始在巨大的回水湾内笨拙地掉头,歪歪扭扭朝着主航道驶去。

“我们会撞上那些船的!”徐立晶突然叫了起来,“瞧啊,那些运粮船,那些货船!那么近,那么大,那么多!我们的船太小了,它们会把我们撞碎的!”

“转弯吧!”哈列姆也跟着叫了起来,“我们贴着尼罗河的左岸前进吧!不要到河道中间!”

“不!”公主大声喝道,“我们就朝着那些船开过去,开到它们中间去!”

船上的人七嘴八舌吵成一锅粥,掌舵的塔蒙无所适从。

“听我的,”公主怒吼起来,“都听我的,我说了算!”

徐立晶正坐在那女人身后。他清晰地看见她罩袍下露出的布满了斑疹的胳膊,强烈感受到那具干瘦的身体所爆发出来的磅礴气势!

“啊——!”塔蒙突然焦急地呼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徐立晶和哈列姆烦躁地回过头去,“又出什么事了?”

“瞧啊,瞧啊!”姑娘惊恐地尖叫着,“它们比我们快!黑船可比我们快多了!”

塔蒙说得没错,那三艘黑船已经从河面上的船队中脱颖而出,杀气腾腾朝着他们直扑而来!

他看到三个黑色的影子在视野中越变越大,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差飞快地拉近和自己的距离。

他清楚地看见看见船头高高耸起的尖角,看见尖角下方雕刻的呲牙咧嘴的鸟头装饰,看见船舷两侧伸出的密密麻麻的长桨在强劲有力地拍击着水面,看见耸立的桅杆顶端飘扬着阴森森的黑旗!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船上那些“亡灵卫队”的人——全身黑衣包裹,戴着青面獠牙的可怕面具,手持沉重的、寒光四射的长矛!

小船的甲板上顿时一片混乱。

小涅托和图图毕竟是小孩子,此时此刻早已惊惶到了极点,把桨一扔便在船舱内外尖叫着胡乱奔跑;哈列姆不得不大声呵斥着他们,强行把他们拽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胖老头的满脸汗珠神奇地消失得一干二净,代之以一片可怕的死灰色。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两只眼珠子也鼓了出来,看上去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他们的船至少有30支桨,”他绝望地说,“我们只有6支……啊,我们死定了!”

“我们跑不掉了,”公主突然把桨一扔,“跑不掉了!”

“他们是来抓你的吗?”徐立晶咬牙切齿地喊道,“你确定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那女人怒火万丈,“亡灵卫队的人抓你?就你?你也配?”

“那棒极了!我们可以把你交出去,现在就交!”徐立晶的喊声瞬间便提高了八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牛逼什么?肮脏的母狗!来吧孩子们!”他突然冲着小涅托嚷了起来,“……快去舱里找绳子,把这俩该死的婆娘捆上吧!”

“对,只能这样!”哈列姆也突然兴奋了,“交出去!我们不能被这俩婆娘拖死!”

索索一下子跳起来怒目而视,手中又多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不……!”哈列姆和塔蒙同时惊叫起来。

“把我交出去你们就安全了吗?”公主气得满脸通红,那张脸显得尤为狰狞可怖,“他们要的可不仅仅是我的命,一切知情人都会灭口的!你们通通都在劫难逃!”

“你这只母臭虫,”徐立晶张牙舞爪伺机动手,“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你刚刚跪倒在我面前,亲吻了我脚下的地面,”公主突然双眼一红,“……你刚刚发誓要服从于我!啊,你竟然用最难听的话辱骂我!你竟然要不知廉耻地背叛我!我的孟图老爷,我的小安虎殿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主人的吗?你就是这样毫不在乎你的誓言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去他妈的誓言!痛快淋漓地羞辱,毫不犹豫地背叛,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吗?

电光火石之间,那女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小刀,直直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你要是胆敢动我一下,我就自尽!”公主泪如雨下,尖声哭喊着,“莫润尔·安虎!你这个小畜生!我下到地狱也不会放过你,我会诅咒你一辈子!”

“你要死就赶紧死,你他妈吓唬谁呢?”徐立晶暴跳如雷,刚想扑过去动手,塔蒙却再一次尖叫起来!

“火!”她喊道,“看哪,他们的船着火了!”

神灵啊,真的是火!

乱作一团的人们停止了荒唐的争吵,齐齐回头眺望。

那三艘大黑船上蓦然点亮了无数火苗,浓郁的黑烟也相伴着升腾起来。

在长桨拍击水面所发出的有节奏的哗哗水流声中,还隐约传来了喧嚣的人声和焦躁的鼓点声!

“阿努比斯亡灵卫队”的船竟然自己着火了!难道真的是某个庇护这个疯女人的什么神灵正在展示神迹?

徐立晶正要欢呼,公主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亡灵卫队’的弓箭手,”她的嘴唇在轻轻颤抖着,“那不是着火了,那是弓箭手!他们要用火箭对付我们!”

“没错,他们要烧死我们!”哈列姆惊恐地嚷嚷起来!

烧死我们!他们要直接烧死我们!他们甚至连靠船、检查、抓捕之类的活计都不愿意做!

徐立晶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血液强劲有力地冲击太阳穴所发出的滚雷一般的声音!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呀?”可怜的塔蒙一下子紧紧抱住他,开始嚎啕大哭。

还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像柴火堆上的老鼠一样被活活烧死!

徐立晶粗暴地一把将她推开,操起桨便疯狂地划了起来。

就在一瞬间,其他人也纷纷拿起了手中的木桨,开始毫无章法地划水!

每个人都使尽全身的最大力气,试图用最快的频率拍击着那该死的水!混乱的节奏导致众人手中的木桨纷纷撞在一起,船舷两侧如同开锅沸水一般沸腾起来,速度却没有增加多少。

每个人都在喘着粗气,每个人都大汗淋漓,每个人嘴里都在痛苦地呻吟着——这不是在划船,这简直就是在挣命!

三艘黑船带着不祥的烟火,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逼上来了。

船上的鼓点越发显得暴躁,如同刚刚下锅爆炒的豆子一般!

“右岸!”徐立晶气急败坏地嘶吼着,“我们向右岸前进!横过去,从那些船队中间插过去!”

“来不及了……”公主听天由命一般把桨一扔,“来不及了我的孩子们……”

“我们上岸吗,我的殿下?”哈列姆已经急得语无伦次,“我们靠左岸也行呀……”

此时此刻,黑船上的人开始射箭了!

几根纤细的小木棍儿顶着火苗拖着黑烟,远远划过几道弧线便落在水中。

距离太远,他们够不着。

但这几只火箭足以使得小船上的可怜虫们吓得半死了。他们葬身于箭雨、或者火海之中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已是迫在眉睫了!

“我们跳船吧!”徐立晶高叫着,“跳到水里还有可能活命!”

“会被箭射死的!”公主绝望地喊着,“他们绝不会手软的!”

徐立晶突然跳起来跑进舱室,在里面叮叮咣咣用力翻腾着。

“快来,快把这些玩意儿腾空!”他一边怒吼着,一边用力拖出了几个一人合抱粗细的大陶罐。

小涅托和图图赶紧跑上去帮他。

三个人飞快地将四个大家伙翻转过来,里面盛放的啤酒面包等等杂七杂八的吃食呼啦一下子便撒满了河面。

“您要做什么?”哈列姆惊恐地问道,“老爷,你疯了吗?”

“看见那艘船了吗?”徐立晶焦急地指着50米开外的一艘运粮船大喊大叫着,“我们到那艘船上去!”

此时此刻,河面上惊心动魄的追逐已经搅乱了船队的秩序,几乎所有的船都放慢了速度开始围观,河道也渐渐拥塞起来。

一搜排水量约100吨左右的中等木船正朝着徐立晶的小船迎头开来,一面巨大的风帆正被强劲的北风吹得鼓起,推动着船体顽强地逆流而上。

那面帆上画着一只粗陋可笑的鳄鱼——也许它就叫“鳄鱼”号?

“鳄鱼号”的甲板上像其他运粮船一般堆满了灰褐色的粮袋,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有几名皮肤黝黑的水手正兴致勃勃地趴在舷墙上,对着面前这场热闹的水上追逐指指点点。

“您是说,我们游到那艘船上去吗?”哈列姆指着它大声喊叫着。

“你们都会游泳吗?”徐立晶吼道,“如果不会游泳的话,用这些罐子!”他踢打着甲板上的那些大家伙,“一人一个,倒扣过来,每个人都钻在下面!”

这些该死的家伙好像都不会游泳,每个人都在用困惑的眼神盯着他,直看得他浑身发毛。

“亡灵卫队‘的黑船越来越近,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

徐立晶二话不说,抱着一个大罐子就扑通一下跳下了水。

“好好看着!”他一边踩着水,一边朝着船上那几个目瞪口呆的人高叫着,“就像这样,把罐子倒扣过来,千万不要进水!然后……把脑袋钻进去!这样你们就有了很结实的头盔,而且还有空气……即使沉到水里也能呼吸!懂了吗?”

他一边喊叫一边示范,船上的人依旧像白痴一样看着他。

正在这时,黑船的第二波火箭已经射了过来!

随着相对距离的缩短,火箭的准头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集。

有几杆箭已经够着了小船,一杆栽在舱室上的火箭引燃了苇草制成的顶棚,在强劲的北风吹拂下火苗呼啦一下子就起来了!

还有更多的火箭落在了小船四周的水中,激起了无数的水花。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了!

“我日你们妈的!”徐立晶急得用中文破口大骂,“快跳啊!快跳啊!”

人们别无选择。

麻风病公主和那个该死的男人婆索索率先行动了!

两个女人合抱着一口大罐子,闷声不响地跳入水中。

该死的蠢货!她们的罐子口竟然朝上了,正歪歪斜斜飘在水面上!

两个女人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扑腾着水,胡乱抓着那根救命稻草,眼看就要沉入水下了!

徐立晶不得不游过去,飞快地将那口罐子翻转倒扣在水面上。

“钻进去!”他在水中用力推搡着她们的身体,“把脑袋钻进去,用手扶住沿儿……对,顶着罐子!你们不会沉下去的!往前蹬水,使劲蹬!妈的智障!……”

在一阵尖叫声中,哈列姆、塔蒙和两个孩子也跳入水中。每两个人合用一个大陶罐,自然又是一番可怕的挣扎呼喊!

徐立晶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了。他高声叫骂着,用尽全身力气确保那帮倒霉蛋以正确的姿势顶着陶罐而不至于溺水,同时要牵引着他们朝着那艘该死的“鳄鱼号”前进!

此时此刻,箭,如同暴雨一般砸了下来。

徐立晶周围的水面真的像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了!

他扶着那口倒扣的大罐子,头部最后一次伸出水面进行深呼吸。

他看见自己的那艘小船已经完全着火了,火苗正在残忍地、一点一点吞噬着船体,船舱中也许运载过什么奇怪的东西,燃烧的黑烟遮天蔽日。

黑烟也正好挡住了“亡灵卫队”的视线!

而那艘“鳄鱼号”正在迎头开来,从水面朝上看去,那艘木头船……简直像山一样巍峨!

徐立晶来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气,便一下子钻进了水中。

温暖的尼罗河水给了他很大的慰藉,而那口形似大缸的陶罐阔口深肚,密封性能良好,积存的空气看样子能提供给他至少三到五分钟的呼吸时间。

这是三到五分钟的救命时间!

徐立晶抓着那口倒扣的陶罐,朝着不远处的巨大阴影奋力蹬水前进。每隔几秒钟便将头伸进陶罐的大肚中换气。

“亡灵卫队”好像也发现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开始有箭打在陶罐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这声音就像重锤一般疯狂敲击着他的神经!

徐立晶拼了命加快了蹬腿的频率——不管怎么样,面前那艘可爱的“鳄鱼号”是他最后的希望和靠山,是他的救命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陶罐砰的怼上了一个硬东西,徐立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烈撞向了一面“墙”;他一下子推开陶罐,将头伸出水面,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天谢地,他竟然已经游到了“鳄鱼号”左舷的正下方!

徐立晶没命地咳嗽着,用力抓扶着船体上粗粝而又支棱的木板,慢慢向船尾靠过去。他想转移到船的另一侧——这样的话那些黑船就彻底看不见他了。

就在百米开外,三艘黑船已经团团围住了那只可怜的小船;它还在熊熊燃烧着,火势更加旺盛,而黑烟却变得没那么浓烈了。

情势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附近的几艘运粮船肯定接到了某种指令,因为它们都齐齐降下了一半的风帆,偏离了主航道,开始朝着尼罗河的左岸靠了过去。

下游的船顿时在河面上猛烈地拥塞起来,将河道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徐立晶突然听到,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有人在甲板上跑来跑去,焦急地大喊大叫着。

他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

“强盗!”“鳄鱼号”上的人在高叫着,“强盗!”

徐立晶经过了足足半分钟的混乱思考才明白过来:运粮船的水手一定是将神秘的“亡灵卫队”当作尼罗河上常见的强盗了!

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开始在“鳄鱼”号的四周扑腾着水窜来窜去,焦急地四处搜寻着。

塔蒙,塔蒙!心爱的姑娘在哪里?哈列姆老师在哪里?那个麻风病女人和她的男人婆在哪里?

两个调皮的小孩子又在哪里?

他扒着船上的木板,拼命地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碧绿河面上的每一点蛛丝马迹——破碎的木片,撕烂的抹布,从上游顺流而下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垃圾……

没有,他没有看见漂浮着的大肚陶罐,没有看见露出水面挣扎呼救的人头!

徐立晶一下子急了——从小船到“鳄鱼号”只有区区50米的距离,这一距离还在不断缩小,即便对于一个完全不会水的人来说也并不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难道他们统统都溺亡了?

他踩着水,攀附着“鳄鱼号”焦躁地团团打转,用力睁大了眼睛反复“扫瞄”着附近的广大水面,却一无所获。

恐惧感顿时充塞了他的大脑。在一瞬间,河面的喧嚣都消失了,他的耳朵用力捕捉着那几个人所能发出的每一丝声音。

人呢?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成功地逃了出来?

尽管河水温暖无比,徐立晶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结冰。

正在绝望之时,“鳄鱼”号船尾的水面上呼啦一下子钻出两个人头!

是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而另一个女人却毫无声息!

徐立晶眼前一亮,差点哭了出来——那正是亲爱的塔蒙!

可怜的姑娘没命地咳嗽着,头戴的假发也完全脱落了,露出一个乌青发亮的头颅。

而她怀中,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该死的麻风病公主!

徐立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游了过去。

一见自己的主子从天而降,塔蒙喜出望外,眼睛一翻却要晕厥过去,他赶紧冲上前撑住了她。

两个女人的体重在拽着他不断下坠,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她们拖到“鳄鱼号”的船帮下方——这里有很多支起的木板可以扶靠。

“塔蒙,塔蒙,我的好女人!”徐立晶抱住姑娘湿漉漉的脑袋没命地亲吻着,而她却死死抱住他哀哀哭泣。

“怎么是你和公主在一起?”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哈列姆呢?索索呢?那俩小屁孩呢?”

塔蒙筋疲力尽,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两只光溜溜的胳膊死死勾住徐立晶的脖子,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老爷!我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哈列姆老师不见了!我刚下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姑娘抽泣着说道,“我……我只抓到了公主殿下……索索也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

“你会游泳?”徐立晶大声叫道。

塔蒙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徐立晶暴跳如雷,“怎么不早说?”

可怜的姑娘嘴巴一咧,眼泪又如同成串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徐立晶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拽着哭哭啼啼的塔蒙扶好船板,又一把捞过那个人事不省的女人。

图雅公主身上宽大的罩袍也不翼而飞,肌肤上的大块的斑疹与疮疤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身体软软地趴在徐立晶身上,似乎没有一丁点儿活气。

这家伙正在紧张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头顶上突然响起了炸雷一般的喊叫声。

“你们是谁?”两名缠头的水手趴在“鳄鱼号”的船帮上朝下高声呼喝着,“你们是谁?扒着我们的船做什么?”

“我们是底比斯来的行商,要去法尤姆买粮食!”徐立晶想都没想便大声回答道,“我们遇到了尼罗河的强盗!善良的人哪,帮帮我们吧!”

“真的是强盗?”一个家伙指着不远处的浓烟烈火喊道,“那些黑船抢了你们的船?啊……他们说自己是陛下的军队!”

“不,是强盗!”塔蒙挣扎着仰头喊叫起来,“他们是强盗!他们杀了一条船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脱了性命……”

“看哪,有女人!”“鳄鱼号”的甲板上突然多了几个水手,大家兴奋地鼓噪起来,“瞧啊,有两个女人!”

“怎么帮你?”一个獐头鼠目的水手怪声怪调叫了起来。

“扔给我们几块木头,”徐立晶指着远方的尼罗河右岸,“我们会游到岸边去的!”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谎?”一名干瘦的老头喊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

“把女人送上来!把女人送上来我就给你们想要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顿时哄笑起来。

眼见甲板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徐立晶心中开始暗暗叫苦。

“快把女人送上来!不然我们就把你们交给黑船上的人!”有人开始威胁了。

情势转瞬间便一落千丈,徐立晶怀里抱着一身疮疤的公主,顿时觉得万念俱灰,恨不得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就这么淹死算了。

怀中的女人突然动了起来!

图雅公主一手勾住徐立晶的脖子,一下子便舒展开身体,平躺在水面上。

她将自己的裸体暴晒在阳光下,暴露在“鳄鱼号”上那帮色迷迷的水手的众目睽睽之下!

“来吧,你们不是要玩女人吗?”她尖声叫着,“来呀,来玩呀!”

眼看着那具肉体之上密布着触目惊心的疮疤和瘤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麻风病!”突然有人尖叫起来。“鳄鱼号”甲板上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快丢木头和衣服下来!”公主拼尽全力攀附着船板咬牙切齿地喊着,“快丢下来!否则我就一直抓着你们的船,直到我死!我一直到死都诅咒你们!”

伴随着几声惨叫,甲板上顿时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船帮上才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

“啊,神灵啊,神灵啊,”一位枯瘦的老头儿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不认识你,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也没有得罪你啊!为什么要诅咒我们啊?”

“快丢下来!”公主攀住船板,作势就要爬上去了。

“别动,别动,别动!”甲板上顿时响起一片更响亮的尖叫声。

徐立晶和塔蒙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位母狮一般强悍的女人。

“孟图老爷,”公主回过身命令道,“快把你的项链和首饰给他们……我的都掉水里了!”

徐立晶一下子清醒了。

他手忙脚乱解下了自己脖颈上的圣甲虫大金链子,以及右手腕上的绿松石黄金大手环,忙不迭扔了上去。

“这是对你们恩惠的报答!”公主大声喊道,“你们丢木头,袍子或者衣服下来!要快!”

头顶立刻传来了一阵激烈而又慌乱的人声。很快,几块大木板扑通扑通丢下了水,几件白色的亚麻布袍子也慢吞吞飘了下来。

图雅公主满意地游向了一块木板,紧紧抱住了它。徐立晶和塔蒙喜出望外,也各自抱紧了一块木头。

“你们赶紧走吧!”“鳄鱼号”的甲板上响起了一片哀求声,“不要让邪神污染了我们的船,赶紧走吧!求求你们了……”

“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们曾经见过我,”公主大声喊道,“否则我真的会诅咒你们一辈子的!”

徐立晶双手攀附着巨大的木板,头顶着白色的罩袍,和塔蒙对视一眼,恍惚如在梦中。

他的眼神突然发直——他看见,就在“鳄鱼号”的对面,那三艘放火杀人的黑船已经杀气腾腾朝着这边开过来了!

他们应该在那艘燃烧的小船上一无所获。他们肯定发现了“鳄鱼号”上的某些动静,马不停蹄朝向这边搜捕了!

肾上腺激素再次在体内爆发,徐立晶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我们赶紧游到岸边!”募然之间,他发出了一种扭曲至极的吼声,“快快快!他们逼上来了!”

公主和塔蒙也发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赶紧抱紧了木板用力蹬水。前面还有不少船横亘在他们的“水道”上,但他们毫不在意——他们眼中只有尼罗河右岸那一望无际的芦苇丛!此时此刻,岸边那片浑浊而又泥泞的湿地才是幸福的天堂!

木板提供了最宝贵的浮力,罩袍提供了令人满意的遮蔽,而大腿和小腿的肌肉则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动力!

三个人各自推着木板,开足马力的双脚在身后腾起了阵阵水花,三艘“人肉摩托艇”的速度甚至能够超过每小时5公里!

四周的几艘运粮船都发现了河面上这三只小小的影子,开始鼓噪喧哗起来,这对徐立晶来说极其危险。

但是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

那些船上的水手们一边嚷嚷着,一边开始朝水中抛洒水果、压舱石块、破烂家具以及各式各样的杂物,想要砸中他们。

三个可怜人在飞溅的水花中艰难穿行,显得是那样的可怜与无助。

“我要死了!”塔蒙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撑不住了!我没力气了!”

“挺住啊我的姑娘!”徐立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那边不远了!不远了!”

他奋力游到塔蒙身边,推着她一起前进。

“死也要死在岸上!”公主尖声叫道,“如果亡灵卫队的人抓住你,他们会剖开你的肚子,把你的内脏全部扯出来喂鹰!”

可怜的塔蒙惨叫一声,差点沉入水中。徐立晶赶忙抓紧了她。

“等着吧!”他咬牙切齿地冲着那些运粮船喊道,“等着吧,你们这些渣滓!如果我有一天得了势,我会把你们统统斩首,一个不留!”

“省省力气吧,省省吧!”公主断喝道,“再越过一艘船,我们就安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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