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126章 审判(二)(旧版)

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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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默不作声,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大桌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继续追随着他的身影,大厅内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沉闷不堪。

“假的?你们说,全都是假的?”他突然冷笑着又摔打出一卷莎草纸,“假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吧,辛巴库!”

那家伙一下子愣住了。

“很明显,辛巴库和他所指使的塞尼德盗窃辛希布老爷的粮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他们串通几个堕落的书吏做这样的假账也已经熟门熟路了……看哪,确实,从XXX庄园的账,到XXX庄园的账,再到行宫之中的总账,都做得天衣无缝,”阿伊慢条斯理地翻看着那几卷莎草纸,“但是,这伙盗贼万万没有想到,我,基安.阿伊,有着他们永远都捉摸不定的巨大耐心!我翻出了三年前负责XXX庄园和XXX庄园粮食运输的‘绿色鲈鱼’骆驼队……是的,是XXX庄园的小财主XXXX老爷名下的四十头骆驼,他们可是给你们运了整整两年的粮食!是的辛巴库,他们自己还悄悄地做了一本账!而这本帐,如果不是我,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这不可能!”塞尼德大声喊叫起来,“没有大老爷的允许,谁也不许私自做帐!账目只能经过我的手!我才是行宫的税务总管!”

“你怎么知道,‘绿色鲈鱼’骆驼队做账,是未经过辛希布老爷的恩准呢?”阿伊死死盯着他,阴森森地问道,“而且,你也说了,你是‘行宫’的税务总管……那么,你的职权范围怎么就如此宽泛,竟然管到一个不属于辛希布老爷的、安分守己的骆驼运输队头上去了呢?”

“你想怎么样呢?”辛巴库一下子打断了阿伊,“你突然摸出一个来历不明的账薄……这是黑账!你想对我进行新的诋毁吗?”

“看哪,辛巴库老爷,其实我错怪了你,”阿伊冷笑着说道,“我刚才只是说,你可能贪污了辛希布老爷三百塔兰的麦子,和四十七罐啤酒……哦呵,我小看你了,尊贵的辛巴库老爷可是一名‘大’管家,你怎么能仅仅干出盗窃一点点粮食这样鸡零狗碎的事情呢?你,哦不,‘您’,可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他突然走到端坐在凳子上的辛巴库面前,不声不响地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要向您致敬,辛巴库老爷!”阿伊突然大声说道,“您确实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是的,仅仅根据这份‘绿色鲈鱼’骆驼队的账簿,在两年之内,您就往自己不同的四个家中运入了至少8000塔兰的麦子!……这还只是一支小小的骆驼队!而根据我的调查,至少同时有三支骆驼队专门为您,豪气干云的辛巴库老爷服务,而且是静悄悄的服务!”

喔——!

几名光头“陪审官”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叹!

“我估算,辛希布老爷全部庄园每年粮食收成的五分之一,都悄悄地、合法而又合理地进入了你的腰包,”阿伊冷峻地盯着那家伙,平静地说道,“这还只是粮食。我还没有和你算算香料、水果的帐……啊,请不要这样看我,辛巴库老爷,其实事情很简单,我现在干脆再问你一句话吧:阿马尔纳每天,记住是每天,送入行宫的蔬菜,有三分之一都跑到哪里去了?”

辛巴库仇恨地看着这位张狂的年轻“副管家”,恨不得扑上去咬住他的喉咙!

支吾良久,这家伙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精明的年轻人,果然精明,和那个蠢笨透顶的安特夫完全不是一路货色,”辛巴库眨了眨眼睛,笑道,“不过,你也无非是通过那几个乱七八糟的私帐、黑账来诋毁我的名声罢了。谁都知道,流窜在阿马尔纳街头,和各个庄园大路上来回奔走的掮客、驮夫与行脚商人,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你采用他们的账簿?你相信他们的良心?神灵呀,你想用本身就极度肮脏的证据来污蔑我,以及我的同伴们的清白,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呢?那些人发过誓,他们的心灵是绝对正直、诚实的呢?你呢?你发过誓吗?你还有勇气站在公正的奥西里斯大神面前吗?……”

跪满了一地的“犯罪团伙”成员们纷纷支起了身子,乱哄哄地点头称是。

“极度肮脏的证据?”阿伊不动声色,“你想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证据吗?我这里也有的是。”

“是什么?”辛巴库冲口而出。

阿伊笑了笑,又翻检出几张小小的莎草纸卷,在众人面前一晃。

“我这里还有一本十分有趣的小文件,”他笑眯眯地说,“是一位叫做安迪耶瓦布.艾哈的年轻人写的,他是一名书吏。凑巧,他正好在我们精明强干的辛巴库老爷手下做事。”

他又背着手踱了过来,在辛巴库的身边打着转转。

“……我们的辛巴库老爷也许是身边的人才实在太多了,他对这位年轻的书吏并不怎么在意,而是安排他做一些简单抄抄写写的活计。我见过这位小艾哈,绝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子;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辛巴库老爷和自己的心腹们密谈的时候,多半也不会避着这位看上去毫无威胁的孩子。”

那家伙一直在眯着眼睛微笑着倾听,额头上却慢慢沁出了一层汗珠。

“这位勤奋的艾哈也许想好好练习自己的文字,他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写日记,”阿伊笑道,“他把每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而且我对这孩子的心理状态也十分感兴趣,因为他似乎对辛巴库老爷对于自己的轻视心怀不满,因此在文笔之中对这位‘大管家’颇多怨言……”

“艾哈!”人群中突然有人叫出了声,“艾哈!他不在这里!”

“瞧呀,小艾哈同这位‘税务官’塞尼德老爷一样,对数目字也有着‘天然的敏感’!”阿伊抖落着那一叠莎草纸卷,厉声说道,“他在日记之中也记了一笔私账!是的,一笔笔都记录地清清楚楚!非常有趣,我把这位小艾哈所记录的账目,同你们所看不起的那些掮客、驼夫和行脚商人们所记录的‘黑账’相互对照,看看会发生什么!”

辛巴库的几位“骨干”顿时大惊失色,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这位前“大管家”始终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位新任“副管家”的大喊大叫。

“怎么样?”阿伊狞笑着说道,“我们一起来对照看看?要不要玩玩这个有趣的游戏?”

两个人的目光如刚硬的刀锋彼此相交。

噌噌噌!霎那间便爆出一片火花!

辛巴库老爷率先服软了。

“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辛巴库和他的人盗窃了辛希布老爷的财产与收成,”他有些气馁地说道,“但你们还是没有证据。看哪,你们已经把我,把我的伙伴们的家都抄了,你们又找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我的家就如同我的心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你们想仅仅凭着几本黑账就把我彻底打倒,这是永远都办不到的……”

阿伊的后背蹭的一下子冒出了细细的一层冷汗。

那个心怀不满的“艾哈”确实存在,但他从没有见过那个人……至于那家伙热衷于记日记、在文字中发泄不满之类的破事儿,全都是他胡编乱造的。

神灵保佑!那个辛巴库竟然被自己唬住了!

“你说的没错,辛巴库。你的家中确实简朴,干净,看上去还真的像一个勤勉的管家应有的样子,”他一下子打断了辛巴库,“……但是你的伎俩又能瞒过谁呢?你把盗窃来的东西统统都卖掉了,换成了金子!”

“胡扯!你纯粹在胡扯!”辛巴库一下子跳了起来,“大老爷的金子和银子全都是由他本人亲自掌管!阿伊,你不可能不知道大老爷的规矩……家中全部的金银和宝石的账簿,全都在他的手中……即便我是一个大管家,我也无权插手!年轻人,我告诉你,我没有权利直接接触到金子和银子!……所以你竟然说我私下偷偷换取金银?哈哈哈……”他再次笑出了声,“哈哈哈!这简直是一个最荒唐的笑话!”

人群中也发出了几下干巴巴的笑声。

“最荒唐的笑话?你,辛巴库,从来都不敢、也从来都没有接触到金子和银子?”阿伊的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这才是最荒唐的笑话!瞧啊,辛巴库,你的双手可能确实没有碰触到那些美妙的玩意儿……但是你收买了行宫内外至少二十名金匠和银匠,你哄骗他们给辛希布老爷呈上了一个个完美的账簿……是呀,在你熟练的操作之下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金子,银子,各种美丽的宝石和珍珠,各种各样极其宝贵的财产全都在辛希布大老爷的亲自控制之下——至少你成功地做到了使得他是这么认为的——并按照大老爷的意志进行流动,没有一丁点损失或者耗费……但是,辛巴库,你太自信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成功收买所有的人!那些人中总会出几个心怀不满的、就像小艾哈那样的人,总会有人做出几本私账,而那些可能永远也不会为外人所知的私账,既然存在着,总有一天会流落到‘外人’的手中,比如说,我。”

辛巴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色在一瞬间就像阿伊手中的莎草纸一样白。

“我一直非常奇怪,辛巴库老爷,”阿伊又慢慢踱回了自己的位置,语气也变得平静了,“安特夫老爷指控你和你的人做出了一万七千多桩坏事,这确实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当然他老人家可能是出于对忘恩负义与背叛行为的义愤说出的气话……”他再次啪啪拍打着桌子上堆积的莎草纸卷,“但是,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审判官,我不能仅仅凭借义愤便给你这样的人定罪。我不得不对这些案情进行深入详细的调查。”

“你和你的人大肆盗窃各个庄园出产的粮食、水果、油橄榄以及一切值钱的作物;”

“你和你的人大肆盗窃外国的使节、各地的财主老爷进贡的贡品,同时侵吞大老爷给各个神庙的祭品,甚至大老爷给神圣国王陛下奉献的丰厚祭品也要上下其手;”

“你和你的人大肆侵占本应属于大老爷的土地,并且肆无忌惮地掠夺那些可怜的自由民的一块小小的耕地:”

……

阿伊滔滔不绝,将安特夫老爷的“审查委员会”对“辛巴库犯罪团伙”的庞杂指控又添油加醋地重复了一遍,突然话锋一转,大声问道:

“辛巴库,你当时已经是大老爷家的‘大管家’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他给予你的恩惠,并不比给予安特夫老爷的少,甚至还要丰厚……你本可以过上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如果大老爷格外开恩,你可以做你的大管家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甚至还能让你的子孙承袭你的位置……但你却如此贪婪,如此疯狂,如此迫不及待,甚至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一个如同疯子一般大肆敛财的大管家,在阿玛尔纳的每一位大老爷家中,都是极为罕见的。”

“我不禁要问,这是为什么?你到底要图什么?”

阿伊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位气喘吁吁的“前”大管家辛巴库。

而那个人,面色已经胀得红赤,也睁大了眼睛勇敢地同这位严肃的“审判官”对视,目光中却不自觉地带了一丝畏怯。

这一丝畏怯,立即被阿伊抓住了!

“金子。”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是的,辛巴库老爷,你需要大量的金子。我已经看到了,你把你盗窃来的东西,通通都换成了金子。”

“我要那么多金子做什么?”辛巴库有些气急败坏地叫嚷道,“你刚才也说了,辛希布大老爷已经给我恩赐了优渥的生活……我,辛巴库,并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辛巴库,在担任行宫大管家期间,有没有过着豪华奢侈的生活呢?我有没有成天追求昂贵的衣服和首饰,吃喝最奢华的宴席,忙着一掷千金去讨女人的欢心呢?我这辈子只有四个老婆,连我的手下都有十几个小妾呢!”

“你的生活确实谈不上奢华,辛巴库。但是我很清醒,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必定把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欲望分割得极为清晰……”

“你什么意思?”

“你是一个有着巨大野心的人,你并不满足于你的地位,辛巴库老爷,你不想你人生的巅峰仅仅停留在一位大老爷家中‘大管家’的位置上,”阿伊飞快地说道,“你想更进一步,你想把你管辖的范围远远拓展到阿玛尔纳行宫之外的广阔世界中,你想爬上你这样的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位置,你想获得你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巨大权力!”

“……”

“你要走捷径,辛巴库,”这位“审判官”的语气就像深井之中水那般冰冷,“你发现,走捷径能够获得的东西,比你兢兢业业地服务所获得的东西,要多得多,容易得多……所以,你走上了一条邪路。”

“神灵啊,你在说什么啊?”辛巴库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辛巴库,勾结了辛希布老爷在朝廷之中的政治敌人;你,按照那个敌人——啊,我还是不敢说出他的名字——的指使,耗费了大量金钱用来收买人心,把大老爷忠诚的手下一个个的变成了利益熏心的小人,变成了为了金钱胆敢出卖自己主子的人!……”

辛巴库就像被一记重拳直接打在脸上一般完全懵了。

他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转眼之间又变成了可怕的死灰色!

“你……你血口喷人!你在污蔑我!你胆敢污蔑我!”他气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你这是污蔑!不,你在陷害我!”

“你勾结了辛希布大老爷的敌人——那个敌人,能够满足你可怕的欲望;你安排那些被你收买的人去刺探大老爷的起居,刺探他的动向,刺探他旅行的行程;你收买了他身边的贴身仆人,偷偷向你汇报大老爷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见过的每一个人,做过的一件事;你贪得无厌地攫取大老爷的财产,却反过来耗费它们用来监视大老爷的行动……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些神秘的外人,”阿伊浑身都在发抖,愤怒的话语就像海涛一般滚滚而来,“但是,还是那句话,你能在所有的时间收买所有的人吗?你苦心孤诣所编织着网上总是有漏洞的……看哪,辛巴库!我刚才说的这一切,都在这里清清楚楚记录着呢……”

“不可能!”辛巴库暴跳如雷,“你纯粹在污蔑!这不可能!”

“不不,这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不可靠的黑账,或者是你的同伙在刑讯逼供之下的胡言乱语;这都是一些无辜的人诚实的口供,可以相互对照、相互印证,形成了一条非常清晰准确的逻辑链条”阿伊不动声色地说道,“……安特夫老爷的‘审查委员会’对你实在是太仁慈了,他们只是忠实地搜寻了、记录了这一切,而我,也只有我,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挖掘这些可怕的黑材料之间的逻辑联系,而且我真的挖掘出来了事实的真相!……”

“全都是污蔑!”辛巴库猛地打断了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就要扑上来,却被两个私兵死死拽住了!

“污蔑,可怕的污蔑!”他大吼大叫着,“这是恶毒的污蔑,有人在刻意陷害我!说我贪财我可以承认,说我勾结敌人,我死也不承认!”

阿伊眼看着这个倒霉蛋在私兵的夹持下死命挣扎,心脏的狂跳却一刻都没有停歇。

是的,这个人,就是在污蔑辛巴库!

指控那个人的贪得无厌其实已经走入了死胡同——那些破事太过琐碎,而且漏洞实在太多,辛巴库只要揪住“指控”中的一个漏洞,随时都有翻盘的可能。

——所以安特夫和他的心腹们才不愿意接手这块烫手的炭块儿,而在辛希布大老爷严厉的命令之下,他们才不得不推出自己来顶这个雷!

如果万一不幸真的被那家伙翻了盘子,自己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构陷好人”的罪名绝对是跑不掉的。

这群没种的阿玛尔纳阉驴!

神灵呵!这个倒霉的家伙,“副管家“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乎呢,竟然就稀里糊涂接了这个倒霉差使。不管怎样,自从他坐到这张大木桌子后面,不管他本人的意愿究竟如何,都已经得罪了那个人和他的同伙了……唉……

那索性得罪到底,将那个人直接摁死!

“吃里扒外”,在任何时代,任何一个贵族老爷的府中,都是一个能够置人于死地的罪名。

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这顶帽子结结实实扣在那个人头上!

“你不仅仅是勾结敌人这样简单,辛巴库!”阿伊灵巧地闪过了辛巴库,大声叫喊道,“你现在就是辛希布大老爷的敌人!你是我们所有正直、善良的人的敌人!神灵啊,我现在真是为大老爷感到痛心,他曾经多么喜爱你,信任你,他给予了你多么大的恩惠和权力!你却用它们来反对你的恩人!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我没有!我没有!”辛巴库真的已经近乎疯狂——他完全明白这个罪名的份量——拼命地挣扎着,“我不是大老爷的敌人,我没有反对他!我只不过贪了一些粮食和金子而已!这里谁没做过,啊?谁没有做过?很多人全都在这么干!安特夫,那条野狗,干的一点都不比我少!”

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我不是敌人,绝不是,你在污蔑我!”那家伙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你,阿伊!你也绝不会是清白的!”

“卫兵,堵住他的嘴!”阿伊眼见场面即将失控,立即高声嘶叫道,“赶快把他捆起来!”

“捆起来捆起来!”几名“陪审官”也全都跳了出来,“辛巴库已经疯了!”

一个私兵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团肮脏的亚麻布,狠狠地塞进了那个倒霉蛋的嘴里,直把他憋得双目突出面色赤红青筋暴起;而另外几个私兵则将他死死摁在地上,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几个光头“陪审官”跳到辛巴库身后,和几名私兵一起连骂带吓唬,将人群中的骚动迅速镇压下去了。

“你勾结敌人,你吃里扒外,铁证如山!你就是一条毒蛇,辛巴库!你要用你的毒汁害死善良的辛希布老爷!”阿伊义正辞严,“无边无际的贪婪和欲望已经完全蒙蔽了你的内心,让你的‘卡’(灵魂)堕入了黑暗的地狱!你还要把许多人一同拽下地狱啊……神灵啊,你刚才问我,到底有没有勇气站在神圣的奥西里斯大神面前来证明自己的无辜;而现在,应该是由我来问你这个问题!”

“我问你,辛巴库!”他一步步逼近了那个被捆成一团的中年人,“你可曾在神灵面前发过誓,担保你的诚实、善良和无辜?你可曾发过誓,从来没有、也绝不会去碰触过那些黑暗、肮脏的东西?你可曾坚定你的信心,绝不让那些破烂污染你的心灵?……啊,你不敢,你绝对不敢!因为你的心已经烂透了,辛巴库!我告诉你,这不仅仅是你是否有过盗窃、贪污,以及盗窃和贪污了多少的问题了,性质已经改变了辛巴库!你就是辛希布大老爷的敌人,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位“副管家”情绪极为激动,跳着脚高声怒骂着,起劲儿地数落着这位前“大管家”种种背叛和“阴谋颠覆”的罪行——现在他一个字也不提各种所谓的“证据”,而是单纯地发泄和痛詈,因为他压根就拿不出什么“证据”!

他要用雷霆一般的气势,要用海涛一般的怒骂来压垮那个人!

可怜的辛巴库老爷被绳子捆得死死的,胳膊被几名赤膊壮汉牢牢把住,嘴里又塞着一团肮脏的垃圾,挣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冲破皮肤跳了出来;他的眼泪滚滚而下,拼命地摇头挣扎,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阿伊叫骂了半天,决定对辛巴库进行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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