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83：永生之谜
第十二章 摩天轮广场（旧版）

杨硕摇了摇头：“我一直坚信着一件事情。”

“愿闻其详。”阿德勒沉静的注视着陷入思考的杨硕。

“这个世界也许是无比复杂的，超出我的想象的复杂，所以我不能很好的去认识它，我只能用最朴素的的双眼来观察，用双手来触摸，用耳朵去听，迈腿去丈量。”

“然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阿德勒追问道。

杨硕结束了沉思，认真的对视着面前的神父。

“无论是非对错，公理自在人心。我很同情那些在黑暗世界中沉沦的可怜人，但并不代表他们的所作所为因此便是合理的，他们制造了多少的罪恶，便要因此受到多少的惩罚，这是很公平的道理。”

“神父，我想问您。拯救信徒走出煎熬是善，纵容信徒犯罪是恶，那么善与恶能够互抵吗？”

阿德勒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变得衰颓不复往日的精神。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这句话，你是正确的，哪怕世界如斯复杂，也有最基本的公理明辨着善恶，而惩恶扬善是最朴素的正义。”

“可是啊，杨硕，正义其实并不公平，如果立场发生转变，正义也会露出獠牙。如果是让你来选，你会追求正义，还是追求公平呢？”

杨硕无言以对，阿德勒也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路过的教徒们发现了杨硕与阿德勒的怪异气氛，交头接耳的低语与不停扫视过来的目光，让二人更加沉默。

最终，阿德勒开口打破了漫长的沉寂：“杨硕，虽然这次的话题不是很愉快，但和你交谈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的身上闪烁着悲悯的神性，它如镜子一般折射出他人的善恶，而他人的一切又被你自然的包容接纳，怎么说呢？”

阿德勒的神色古怪了起来“纯净的像个天使。”

杨硕被这句话瞬间打乱了思绪，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阿德勒，想象着自己这样浑身肌肉的天使不由得笑出声来。

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杨硕直起身子，活动着关节，身体发出了嘎吱的声响，阿德勒笑着说“你好像得给身体涂点油。”

杨硕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的建议。”

教堂内原本缓慢聚集的人群开始流通疏散，瓜田爱好者们发出扫兴的叹息，看着时间接近中午，杨硕想起自己还有正题没问。

“阿德勒，你知道回音帮吗？能告诉我，如何找到他们吗？”

“回音帮？”阿德勒一愣。

“其实，管理黑帮的教堂与其他教堂是完全分隔开的，大部分教士是不知晓福音教也插手黑帮的事情，我也是因为巧合才发现这点。”

杨硕苦笑着，以为线索又要断掉时，阿德勒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回音帮是什么，但是黑帮往往聚集在摩天轮广场附近，那边的酒吧基本都由黑帮管理。”

“你怎么知道那边有黑帮的？”

“我毕竟是个神父，经常是要聆听和开解教徒的，他们往往会讲述一些经历来减轻罪恶感。”

杨硕点了点头，向阿德勒告别。

马不停蹄的赶到摩天轮广场时，杨硕发现自己是个十足的蠢货，酒吧哪有中午开门的？

发个消息给魏青眉，自己晚上可能不回去了，却又看到尚未回复的熙珍的信息，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某种程度上，杨硕是认同熙珍对于伙伴应当携手并肩的看法，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说动了，但杨硕实在是一个不够坦诚的人。主动向身边的朋友开口求助，对杨硕来说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与李仕玉或者杰明华商量，他们一定会给出很好的建议，但是也一定会限制自己去寻找小乐天的吧。

来都来了，至少这次先简单了解一下摩天轮广场这边的情况，到时带着更多的信息与大家商量也更容易解决问题。

杨硕坐在路边的快餐店，一点点的等待太阳落山，直到夜晚的摩天轮广场慢慢涌来人潮，劳碌一天的上班族，休息一天的服务员，他们交换着双方的时间与金钱，霓虹接替着白天的太阳继续运作，这座城市还远远不到休息的时间。

走进的这家酒吧是杨硕仔细挑选过的，如果要去打探消息，应该进一个人声鼎沸的大酒吧，还是顾客寥寥的小酒吧呢？

坐在吧台，杨硕已经开始后悔了，巨大的音乐声与欢呼尖叫声在室内回响，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尽情舞动的男女与循环闪耀的灯光，这种嘈杂的环境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酒保已经不耐烦的催了好几遍，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杨硕只能满脸无辜的要了一瓶啤酒，以及对方的一记白眼。

找酒保打探消息看来是没戏了，他把目光投向疯狂扭动的舞池，这种狂热的氛围，怎么才能和人搭上话？看来今天只能先溜了，这种环境和状况实在是不适合自己，杨硕刚准备起身离开，一声甜腻的小哥哥从身后传了过来。

踏着婀娜的步伐，手中摇晃着鸡尾酒杯，一个满头细卷软发的女人坐在了杨硕旁边。

“小哥哥，这么健壮的身材，实在太帅了！我远远的看见了，就被你迷得不行。”女人抱着一条胳膊，向杨硕倾靠，露出了丰满的沟壑。她眼睛盯着别处，装出娇羞的样子，另一只手向杨硕示意碰杯。

“怎么样，咱们喝杯酒交个朋友。”

杨硕拿起啤酒轻轻的和鸡尾酒杯一碰，看着对方巧笑着轻轻一抿，自己也小酌了一口。

这时旁边一个刺耳的叫嚷声传来，杨硕一回头看见，巨大的黄色飞机头上面挑染着七彩的颜色，还镶嵌有铁丝钢钉，不由得咋了咋嘴，这头发可得有个几斤重量。

飞机头青年嚣张的踹在吧台的椅子上：“卢姐给你脸了，喝这么点？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卢姐把手中的酒往青年脸上一泼，刚刚还肉麻的声音立刻变得粗犷起来“艹你妈的，小兔崽子，隔着给姑奶奶搅事是不是。”

那青年身后站着的两个差不多混混打扮的男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被泼的飞机头赶紧拦住，他拿手抹着了抹，露出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卢姐，俺的好姐姐，就不能在兄弟面前给个面子”

卢姐从包里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香烟，从中抽出一根吊在了嘴上，飞机头赶忙上去递火，杨硕看到这幅景象刚想起身离开。

卢姐不理身边的飞机头，一只手轻轻搭在杨硕的手上来回抚摸，又换上了娇咪咪的声音“小哥哥这就要走吗？人家的酒都没了，你这可还剩着一大杯呢？”

杨硕无奈开口说“卢姐，我是实在有事，这杯酒我干了，实在对不住了，对不住”说着把整杯啤酒一饮而尽，刚站了起来。

“你刚刚叫我啥来着？我喊你小哥哥，你管我叫姐？说错话了就想走，回来坐着。”

卢姐转身找酒保摆了一排酒，从身前一直摆到吧台的尽头。

“把眼前的酒给我喝完了，算是你给我赔礼道歉。喝不完你倒是看看，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说着，她双腿夹蹭，挤掉了右脚的鞋子，用脚趾轻轻踢蹭着杨硕的小腿。“如果你给我陪开心了，这酒我也可以不要你喝。”

很快附近围过来了一大圈人，吹着口哨，欢呼着“喝，喝”的声音，还有人在旁边起哄

“卢姐威武，给他裤子扒了，不喝完不给裤子”

“卢姐让我喝啊，我又能喝酒又能陪，不比这小子够劲。”

这只是诺大酒吧的小小插曲，更多的人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忘我快乐，却是杨硕头疼的无限危机。

如果是打架斗殴，这还真不怕，即使是身体改造之前，杨硕的身材也和现在一般无二，也是从小到大从街坊邻居的小孩堆里打出来的，后来当了兵，更是打架水平飙升。但这种胡搅蛮缠的事情，确实是相当苦手。

尽量低调，不能动手，杨硕想着，反正自己不会喝醉，干脆一杯杯喝过去，但是这样也太惹人注目了。

刚刚的飞机头也幸灾乐祸的坐在旁边“怎么样，大个儿,这还用想？陪我卢姐多快活，你看看着腿，这腰身，啧啧。”

卢姐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看她的表情，却是分外骄傲，反而更加挺了挺胸膛。

双眼一闭，再度睁开，杨硕直接跳进吧台内部，单身把里面的酒保扔进了人群中去，引起了一片惊呼。

只见一个半米深的酒桶被杨硕抬了起来，双手飞快的将面前的近40杯鸡尾酒尽数倒入，反正麻烦已经避免不掉了，不如索性闹个天翻地覆，好好看看黑帮人员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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