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留白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全（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午饭后，丰悦独自返回医院，将主场留给了石磊和叶落槐。约见了汉服协会的同学，双方交流愉快，之后又到附近的景区做了个行业调研，忙碌了一整天，临近晚饭的时候终于安定了下来。
两人叼着烟，站在路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落槐偶尔看一眼石磊，感觉就像做梦。对方毕竟是丰悦的“前夫”，他们俩居然处得像哥们儿一样。或许如丰悦所说，石磊这类人并不在乎那个。可他多少有些介意，总觉得自己被一双轻蔑的眼睛审视着，无处遁形……
狠狠挤熄了烟，结束了胡思乱想。忽听站在背后的虎虎怯怯地问道，“哥，不用接悦姐吃饭么？”
石磊看了看表，恍然想起该给丰悦打个电话。叶落槐打量着低头徘徊的小男生，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吸引，还是钩引，恐怕只有丰悦自己才知道。
是单纯的爱护么？
她究竟有没有那个心思啊？
石磊将电话挂断时，落槐暗暗为自己的猜忌感到羞愧。丰悦叫他们三个自行组局，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欣然而来。
饭后，石磊在餐馆对面的水果店打包了一些鲜切水果，嘱咐他带给丰悦，临行前将他叫到路边，沉声说道，“丰悦就像我的亲妹妹，你要是跟她处，就实心实意的。要是瞎胡闹，你可小心了……”
点了点头，莫名一阵心虚。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敢拍着胸脯大声承诺，又或许是遭遇了一通义正严辞的“恐吓”，让他突然对这段关系产生了怀疑。
夜市附近的路灯下聚集着摆地摊的小商贩，远远看见插在塑料桶里的向日葵，恍然想起最初的日子，在无尽的迷茫中看见一束光……
打包了十五朵向日葵，几乎是那桶里的所有。想到医院里没有花瓶，索性将那个塑料桶一起带了回去。
如今，钱对于他来说再不是问题，他甚至可以突发奇想，随心所欲。不停的问自己，那是不是黑暗中看到的一抹幻象，在旭日东升时，渐渐消失了踪迹。
举步维艰，他为了追逐那缕阳光，耗尽了力气。耀眼的光焰划过长空，终究要坠下西山……
将鲜花和水果分别摆在病床前，望着她略显憔悴的脸，轻问道，“晚上吃什么了？”
“医院的配餐。”举目望向他的脸。
“还合口味么？再吃点吧，磊哥特意买了水果。”心意带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摇了摇头，示意他把餐盒放回桌上，凄然浅笑，“余总到现在还没有来，我等了一天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叫她不要来叨扰你。”
“谢谢，谢谢你。”可她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凭他根本拦不住他的母亲。“早点回去睡吧，马不停蹄的忙了一天，明天还要去店里。早晨查过房就可以办理出院了，不用担心。”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用力攥紧，目光聚焦于他的脸，凝视着忧郁的眼睛，“落槐，让我好好看看你。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想你，有时候偏又连你的样子都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
“呵……”反握了她的手，贴上脸颊，“呵呵……”心门轻轻关闭，只剩下一线微光，笑容甜腻，失去了畅所欲言的能力。
翻手轻拍他的脸颊，“快走吧。忙完了联系。”
那些欲说还休的幽怨都是风的影子，放不下，夜里还是会梦见她。叶落槐起得老早，整理房间，侍弄花草，盘算着接她出院，一个小时后出发。
在开往医院的路上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原本不想接，可那毕竟是他妈，“喂？”
“你还在医院吗？”来者不善，冷然质问道。
“嗯。”没必要纠正，反正很快就到了。
“我在店里，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半个小时后我要是看不见你，你这个店也别开了。”口气轻松，态度坚定。
“妈！”气得直打哆嗦，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无力感。那是他的亲妈，他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我想好了，不就三五百万嘛，不算多。我安排你出国，法国，意大利，随便你挑一个。”
“我哪儿都不去！我再重申一遍，‘拈花’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对合作伙伴负责。”
“让她来找我，我看她有没有这个脸。亏点钱也是应该的，叫她长长记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什么都敢想！”
猛然踩下撒车，停在路边长长出了口气，咬牙低嚷，“你随便！我正下不了决心呢！没了这个店拴着，我跟她一起去南方，您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我没你这个妈！”
“叶落槐！你，你……”紧捂着胸口，气得直翻白眼。
“阿姨，余阿姨，您别生气……”电话里传来陆莲娜的抱怨，“落槐，你看你！余阿姨昏倒了，快回来吧……我现在怎么办呐？是等你回来，还是打120……”
丰悦提着简单的行李出了医院大门，回身看了看，恍惚回到了出狱那天。一辆银白色的宝马停在路边，年轻的司机靠在车门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看见她出了门，迅速掐灭烟头，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
“悦姐！”虎虎摸了摸后脑勺，扯开一抹羞赧的笑容。
“这么早？石磊呢？”看了看他背后车，笑问道，“租的？买的？多少钱？”
“租的。磊哥说你的车卖了，让租个差不多的，跟上你跑着方便。”
“他回去了？”
“是，昨天夜里的车，十一点多的。”
将手中的行李袋丢在后座上，转身走向副驾位，“走吧，南乡。我帮你打导航，赶过去就中午了……”
叶落槐靠在病室的窗台上，望着小心照顾病人的陆莲娜，对方时而替他老妈擦把脸，时而用湿润的棉签沾一沾干巴巴的嘴唇，时而调整输液瓶的流速，时而又在老妈冰凉的手心底下垫起一个热水瓶……
耳边回荡着他不知何年何月说过的梦话：我不会因为贤惠去跟一个女人结婚。
炸裂的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居然想到了结婚？
那不是爱情，爱情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本该去接他的心上人出院的，他居然想到了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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