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中的空
第5章:若蝶（旧版）

山中一时寂静无声，四处黑气流动，缓缓靠近女子，黑气最终化作她的模样，不禁吓了女子一跳。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化作我的模样？”

“我是你呀，你忘了吗？当初你舍弃了我，才弄得癞脸的模样，如今却又失了心爱之人，就连母亲大人也不记得你了……啧啧……真是太可怜了……呵呵……”

“你……走开！”

“若是我走开，便不再有人帮你了，你想想，如今的你，连名字都没有，还不如街边的乞丐。”

“你究竟想做什么？”

“取个名字，重新开始，让我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女子陷入沉思，道：“不用了。”

“不，你需要我……”黑气飘到女子身后，尖指划过女子的脸蛋，轻声道：“以灵为息换来的美貌，如今就这么算了，你不觉得很不值吗？”

“……”

黑气嬉笑着，接着道：“让我帮你…帮你得到本属于你的一切……”

女子双手微微垂下，黑气感应到她内心有一丝松动，便顺势占据了她的身躯，女子反应过来时，已晚。

“啊……你……啊……”

“哈哈~从今日起，你我名为红绣！”说罢，一身素衣幻为鲜红色。

村中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红绣欲要去往山下寻找赵珏，却在半路遇到了若蝶。

“怎么是你？”红绣一副姿态高昂的样子看着若蝶。

若蝶略显卑微的低下头，缓缓道：“能否去山中？我有话与你说。”

“哼~我与你，没什么可说的。”红绣欲要离开。

若蝶忽然厉声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吧？”

红绣并未回头，冷笑道：“你是谁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但是，有我的存在，玉先生一定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红绣有些气愤，转身怒目而视，“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的，就是在玉先生心中留下不可撼动的地位。”若蝶早已不是方才卑微的姿态。她面带微笑，缓缓靠近红绣，在她耳旁轻声道：“我知道你就是若蝶，可那又如何？玉先生娶的是我……”

“你!”红绣气愤，欲要将她推开。

若蝶笑着后退一步，脚下不稳，她浅笑着说：“红绣姑娘……你为何推我？啊……”

这一幕却被赶来的赵珏看到，可在他眼中，是红绣推了若蝶。

红绣有些震惊，却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若蝶！若蝶！”赵珏急忙从山坡上滑下去，看到若蝶摔的满脸是血，奋力将她背上朝山下走去。

红绣紧跟着下山去了医馆，赵珏立即吩咐徒弟关门挂上闭诊的牌子。红绣从晌午等到了深夜，赵珏打开了大门，又轻轻掩上。

赵珏没有回头看红绣，背对着她说：“我虽不知若蝶何处得罪了姑娘，但还请姑娘往后不要约我家若蝶出去，有什么恩怨尽管对着我来！”说罢，推门而入，略重的关上了门。

红绣都来不及解释，医馆的大门就已锁上。

可赵珏从出门到关门都从未看她一眼，红绣只觉得有些心痛，她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的模样，眼中含泪离开了镇中。

路上偶遇空，她跟在空的身后走着。

良久，红绣开口道：“我心中充满了恨意，却没有想过要去残害任何人……”

空忽然驻足，转身看着红绣，白色面具下的表情在红绣看来无比的空洞，似的她从未有过任何情绪，红绣低头笑了笑，略觉得有些苦涩，缓缓道：“若我像你这般该多好，不悲不喜，不怒亦不伤。”

空轻抬手中的权杖，幻出一只红色蝴蝶缓缓道：“墨蝶虽美，但也危险。”

红绣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叹口气道：“原来……它是墨色……”红绣顿了顿，道：“您可知在我眼中，您有多艳丽？”

空转身朝着前方走着，答道：“眼见非实，耳听非虚，心中所念皆为虚妄……”空的声音依然回荡于山中，而前方早已空无一人。

红绣伸手，红蝶稳稳落在她的指尖，她轻声道：“我原以为的……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可是……我……后悔了……”红绣看着蝴蝶飞走，她蹲在树林中轻声抽泣。

现在的一切都偏离了她的预想，而她却无法改变。

红绣消沉了几日，在山中一直未去山下集镇，她心中清楚赵珏早已不想看见她，不止是赵珏，连若蝶母亲亦是如此。

正当她在怀念过往时，忽然想起曾经一些被遗忘的事情来，她想起曾经路边讨要食物时救过一位少年，也因此而落了癞脸。

想起时，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虽捡回一条命，却永远的毁了容貌，也因此受人排挤，才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出生之地，来了这个镇子。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比较随和，不会因为她的特殊而歧视她，有些达官显贵之人总会施以援手，给她饭吃或者钱财。

日子总还过得去。

直到玉先生五年前搬来此处，偶尔会给人义诊，有时她会带母亲去，玉先生总会送些药材，但她从未正眼看过玉先生，很怕自己的样貌会吓到他。

偶尔路上遇见时，她也是迅速跑开，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模样，她不知道，每次这般，赵珏都会在她背后驻足很久。

就在一个暴雨天，赵珏想到镇口的她，便拿起伞匆忙赶出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与他说很多话，她非常高兴，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想起自己与他是多么的不配。

她冲出村子，跑到山中的水潭边哭泣，却遇到空说可以向她借物，若真心归还，分息不取，那时她心动了。

她问空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借？包括容貌？

空只是轻点头，那时她答应了，借完容貌后，她便昏迷，最近才从一个山洞中苏醒。

她以为她回到家中，母亲会记得自己，她以为她换了容貌去到他的身边，就可以与他般配，可一切，都变了……变得她无法预料。

或许是她太贪心，所以老天要惩罚她？

她觉得如今太苦了，苦到她难以接受。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去换容貌，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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