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我,至高神明
长城守卫军以及女主们(旧版)

综漫帝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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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

少年自长安来,是个没有家的人。虽然长安一度是他的家。少年不喜欢长城,这里孤独的令人发狂。虽然他自己是看起来孤僻的不能再孤僻了,可那份少年特有的骄傲和锐气,在来路五花八门的新兵中依然显得特立独行。但老兵们故意对此视而不见,提着酒壶凑到他身边:“听说,你自愿从长安来守长城?是犯了什么过失吗?”

“与你们无关。”

“谁知道呢?好比前不久有个家伙,主动要求来守长城,像你一样厉害。于是我们可怜的上任长官力排众议,对他委以重任。没两天长城的防线就接连被冲击。大家都怀疑他,因为他反常的总要在夜间巡逻,唯独上任长官信任他的忠诚。”少年专注打磨着佩剑,似乎无动于衷。“他逃跑了,上任长官的尸体在次日被发现。据说他现在还徘徊在长城外。”

老兵的表情就像在跟新人讲可怕的鬼怪故事。但让他失望的少年依然以无动于衷的眼神检查着新磨的剑锋。

“正好。”

“正好?”老兵不解的凑过来。

“试试剑锋。”少年不动声色挪挪身体,以一根头发吹向剑锋,立时断成两截。这场谈话发生后不久,大批马贼发起突袭。只要攻下一两个关隘,再进入城镇劫掠一番,便不愁过冬的粮食和布匹了。卫所看到狼烟,立即整队出发。可唯有少年望向远方,露出奇怪的神情。

“别发楞,小子,长官盯着你呢!”老兵碰了碰他的手肘。可惜来不及了,全身甲胄的长官苏烈大步走到他面前,但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可有什么疑惑?”

“请问将军,那边是哪里?为何没有狼烟?”少年抬手指向远方。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可见城池的影子,与长城互为呼应。这个问题很奇怪,因为每个长城的守兵都知道答案。那里是都护府的方向。苏烈的眉头紧皱又松开,恍然大悟。

“长城遇袭,以狼烟报都护府,加以驰援。都护府遇袭,以狼烟报长城,加以驰援。我们只探到小股马贼骚扰,可以轻松解决,便忽视了都护府……”

少年接着说:“调虎离山之计而已。敌人真正想拿下的是都护府。恐怕……”他指着都护府说:“前面几个哨口已落入敌人之手,暂时掐断了卫所与都护府的联络。

即便是暂时的中断,能多拖延一刻,拿下都护府的可能也会变大!”

果如少年所言,守卫军赶往都护府时,那里正经历着激烈的战斗。可意外的是,敌人似乎并没有占到任何先机。固守的人们看到援军加入,发出欢呼。

苏烈高举拳头,发出冲锋的号令。守卫军如潮水般涌上。

少年于战斗中敏锐的寻找着机会。他一心要夺取头功,这是他在长城忍受孤独的唯一指望。甫一交手便印证了他的判断,那些人都是披着马贼名号的军人,既训练有素又果敢残忍。要制服他们便擒贼先擒王。他冷静观察着贼人的动向,寻找神秘的指挥者。可一个绯红的身影挡在前面,鲜明如烈火般,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制服上的徽章又显示了守卫军的身份。四周空气弥漫着莫名的静谧,连杀戮声都暗淡下去了。

“长城的……叛徒吗?正好。”

少年提剑袭了上去。两人沉默交手数个回合,少年逮住破绽,大喝着要一剑致胜。

那人却侧身反手将他推开,猛然间少年感受到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寒冷的刃锋切开空气,几乎撕裂他的喉咙。“叛徒”救了他!

“想活命的话,紧跟着我。”凛冽的声音……女人?

他再度提剑而上时,瞬间局势变成了以二对一。敌首也无心恋战,如影似魅的身影翻下高墙,随部下退却。

“那是什么人?所以他指挥了袭击?”

“不然呢?真以为姐是叛徒吗?”

“就这么点人马,也敢觊觎都护府?”少年深觉那人的疯狂。都护府的城墙纵不及长城高远,经历几代经营,也是牢固非常的。

“可怜的人。没有故乡的人。”绯红的身影说。“没有领土的……王。”

少年胸口如遭雷击,想发问却极力压抑在自己的喉咙内。他不应该问太多。他又何尝不是失去家,失去故乡的人。只听得随着渐去的步伐,遥遥传来女子哼唱的歌谣:“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芒。”

守卫军大获全胜,首功本应当归于那绯红甲胄的女子,她提前向都护府预警,才没有使得敌人的诡计得逞。然而她只是默默回到守城队伍中,少年反而因看破敌人动向的智略,被提拔为一个小队队长。

“长官,你还在怀疑她吗?”少年得到如愿以偿的军功,但内心似乎没有什么喜悦的滋味。“不,我信任她呀。”苏烈轻松的说。“一起守过长城的,都是战友。这样对她更好罢了。”少年不知道个“好”是指什么意思。不过大家都很信任她。否则没有高高在上的官职,怎会一预警就令都护府的士兵们动员起来呢。

“敌人首领很了解都护府,却不惜以卵击石,令人费解。”

“听说过吗?都护府是建立在旧日古老城池废墟之上的。”

“叫做逐流城,又名兰陵城。”

长官犹豫了一下。“俘虏里有种传言,金庭王故意将曾经是废墟,如今属于都护府的城指给令他嫉妒的宗室作为领地。他无论如何卖命,如何立下功劳,只要不能夺回都护府,就永远是不会有领土的王,不会有家的人。可是……虽然值得同情,”苏烈说:“我们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呢?长城耸立,我们活着。长城倒下,我们死去。而都护府,亦是长城的前哨和臂膀。”

原来如此,少年惊讶极了,却很快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原来快乐各有各的不同,孤独总是相似的。

夜晚的篝火燃起来,温暖又明亮。一个关隘接着一个关隘,如同火龙的脊梁撑起大地。人们仿佛已忘却白日的伤痛,尽情享受着当下片刻的宁静。

少年远离人群,爬上角楼的屋顶,着迷般眺望着这片为之冲杀搏命的土地,号角和欢呼仍历历在目,灼热又炽诚。长城之畔的土地宽广到直连天际,仿佛连星空也能拥抱入怀。少年想起祖父从父亲手里接过自己高高举起时的欣喜,不由得默默念起那萦绕耳边的话语:“吾家吾国,吾土吾民。”

这是拥有家的感觉。这是拥有故乡的感觉。我的余生中,能够再度拥有它们吗?

“可怜的人。没有故乡的人。……没有领土的……王。”那是在说谁?是苦心策划了想要夺取都护府控制权的突袭,却黯然离去的敌首,还是说自己?

“王非王,侯非侯,千乘万骑走北芒。”

忽然间灼烧的痛苦包围了他,神秘的印记炙烤着皮肤,痛及骨髓。混合了记忆与梦境的折磨中,两条路在眼前蔓延开来。一条路金光灿灿,却通往无尽的深渊。一条路崎岖坎坷,却通往……长安。

长安,真正的家,真正的故乡。这里是长城,自己终究只是外来的异乡人。少年仿佛看到方士妖艳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的凤眼微微眯起,以优雅的姿态弯下腰,盯着痛苦不堪的自己,那可怕的话语萦绕耳边。

“你失去了长安城,而我,也失去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不如,你帮助我夺回这心爱之物,我,则帮助你重新得到长安城,如何?”

武则天。

长安城内至高无上的女帝陛下,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被诅咒的命运与理想国的梦想。

身为天才法师,她在十四岁时崭露头角,并被谄媚的地方官贡献给长安的宫廷。但因为芈月的前车之鉴,她的美貌以及破坏性法力引起了王室的警惕,将她囚禁在寺院中。

彼时天真的少女为不公平的待遇感到愤怒和痛苦。然而寺院中无名的预言老人接近她,向她揭示了未来的命运与古代魔道的奥秘。武则天很快被前所未有的知识吸引。老人要求她发誓运用力量和地位对抗魔种。因他预知自己时日无多,需要扶持一个傀儡来防止魔种卷土重来。

就像老人预言的那样,先帝即位后,前往寺院祭祀时对武则天一见钟情,将她带入皇宫。走出寺院的武则天展开巧妙而痛快的报复。她献计献策,促使新帝从疯狂的血族手中守护长安,收揽了如狄仁杰和李靖这样的能臣名将,俨然成为了崇高与光明的化身。崇尚强者的臣民很快为她所倾倒,当先帝驾崩后,她如愿成为帝国的女帝。

她的野心成长到足够茁壮后,不愿再受腐朽老者的操纵,更不愿作他的傀儡。她偷偷与召唤师签订了契约,借来了更多的力量。随后在那一天,她约请老者重逢。老者一踏入寺院时便遭遇了袭击。他并不畏惧,他是太古魔导,世间最强的英雄之一。但是在召唤师的帮助下,武则天召唤出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光辉,这股力量来自被老者击败并深深厌恶的大魔神王,却更加明亮和纯粹。魔神王已死,他的理想依然借助召唤师之手在人间王者中流转。这种理想的执念,连生存了漫长时光的老者也无法抵御。他没有想到,他的预言竟应验在最得意的弟子身上。

老者被封禁陷入长眠。女帝的力量已登峰造极。她发现了老者遗留的典籍,得知远方还有另一个世界。被称为恶魔之王的撒旦统治着黑暗的手下,并策划着吞灭东方世界的阴谋。老者终身追求的,就是从恶魔手中预防灭世末日的来临。

女帝露出轻蔑的笑容。如果恶魔能够吞并东土,那么为何自己不能反过来抢先吞灭恶魔的王者?所有的王者都应该被她踩到脚下,向她朝拜。无论他们是人是魔。

说到底,这个天下,这个世界,以及所有王者梦想的未来统一的理想国,终究都属于她——武则天。

“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女王会笑。”

女娲。

“女娲,王者大陆的创世者。我开创文明。新生大陆的文明。是的,我创造了这个世界,或者说这片大陆的人类历史。”

他们如稚子般天真,并全心全意信任我们,依赖我们,遵从我们的教导。水患被平息,飞禽走兽被驯化,粮食繁茂生长,遮风避雨的房屋一座座聚集,变成城市。人们歌颂我们,为我们写下诗篇,向我们祈求福祉。我忽然意识到,我们已成为这新生美丽世界的神明。

“彼时的王者大陆,满目荒芜。雷霆从破碎的天空落下,劈开河流,便是寂静大陆唯一的回响。我们探索这世界。脚下的土地陌生又熟悉:四季的节气,变幻的风雨,以及东行的山川河流,与记忆中的大地一模一样。不同的,却是其中涌动的力量。一定可以利用这大地的力量,利用我们所握有的天书,来做点什么吧。”

“文明之光,传承之火,万物之始经历了多少失败,第一个生命自我手中诞生。人。眼泪自面颊缓缓流下。我忽然明了,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命运所赋予我的这个使命吧。”我以记载全部智慧与知识的‘天书’,以历史和基因的碎片,令人类的历史得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当我眺望着自己亲手建造的繁华城市,忽然回想起第一个睁开双眼的新生人类,好奇询问我名字的情景。我沉默半晌,回答‘女娲’:文明之光,传承之火,万物之始。以此为名,作为我的意志和决心,重现记忆中美丽世界。从这天起,我也因此名流传。”

“汝之造物主,在此!”

雅典娜。

听说过幽灵吗?幽灵徘徊在古老的密林中,那里还残留着古老旧神信仰的遗迹。它依旧巡视着过去的领地,制裁任何踏入禁域的人。

少女们在笑谈中系好铠甲,手持剑刃相互比划。唯有自圣骑士团的严苛训练中脱颖而出,才能与亚瑟大人一道并肩作战,守卫日落圣殿。

她们专注于训练,没有注意到她们之中武艺最出色者收起了剑刃。她离开训练场,意志反而比参与过去所有的比赛都更坚定。

她下定决心,要去挑战那强大的对手——禁域的幽灵。

是的,她曾亲眼目睹幽灵。她出身于荣耀的骑士家族,守卫日落圣殿已经如同信仰般铭刻入了血脉。一个月前,她在武道大会的预选中赢得头名,荣获与骑士团夜间巡守的机会。就在那夜,她遇见了幽灵。

穿透森林的月光照亮崎岖的小路,不知不觉,她远离同伴。子夜的迷雾中,影子般的战士凝望着她,那是双冰冷,苍白的眼睛。

瞬时间,身为武者的本能令她抽剑进攻。她对自己的天赋很有信心,而对方同样精通战斗。枪尖撞击着铁剑,几乎令她招架不住。天性中渴望胜利的欲望被激发出来了!她忘掉了巡逻,忘掉了危险,她只想竭尽自己的力量,技巧,去赢过对方!

她做到了。月光照亮这场决斗,直到另外一方缓缓倒下。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奇异的景象:缓缓着陆的方舟,坚定的决裂,跨越整个大陆的迁徙以及离去的苍狼……还有什么?还有新的荣光降临,那是无比璀璨,从未见过的日落圣殿!

从那夜起,她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光辉如此真实鲜活。与此同时,从未有过的战斗热情被激发了。想要夺取胜利,想要唤回光辉美好的时代。而当晨曦的曙光降临,她真的发现自己手握利刃,仿佛时刻准备着战斗。

为了摒除噩梦,女战士尝试彻夜不眠的修炼,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古老的语言,听不懂的呢喃,却与她的心跳如此合拍。战斗,战斗,战斗!为了璀璨而荣光的日落圣殿!就像身体里寄宿了另一个自我,告诉她这才是她真正的信仰。

是幽灵的记忆吗?骄傲,不甘,呼唤……她的内心荡漾起冲动,想要了解关于这片土地的全部。

幽暗密林的尽头,幽灵静静等待着。只是这一次,“她”的铠甲更加明亮,更加夺目,就像——反复梦见的那片光辉。

她们沉默的交锋。对手却焕然一新般的无比强大,完全将她压制。她用尽了技巧抵抗,且战且退,整整一夜,直到无力跪坐在地面,长枪的枪尖抵近心脏时,才注意到日出的第一丝阳光,正洒在自己的身上,周围是沉默的废墟——传说中的,古老旧神信仰的所在。

“我,雅典娜,绝对的信仰。”那沉默的对手宣告。长枪携带着太阳的光辉,令人炫目。

忽然女战士明白过来,那不是什么幽灵,那是过去的神祇。而自己,是被选中的继承者。

从未感受过的宏大力量融入了肢体。“幽灵”,不,应该说是雅典娜的记忆和力量与女战士的身躯完全融为一体。方舟,迁徙,苍狼,璀璨的日落圣殿,还有——为了捍卫过去的璀璨的战斗!那重获新生的女战士,或者说:重获新生的雅典娜缓缓站起身,她的铠甲无比夺目,那是沐浴过太古光辉的矿石所打造。她的长枪无比锋利,那是由胜利和荣光所铸就的力量。现在,她是新生的雅典娜了。她的时代,即将卷土重来!

“委身于时光,制裁以死亡!”

嫦娥。

魔道一族乃是神的实验失败品,早期,他们与大陆的原生物种魔种共同劳作。

北境严寒,但必须无休止的工作,日之塔才能亮起,为倒悬都市打上那束耀眼的长光。

在这第一能量基地,魔种有无穷的蛮力,负责凿挖、开采,运输;魔道之人从事精细的制造、塑像。神是从深谙文明的星球来的神。他们清楚塑像和采集能源同等重要。没有关于宏伟的艺术,就不会有人持续为某件事卖命。强辐射和污染导致大批魔种倒在神的塑像边,从未引起过骚乱,便是这种艺术的力量。

魔道一族运用极高的天赋,转化这门艺术,让神的塑像中出现了奇怪的神情。

再蒙昧的生物凝视那些塑像时也会感觉到自己受骗,虽然神确实在微笑。

魔种本能地对那些塑像产生了恨。变得不太驯服。当神职者的汇报里出现“魔种之间流传笑话”时,那位神的眼睛亮了。当然,并不是为魔种高兴。

笑话是同族者的疆界,因排斥外界而存在的密码。

精明的神亲自到了日之塔中,在神职者的护卫下巡视了一圈,或许是他多虑了,这里只有蠢人的小小骚动聪明人仍然在替他们工作,问题很快就会过去。

一无所获,直到走出大门,他又折返回去,重新凝视塑像。他告知神职者,要除掉的不是魔种,而是那些安安静静干着细活的人。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她不能理解这些和十四岁生日的关系。

大火烧进村庄,箭雨划过天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活的东西,她的兔子,她的伙伴。她奔跑过去,却被父亲抱走。十来天后,最后的逃亡者也被捕获,他们衣衫破损、伤口流着血,被拖上日之塔处刑,银色头发在夜里发出黯淡的光。

她在半昏迷中听着箭声在风雪中穿梭而来、挨个带走了祭师、爸爸和妈妈。随后的情况有些意外。箭击在脖子上的玉佩,产生了一个小小的爆炸,被行刑的最后这个小女孩消失了。那位最强的弓箭手因失手而被立即逮捕。与此同时,月光透入水下,唤醒着一具几乎濒死的身体。

这几个月,作为族长的女儿/全族的公主、童年时代起“天底下最可爱孩子”的标杆、被月光点中的能力继承人,所有这些饱受期待的形象都随着她一天天增长的敏感、倔强和抵抗而坍塌。当她发现人们开始有点讨厌她,她也反过来疏远他们。然而,这场屠杀终止了她跟他们之间的所有关联。

是否该谴责自己?那丝光透过她眼睑的时候,她回到了家族里的花园,最后一次,她逃避夜祭,父亲出乎意料没有发火,他对她说:我们魔道之人是非常强大的,一度,我们被人认为是弱势的种族,无用之物的生产者,期望落空后的多余人,但我们最终会出人意料。因为我们永远不会失去自我。我的女儿,你也会是这个种族的缩写。如果你可以在战争中活下来,我也只要你保持自己,保持自己就是保持这个种族。

她感到自己的眼泪,却无法触摸,它们和冰冷的水光融在了一起,紧接着,月光朝她涌入了仿佛难以控制的巨大能量,她睁开眼睛。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决心抓住那块渐行渐远的玉佩。日之塔背后爆发出强光。

目睹者感到震慑,他们也并不知道,这是月亮对太阳的信件,柔和对刚强的顽抗,平衡世界的征兆。

杨玉环。

牡丹从宫城脚下开到曲江边,能与这国色天香争艳的,乃杨玉环和她的琵琶。天人姿容,天籁琴音,都是长安的绝艺。与之相对的,这位绝代佳人的来历完全是谜样的存在,反而令她增添了无穷魅力。据不完全统计,自她初次倚栏望月,清弹一曲后,五陵少年便竞相折腰,甚至使城中最繁华的长乐坊的决斗事件数量直线上升。

当长安春日的游宴达到高潮,三月初三的上祀节,美人于曲江边的再度现身引发了人们更大轰动。琵琶声如流水,倾诉着心声:生于北方的佳人,绝世独立,倾国倾城。她来到长安向世人展示才华,寻求自己的幸福。

西行而来的商人们聆听着美人的诉说。共鸣的和弦撩拨他们的心弦。让他们回忆起已不复存在的大漠城池。奇妙的是,随着旋律的激荡,残垣断壁逐渐复原,如海市蜃楼般重现风采。

长安的市民们也聆听着乐曲。奇怪的是,同样的乐曲,在他们眼前描绘出了不同的景象:晨钟暮鼓回荡在长安城,整座城市光辉璀璨,仿若不在人间。

人群中的治安官迷惑了,琵琶的弦音是要迷惑自己吗?不,心神并没有动摇的迹象,只是自己真切从乐曲中感受到日夜梦想中最美好的长安盛世的模样。

乐音飘入离长乐坊附近不远风雅的庭院中,弈星停下弈棋,虎猛地抬起头,而牡丹方士不为所动,依旧专注的伺弄牡丹。舞姬却忍不住转起了小小的舞步。

“不管听多少次,玉环姐姐的琵琶都如此动人。为何阿离的舞蹈做不到呢?”

“因为琵琶会让你听到内心渴望的,看到梦寐以求的。”

“人们喜欢玉环姐姐的曲子,因为能感受到幸福,对吗?”少女似懂非懂。

方士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静静欣赏。眼前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因战乱流离失所,为从魔种爪下活命四处奔逃,一些孤儿来到荒漠之中。那里,他们发现了长城,并受到它的庇佑。每个人生来都有活下去的权利,都渴求着幸福,纵使孤儿们也不例外。

他们就像飘零的孤鸟,渴求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时候,方士也认为,自己寻求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

长乐坊的高楼上,玉环一曲终了,四周掌声雷动。因动人的音律沉浸于美好和幸福的人们送上欢呼。可她精致又美丽的面庞露出困惑。她感受不到。

什么也感受不到。

“幸福?那是什么感觉?”~杨玉环

公孙离。

阿离,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女孩子。她从一百位孤儿中被选中,从那天起告别孤寒与饥饿,开始慢慢蜕变,直至破茧成蝶。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过年的新衣时,阿离随着屋檐外飘落的雪变换着舞步。到了长安城的春日,教坊的女孩子们羡慕的看着阿离,光彩夺目的绽放于牡丹花簇拥的庭院里。

成长也拥有了小小的秘密,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长亭畔,手持相送的折柳,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上前,只敢偷偷远眺着仰慕的身影消失于漫长的古道上。没错,即使是成长在教坊中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也有单恋的烦恼,也有追求美好未来的权利。

阿离,永远都是努力积极,想让生活变得美好的女孩子。也因为是这样的阿离,所以想为不幸的人们带来幸福,所以羞怯可爱的舞姬阿离,才会是探寻着长安城秘密的阿离。

宵禁开始,达官贵人们的宴会亦进入最热闹的时刻,阿离便开始了任务。冷酷无情的文书,暗含深意的卷宗,关系着许许多多平民和孤儿们命运的奏章,都会被按照指示处理。肆意的欺压者,贪婪的蛀虫,草菅人命的贵族或者因此暴露罪行,或者被揭晓真面目,或者因不当举措得到应有的惩罚,无辜的人们却获得拥有幸福的转机。这是隐藏于暗影中,秘密的正义。阿离从没失手过,因为伙伴们协助着她。

大吉大利的日子,指令按时到达;琵琶声指引着穿梭的方向;待在“棋盘格子”的方寸间,就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唯独有一次,几乎以为自己会暴露。那是某位尚书款待下属们的筵席,怀揣调换后的文书回到筵席时,颓丧家伙拉住了她的衣袖。

“跳支舞吧,一百两。”阿离生气极了,不仅是登徒子,还是个不懂规矩的登徒子。可青年眼里痛苦那样明显,他要丢掉这用血汗换来的一百两,然后干点什么吧。“一百两银子可不配让我跳舞。”她故意摆出高傲的样子,斜看着土里土气的青年:“只够打赌玩儿。如果你猜中我三件事,我就为你跳舞。如果我猜中你三件事,你就得交出银子,然后作为随从护送我回家。”

天明宵禁解除的时候,青年交出一百两银子,并且护送阿离回教坊。彼时,阿离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故事:被隐瞒的袭击,被宣布为叛徒的长官,被无视的求援,以及想要讨还的公道。于是首领许可下,名叫“虎”的青年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阿离,就是这样体贴、善良又聪颖的女孩子。但虎让她有点伤感的回忆起心中的小秘密。长亭外的古道,通往遥远又遥远的长城和大漠。巍峨,古老的奇迹,谁建造了它?谁守望着它?谁向往着它?谁又终有一天,会从它身边再沿着古道归来呢?终究会重逢吧?那时候,要以更美丽的模样出现在你眼前。阿离暗暗下定决心。

花绽放于长安的春日,温暖又幸福。

大乔。

古老的魔道家族:江东乔氏,谨守着复杂而令人窒息的传统,以维持源自太古的,血脉中代代相传的魔道。然而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千百年来诞生的第一对双生女婴,似乎应验了家谱中关于乔氏一族终会败亡的预言。

家族的长辈恐惧着,作出无情的决定:培养姐姐作为家族继承人,妹妹则从家谱中抹去,送往稷下寄养。

大乔在家族严格的教养下,成长为气质高贵的少女,除了她从不愿靠近大海的怪癖,一切都完美无暇。可令族人不满的是,她始终没有展现出身为继承人应有的力量。难道从前的决定是错误的?唯有乔氏族长——她的祖父抱持顽固的信心。“海的新娘”,老人这样留下了令人迷惑的临终遗言。

彼时沿海的土地处于动荡中,江东的统治者听闻了大乔的美名,想要拥有她。乔氏族人不再有耐性,决定屈服,献上这美丽又无用的贡品。失去了庇护她的祖父,唯一的姐妹也远在稷下,大乔答应为家族的利益牺牲,要求则是出嫁前让自己去海边向祖父的灵魂祈祷。族人们同意了。

她提着灯笼登上临海的礁石。海的波涛述说着她才能听懂的话语:它在斥责她,诅咒她的血脉,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远在封神战争之前的恩怨……魔道家族的起源……少女冷静的承受着远古幽魂的怨怒,岿然不动,专心守护微小的灯火,那是她主宰命运的唯一希望。

夜雾和阴云都无法遮蔽微弱又顽固的光亮。族人们安心了,认定少女不可能逃走。夜深了,连续三天的仪式令人疲惫,黎明来临时一切就会结束。他们送走海的新娘,交换家族的荣光。

江东魔道名门最后的继承者,骨子里却铭刻着出人意料的高傲和叛逆,未有一刻想过要顺从沉重的命运。如今,她似乎已再度抓住契机,去逆转不可能的过往。

“守望着天空,大海,和你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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