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拿着借条,其他人则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甚至连长孙无垢也都乜斜了几眼。
咳!
清了清嗓子,苏彦已经陈竹在胸。
“借势啊,谁还不会?不过是纵横捭阖,借力打力而已!”
“现在酒坊里,可是坐着一尊大神呢!”
又装模作样的看了借条半晌!
以自己智商二百的大脑,和还算不太浅薄的历史知识,回顾了一下贞观三年,会是个什么样子。
苏彦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的笑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话原是不错的!”
“敢问这位公子,你,尊姓大名?”
他说的,自然是那个看上去还挺潇洒的公子,并不是什么黄门公子,黄庸。
那公子明显的一怔,没想到苏彦欠钱不说,倒还挺霸气,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苏彦,真是有眼无珠,这位……这位是崔家,崔公子!”
说话的,自然是黄庸,不过苏彦懒得理他,不鸟他。
擒贼擒王,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个崔公子,应该才是正主。
那崔公子一摆手,也是笑道,
“倒是教大伙儿见笑了,本人刚搬来长安不久,苏郎君不认识也是正常!”
“本人,清河崔氏,崔染,今天,不过是过来瞧个热闹罢了!”
他模样儿也算清俊,言谈间自有一种贵公子的气质。
不过,那眼神里的蔑视和清高,是掩藏不了的。
更是提起“清河崔氏”四个字时,有满满的傲娇。
“呵,”苏彦针锋相对,“原来是清河崔氏,怪不得,怪不得!”
这也算是奉承的话,不过从苏彦口中说出来,就有着几分讥讽。
下一秒,苏彦就不只是讥讽,而是道,
“崔公子,你好大的胆子,你犯了我大唐律法,你可知晓?”
“我大唐朗朗乾坤,竟被尔等小人,搅得浑浊不堪,真是我大唐之耻!”
苏彦说这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那借条上,很明显的,是想图谋田产。
至于酒坊嘛,以风彦看来,只不过是个搭头。
而田产,在贞观三年这个年头里,大唐实行的是均田制。
也就是说,历年的战乱,到武德年末和贞观初年的时候,全国已不足三百万户。
为了休养生息,太上皇李渊颁布均田制。
凡是丁男和中男,一律分配永业田二十亩,口田八十亩;
老年人、残疾人、僧侣、女子,则少些。
这两种田都要交税,只不过,口田是人死之后,国家收回,不允许私人买卖。
苏彦钻的自然就是这个空子。
而且这一声厉喝,也不全是说给崔染,还有长孙无垢,这就是借力打力了。
嗡的一声,崔染懵了。
可是很久没人胆敢这么和他说话,一个庶民,那敢和贵族世家子顶嘴?
和你说几句话,都是给面子了。
居然被这样训斥?
“这苏彦是谁,这么雕?”黄庸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是来要债的啊!”
“怎么感觉反了过来?”
“……”
那衙役也是一头雾水,老乡们则是不明觉厉,只有长孙无垢若有所思。
她是知道大唐律的,甚至是,李世民最近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她也一清二楚。
虽然说大唐已经和突厥在渭水有了盟约,暂时国家稳定,又灭了梁国,算是基本上消灭了割据势力。
可是李世民,依然焦头烂额啊。
很怕突厥再来这么一下,很怕吐蕃也学突厥来这么一下,很怕南方的林邑国联和边民,也来这么一下。
民不富,兵不强,怎么厉兵秣马?怎么实现一个强人皇帝的梦想?
而首要的,就是削除士族的权力,或者说,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妥协。
就在众人或懵逼或思索的当儿,苏彦又厉喝道,
“黄庸,你一个瘪三,哪里来的一百贯钱?还不是崔公子给予!“
“你们这是,要联合起来,图谋的某家田产,酒坊……永业田,你们也敢图谋?“
“这是犯了唐律!!!“
“你们无耻!!!“
“什么是瘪三?”黄庸也懵了,被苏彦一连贯的质问搞懵了。
那崔公子则是脸上冷汗涔涔而下。
一半是被气的,觉得有辱斯文。
一半是被吓得。
图谋永业田这个事,背地里干干就行了,谁会当面说出来。
这不是各自都找不自在吗?
一旁的老乡们更是深有同感。
“是啊是啊,苏小郎君说的有理,奴家里的田,也被胡乱的征出去好些!“
“诶,不是过不下去,不是战乱赋税,谁会卖田……“
乡亲们就差点潸然泪下了,真正的被说到了痛处。
一旁的长孙无垢也是不由得频频点头。
“这个苏彦,不仅模样儿俊朗,倒还有几分见识,胆识!“
这时候,随着苏彦的几声厉喝,苏垆门外,也闻声聚来一群吃瓜群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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