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花开
第五十二回: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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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芸曦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顿时让外人震惊,也令吴家几兄弟白了脸,更教吴将军伉俪惊怒于形。

吴夫人气得双手不住震颤,怒目而视赵芸曦,却依旧一手抓着吴将军的衣裳下摆不敢松开。吴将军初初听闻时并未反应过来,蓦然间咀嚼出滋味来后勃然大怒,拿手直指着三子吴霆思,激动到无法言语,立时就欲起身找马鞭子,却教吴夫人扯着衣摆不能挣脱。

吴霆昇望了一眼面色惨白、眼神恐慌的三弟,大声驳斥赵芸曦:“赵二小姐可知,在我吴家军中,胡编乱造毁人清誉可是要受鞭刑的!”

方才闻言被惊得略一晃神的莫倩如,此时也顺势附和:“看来赵二小姐是极喜爱编故事的,上回也特意为我编作了一个故事,说霆秋与芸岚小姐已然订了婚约,教我很是意外,忙忙的回去准备贺礼。却原来并没有这回事。”无论那吴霆思是否只爱男子,于她又有何干,然而她怎好放过如此绝佳的反击机会,给赵芸曦一击痛杀。

赵芸曦并不理睬莫倩如,权当她不存在一般,在她话音未落时便强势回怼吴霆昇道:“少帅可切莫给我扣上胡编乱造的高帽,我一介柔弱女子担待不起。倘若不是亲眼瞧见,谁又敢在吴将军面前造次诽谤?那日还是小少帅亲自开车去戏局子接我回来的,莫非小少帅也不记得了?”越是有人要挑衅质疑,她便越要坐实吴霆思的这个恶癖。当初相中他时爱得有多深,此刻的恨意就有多浓。

吴霆秋左右为难,说记得也不是,说不记得也不是,唯有沉默不语。

赵芸曦轻蔑瞟了一眼吴霆秋,得意地轻声笑道:“小少帅这是默认了?原也是事实,我可没有藏着掖着的习惯。治疗毒瘤,也得挑破了它、排出脓血才能痊愈不是?好在吴二哥是留洋的大夫,是病都能一治。”言毕,方觉胸口轻松不少,恶气出了大半。

没成想,吴霆筠竟然冲她点了点头,接茬道:“你的病我也能治。”莫倩如不禁噗嗤笑出了声,连忙收敛,小声咳嗽了几下,端正神态。

“我有什么病?”赵芸曦皱了皱眉头,追问道。

“妄想症,或者也可称之为‘双相情感障碍’,美利坚国的已故总统林肯也患有此病,患者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幻觉或妄想,一时欢喜一时愁。建议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吴霆筠拿中指托了托眼镜框,一本正经望着她答道,恍惚间令在座的人皆有种正在陪同赵芸曦就医看诊的错觉。

“无稽之谈,纯属胡扯!”赵芸曦怒道。

“哦,我以为我们在比赛胡扯。”吴霆筠随口总结道,夹走了菜式上用以点缀的萝卜雕刻而成的象牙塔,鼓鼓囊囊塞了一嘴,费力咀嚼。

经吴霆筠这么插科打诨一搅和,氛围略有松动,赵芸岚赶紧借口身体不适,将二姐拉回房。其他人不多时便也陆续散去,唯独留下吴霆思一人,一动不动垂头坐着,背影沮丧落寞。

世人多爱嚼舌根,素材皆来自大院高门。当日席间佣人不少,也不知是哪个背后多了嘴,将此事传扬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比当初吴霆秋这位小少帅的“只身剿匪记”传播得快上了许多倍。市井小民们爱热闹、爱英雄,更爱八卦绯闻,何况是城中大戏班的新晋名旦与将门子弟的花边新闻,仿佛苍蝇嗅到了臭水沟的气味,成群结队团团围拢来,个个企图沾上一沾。

更有甚者,编作出莫须有的新故事来暗讽那颜巷生,因其身段瘦削面容清俊,便将其比作妖物,责怪其台上台下媚眼如酥,四处撩人男女通吃,就连其悲惨的身世也被挖出来胡乱编排了一番,越传越离谱。不过,倒是没有人敢拿吴霆思作主角瞎说八道。

可怜那颜巷生才刚熬出头,挂上头牌没多久,又被撤下雪藏了起来。竟还有不少粗俗男子日夜徘徊在戏班后院外,伺机打探其动静,逢其路经便动手动脚、出言不逊,举止猥琐不堪。身边除了班主,也没个旁的人帮衬掩护着,师兄弟们大多避之唯恐不及,他心内郁闷,苦不堪言。甚至有那胆大包天的,夜深人静时偷偷翻墙摸进他房中欲行不轨,幸而他拼命反抗、高声尖叫,引得门房赶来查看,这才吓跑了贼人。

颜巷生自幼是孤儿,未满周岁便被遗弃在一条细窄深巷内的墙脚下。适逢戏班主那日下了宴席归家,心急欲抄近路,这才发现了他。寒冬腊月间的石板路上冰冷刺骨,薄薄一层襁褓中的小脸当时已冻得发紫。见是个男娃,班主动了恻隐之心,便将他抱回养着,随自己姓,起名“巷生”,待大些了又教他开嗓子练功。虽不能说有多少唱戏天赋,好在这孩子先天勤奋,平日里也不多言语,只知日出练功。现如今扮相身手有了七、八分的标致样子,总算也够格吃上这碗饭了。

然而,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崽子,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当初那吴家三少爷拿着新戏指名要巷生担纲挑大梁时,班主就打心眼里明白这是种师出有名的偏爱。他曾明确拒绝,还刻意安排大旦谢春回顶上,却终究阻挡不了两个少年越走越近。他亦曾私下暗示,告诫巷生切莫沉迷于那些不能长久的情分,但对于青涩懵懂的少年郎来说,当下一刻便可视为永久的承诺,哪管什么以后。

自祭祖日后,吴霆思因被吴将军锁在家中房内不得外出,已多日不曾在戏局露面。他托佣人辗转所带的书信,也并未送达颜巷生手中,而是在半路叫吴将军给拦截下,一把火烧了。

颜巷生除了晨起照常练功,便是待在戏局的二楼窗前瞧着马路,望眼欲穿期待着那个白衣身影,人也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日日练功,却不能登台,登台必被喝倒彩;每每外出皆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不屑、嘴角鄙夷;更要忍受那些登徒浪子的挑衅,将自己当作大姑娘一般轻薄逗趣;左等右等始终等不来他的一封信,亦不见一通电话;去他家寻人,却连大门都进不去,还被告知三少爷去了北方平城求学……

是以,他认定吴霆思因忍受不住压力而出走了,远避他乡。万籁俱灰,有苦难言,亦失去了人生最大的支柱,颜巷生心力交瘁,终于在一日深夜,以一条麻绳悬梁自尽于房中。

这段为世俗所不容的情缘,顷刻间销毁在众口铄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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