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护额（旧版）

不管做什么，只有事后诸葛亮才毫无风险。当然了，也毫无用处。倘若角都真的按我们说的做了，小南不整死他才怪。不过这个后果，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

“如果你依然掌握着泷忍的外围据点，还可以这么玩。”我道。

角都遗憾得都有点愤怒，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他们都跑哪儿去了！”

“别忘了你们的目的是拖住小南，不是找泷忍要好处。”蝎突然冷冷的道。

我点头，道:“但泷忍依旧是牵制小南最好的选择，就比如……如果牢里那几个俘虏越狱了呢？绝对让小南焦头烂额，少不得要全村搜捕，谁都别想安宁。”

说着，含笑瞟一眼角都，“说不定还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蝎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角都却提前开口:“你未免太高看那些人了，没有人能活着跑出地牢。”

“我能让他们跑出去。”我平静的说，“就在我离开村子的这几天内……总之，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这个烂摊子我接得住。”

回到家里时已经夜幕降临，结束假期的女仆们三三两两的回来，最后这个忙乱的一天以平静结束。

和飞段前往祭坛的日子定在第四天，因为飞段在出发前必须虔诚祷告三天。

平静无事的三天，时间过得飞快。就像是做完了三次深呼吸，一次吐纳就是24小时。

在这空闲的三天里，我足不出户，打发长谷川去邀请了迪达拉三次，理由分别用了晚餐午餐和宵夜。但是她一次都没有见到迪达拉本人。佑助也来过两次，说是田边的院子收拾好了，猪窝也搭起来了，让我去视察。

我当然没去。

我没有见到鼬。

我没出过门，他也没来过。适容会偶尔抽个空子，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过来一趟，吃光我的松子糖，又嫌弃我的茶杯不够温润。有时和我抱怨鼬话太少，还总爱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又说药师兜好像在对她献殷勤，但感觉有点肉麻，还送给她了一只虎皮鹦鹉。

“那鹦鹉呢？”我随口一问。

“放了，”适容漫不经心的道，“就说是喂食的时候逃走了。”

第三天晚上飞段的侍女来访，说有要事请我商议。

我依旧待在房间里，一字一句的教长谷川:“告诉她，就说我正在为了邪神焚香祷告，有什么事明天出发时再说。”

那天晚上我特意准备好各种忍具药品，推迟了入睡的时间。

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没有闭上眼。架子床上挂着浅黄色的轻纱帐子，只是在黑暗中一切都是灰色，我看不见那片柔和的黄，床帐上还有浅粉色绣球花的纹样和装饰的金线，通通归于灰色。

我没有睡着，我在等人。

作为一个好主人必须极有耐心，但客人的礼仪稍差。窗户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声，就像是一阵微风缓缓吹过的动静，若不是一直留神，根本无法察觉。然后就是落地的足音——比起一只猫落地，也重不了多少。

客人没出声，而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轻轻拉开最靠近窗户的矮柜。

我无声的坐了起来，在黑暗中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背影。

渐渐的，他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凝视，身体一僵，动作也停了下来。

“如果你现在就走，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沉静的道。

“可是……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来人转过身，一字一字缓缓的道:“我又为什么而来呢？”

我叹息了一声，伸手拧开床头的小灯。灯光昏黄，照亮了他黑底红云的袍子，还有那一头红发，和看起来毫无生气的丹凤眼。

“蝎，”我道，“我从没想过，我们居然会这样见面。”

蝎笑了一笑，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只要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立刻就走，以后也绝不会再来。”

“东西？什么东西？”我疑惑道。

“迪达拉的护额。”他微微抬起了下巴，睥睨着我。好像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但是又像一具操纵失误的木偶，生机和木然相互夹杂，显得阴森又诡异。

我不去看他，偏过头才道:“你要那个做什么？那是迪达拉给我的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踏前几步，“你想利用迪达拉放走泷忍那几个**。你想给小南添堵，却让迪达拉给你背黑锅！”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所以，你就要把信物偷走？”

“迪达拉比你想象中要固执的多，”蝎道，“没有护额，他不会帮你做这种事。”

“可我们难道不是站在一条战线上吗？为什么你要给我添堵？”我忍不住问道。

蝎冷笑:“你不应该把迪达拉拖下水。”

我沉默不语。他和迪达拉的关系一直不一般，有着让我难以捉摸的特殊感情。“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这明明和你没关系。”

“我的事和你也没关系。”蝎冷冷的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磨磨蹭蹭的，我暂时还不想把吐真剂拿出来，你最好听话一点。”

蝎说要灌我吐真剂，他就一定会这么做，我从不怀疑他的话。

“非要这么暴力吗，”我骇笑道，“别忘了我可是很会挑拨离间的。”

他闻言古怪的笑起来，道:“你觉得我会在乎和迪达拉的关系吗？”

不……在乎吗？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那么，你还有什么能够阻止我的办法吗？”蝎悠然道。

好像……的确没有了。

他慢慢靠近，我一直向后缩。明明灯光昏暗，可他的细节却不可思议的清晰，甚至比白天还要清晰。他的脸看起来像塑料，又像金属，有种诡异的光泽，然而瞳孔却如深渊般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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