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禀督主,院内无人。”
“难道已经得到消息,提前跑路了?”
“不会。”
“你为何如此笃定?”
“督主府离此一墙之隔,这么多年我们时刻紧盯,南宫靓那小子的出入习惯早已摸透了。”
“蠢货,非常时刻,还在用常理推断!”
“我们也知道最近局势异常,所以每天都派人在门口盯梢,今天绝无人出入困龙苑。”
“嗯?”
前面自己手下对话,黄唤一直没有插嘴,可听到这句的时候却脸有不愉之色,看来这位齐国头号大太监是一个敏感的人。
“督主,你看?”
“刚才你骂小安子蠢货,现在本督就要回骂你一句‘蠢货’!
人不在屋内,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到外面去搜啊!”
“是!”
“好险,终于逃出来了。”
“多亏老人家你,要不然我都不知往哪个方向逃。”
“殿下,您这是?”
“哈哈,别在意,我刚才受了些惊吓,有些语无伦次,你可变见怪。”
“老奴岂敢。”
一路边疾走边对话的正是逃出院子的大吴伴驾太监陈宫,以及穿越而来的北冥夕。
北冥夕虽然还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丰富的阅读经历下,他很清楚,现在绝对多听话,少放屁,先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再说。
‘只是,别人家穿越都是穿到将死或者已死之人的身上,我这怎么就和一个大活人无缝对接了?
猫腻,里面一定有猫腻!’
“殿下,往这边走。”一把拉回已经跨出数尺的北冥夕。
“好!”北冥夕很是听话。
“哟,好哥哥,这是往哪儿去呀!”
“急匆匆的,这是要去赶场子啊,那场子给小少爷你几个姑娘,我保证多给你安排一个,不,俩个。”
“这一看就是老炮带着雏儿来见世面了。”
南宫靓虽然在齐天子脚下刻意塑造出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但是晚上还要练功,所以一般都是白日在外发浪,酒馆茶室,甚至赌馆胭脂铺都没少逛,唯独没有到过这种烟花之地,一时倒也没有碰到熟人。
这也是陈宫算计到的,夜深人静,也只有这种鱼目混珠之地才能藏身,待得天明再寻出城时机。
略一思索,北冥夕已经猜到了老头儿的用意,在烟花客中,北冥夕悄悄拉了一下头前赶路的陈宫,“你看,我们也不能整夜都混迹在这人群中吧。”
“哎呀!”一语点醒梦中人,“是老奴失算了。”
“要不?”
“可是,这烟花楼岂是殿下万金之躯能进去的!”老奴一脸急色。
老头一定想不到,北冥夕此刻内心更是着急,“难得来到古代,来都来了,你这老头儿就不让本大仙见识见识古装美女?”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我们?”
“殿下,这肮脏地方岂是~”
“钻狗洞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大丈夫?”
“就是好男儿。”
“就依殿下!”
‘GOOD!’
“你这老头依,本姑娘可不依。”
“你是?”
看到对面街角转出一位略施粉黛的少女,陈宫很少差异。
只见来人腮上胭脂粉,唇点朱红霜,眼若弯月鼻洁胜玉,此刻脸带微笑贝齿微露,一派天真又风情外露,小小年纪就出落的亭亭玉立。
北冥夕略搜脑海记忆,却发现一片空空,竟然毫无记忆。
‘要死,那位殿下的记忆一点没留,可惜了这么好一位姑娘却不认识。’
“姑娘,还没请教您是哪位,叫住我们主仆二人有何贵干。”陈宫察颜观色,或许此女是今夜转机也未可知。
“切,南宫靓,妄你我朋友一场,竟然没和下人提起过本姑娘?”
“这个,这个。”
“太子爷,可叫本督一通好找!”
“我艹,这老阴阳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小子你骂谁阴阳人?”
“老兄,现在可是你在一口一个阴阳人的叫唤。”
“嘻嘻,我也听到了。”来女捂嘴笑上几声,转身看向为首的黄唤,“你这阴阳人是哪来的?还有,你怎么叫他太子?”
“唉,姑娘,你别多问了,还是回家去吧!”看到黄唤现身,陈宫已知今日绝无幸免的机会,内心不忍把对面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拖下水去。
‘这女的到底是谁?’北冥夕还在那里“绞尽脑汁”。
“丫头,本督现在心情不错,不和你计较,快快离开此处。”
齐帝暗示要的人,自己亲自带回,说不得又是一番封赏,黄唤岂能不喜。
“本督?”少女上下打量黄唤一番,倒是把这手握重柄的一号太监看得有些尴尬,“我朝只有五厂大太监才自称督主,你是谁?”
“放肆,知道是五厂督主还敢如此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送进这窑子去!”
“太监可做不了老子。”北冥夕低声嘀咕。
“哈哈哈,南宫靓你还是这么有意思。”少女大笑。
“来人,拿下这丫头!”
“死太监你敢。”少女脸色微皱,“本姑娘姓白。”
此言一出,除了尚在懵圈的北冥夕,余人皆惊。
‘这丫头是齐国王室?’陈宫暗惊,王室在此,与己是好是坏?
‘她不是宫中公主,难道是位郡主?’皇权在上,宗室之人可不是黄唤随随便便就能得罪的,‘这是哪个王爷要与本督抢功?可是,为何要派一个小丫头来,也太看不起本督了。’
原来此女正是齐国皇叔,淮王白郎的掌上明珠,郡主白郁。
此郡主不好女红好游侠,整日就外出,在都城内乱窜。
巾帼岂输须眉,好强的丫头连女扮男装都省了,常常一身劲装束缚就往外走。
自然,南宫靓在例行“放浪”的时候结交了这位郡主。
虽是萍水相逢,但一个是大国郡主,另一个曾为储君,见识岂是一般贵族公子可比的,三言两语间就已意气相投。
当然,两人虽是朋友之交,碍于家世,并没有互通身份。所以白郁不知南宫靓废太子的身份,陈宫也没听说少主有这么一位郡主朋友。
这不,郡主大人夜间无聊,准备找南宫靓夜探坊市。
当她看到南宫靓和陈宫二人离家而出,一路行色匆匆的样子,顿时好奇心大起,就这么尾随而来。
不过再怎么说都是郡主身份,再闹腾也不能进烟花丛不是,所以在最后关头开口拦下二人。
“姑娘,本督受皇命,要拿此人归案。”黄唤神色变幻,语气恭敬道。
“他犯了何罪?”白郁毕竟皇家宗室,知道五厂拿人非同小可,倒也耐下心来,寻找为这朋友脱身的时机。
“哈哈,堂堂内厂督主,黄唤黄公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都学会与人好好说话了。”
“哪个狗腿子敢如此放肆!”
“大胆!”
“找死!”
沧琅琅~
一秒钟,两边刀剑并举。
一方自然是黄唤带来的一众手下。
另一边,却是来了一批身着铠甲的军士,为首一人更是一身黄金甲,手提百战刀,虎步而来。
眼看骂战就要变成武斗,沿街揽客的烟花们早已闭目而入,一众烟客也都绕道而行,看来今天不是一个寻花问柳的日子。
“怎么,连军门的人都出动了,南宫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该不是犯上作乱吧!”
‘我还想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呢!’面前这阵仗让北冥夕欲哭无泪,‘还是那句话,可别一穿就死啊!’
“姑娘,军门办事,请你速速离开。”来将看出此女不凡,语气上也很是客气。
“武将军,可是本督先到的。”
“武将军,你是黑虎将军武成?”白郁大惊,再次看向北冥夕的眼色中多了分警惕。
齐国朝内五厂,分为内厂和东西南北四厂;朝外有五将,曰青龙、金凤、黑虎、白龟以及大将黄麟。
白郁万万没有想到,内廷第一权臣和外廷上将军竟然同时捉拿南宫靓。而且看其架势,仅仅带来些许手下,并未兴师动众,所为之事恐怕非同小可,却又不想外人知晓。
“姑娘,这位乃是南朝大吴的太子殿下。五年前南国兵败,为保南朝,使两国重归于好,元嘉帝陛下特派太子到齐国。现在南国特变,奸人作祟,殿下身处险境。”
“‘险’字本姑娘看出来了。”少女笑道。
“老奴不知上将军和大督主突然捉拿太子,是否和南朝有关。”
“放屁,你是说本将军和南朝勾结?”
“本督可是受了上命。”
“那么上将军呢?”一边久立的北冥夕眼睛一亮,这老头儿倒也厉害。
“本将军自然也是受了上命。”
“两位的上面就是皇帝陛下吧!”
“那是自然。”
‘不好,这莽夫要入套。’
看到对面黄唤阴沉的脸色,北冥夕知道,这阴诈的老太监可不好糊弄,赶紧接着说,不给其开口的机会,“一道君命,岂会同时下给两伙人?难道大齐皇帝喜欢看到内廷和外廷互相厮杀?”
“休得胡言。”黄唤大惊。
这话有人说得,可有人听不得。要是由这丫头的嘴传入宫中,难保皇帝不追究今日困龙苑前之事。
“那么黄总管说说~”
“总管?”
“哦,抱歉,说错了。督主大人,我该跟你回去呢,还是!”北冥夕看向一边。
“自然是跟我走。”武成叫道。
“嘿嘿。”黄唤则是一声冷笑。
“既然是贵国皇帝要拿我,不如让他亲自来一趟?”
“小子你找死!”武成大怒。
“那么,你们俩在此打一架,谁胜我跟谁走?”
“黄公公,怎么说?”武成大有拉开架子的势头。
“莽夫。”黄唤暗骂一声,“大将军,你我同朝为官,可别为了南国一个废太子就这么伤了和气。”
“我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见机,陈宫生怕有变,赶紧说道,“这位姑娘想必也是官家之人。”
“明知故问。”黄唤瞥眼看向陈宫。
陈宫自然不理,继续说,“不如让这位姑娘带少主面圣。”
“白姑娘,你我朋友一场,在你手上我放心。”
“为何?”
“至少我不会有皮肉之苦。”北冥夕赶紧把话说在前头,鬼知道这丫头什么秉性,先用话堵死为妙。
‘早知道就不跟来了,这下麻烦了。’白郁心中思量,‘这人虽然与我合得来,可终究是皇帝要拿的钦犯。
不过看皇帝的意思,应该是在朝堂点了一句,而未正式下旨,所以引得这两货明争暗斗。
这样也好,如果由我拿了去,皇帝必然高看我一眼,对父王也是大大有利。’
少女心思易感情用事,加上本就一副好心肠,利益权衡下认可了自己心中所想,道“两位意下如何?”
“姑娘,恐怕不妥吧!”黄唤试探道。
“本姑娘姓白名郁,父王白郎,乃天子皇叔。”白郁嫌烦,不想再与二人多罗嗦。
“郡主千岁。”两人和众手下急忙施礼。
“如果不信,这是王府信物,拿去看看吧!”
“不敢!”
“行,就这样吧!”郡主拿指勾了勾北冥夕,“边走边和本郡主说说,你犯了什么事。对了,可别想跑路,本郡主的功夫你可是知道的。”
‘跑?前脚跑后脚我就得被那俩狗腿子抓住,看样子少不了一番羞辱。’
“郡主放心,我可乖的很。”
“殿下,别失了礼节。”跟在后面的陈宫微微皱眉。
‘别失礼节?恐怕是让我别失了你们南朝的面子吧!不过也是,我现在的身份算是太子,虽然是废的,不过该有的气度还是要的。
第一关算是过了,后面的路还是要步步为营。可恶,关于南宫靓的事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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