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传奇
第五章 铁砂角（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铁牛挑着两桶水健步如飞地行走在山道上，随着修炼时日的增加，他的金牛功也有了很大的进展，现在已经不需要中途休息就能一鼓作气返回山顶，这在以前可是难以想象。
前面就是一线天了，忽然三个脸上蒙着树叶的人跳了出来，一字排开挡在山路上，当中一人恶狠狠地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你这臭小子，好的不学，居然学强人打劫，还不快现出原形。”铁牛笑骂道。
“大哥，这都被你发现了？别生气，刚才我们是和你闹着玩的。”三人扯下脸上的树叶，不是小白又是谁呢？身边是一头小鹿和一只小野猪，像哼哈二将那样紧紧地护在他左右。
“小白，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学，这是小鹿阿梅，这是野猪小黑。听说我在修炼，他俩也动了心，缠着我非要参加，没办法我只好带他们来了。大哥，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么会呢？”铁牛笑道。
“阿梅，小黑，这就是我的师父铁牛大哥，他可是武当派的高人。”小白隆重地向他俩介绍了铁牛。
“师父好。”两人跪在地上准备磕头，小白说他拜师的时候磕了五十个头，那我们一定不能比他少，最少也得一百个。
我是武当派的高人？铁牛脸一红，小白这家伙太会吹了，自己也是才入门不久，怎能当人师父呢？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声说：“不行，不行。”
“师父，让我们跟你学吧！我们保证会很听话，很努力。”阿梅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会哄人。
“一起修炼倒是没问题，但是不能叫我师父，只能叫我大哥。”铁牛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在乎多他们两个，但拜师是非常严肃的事情，绝对不能如此儿戏。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玩了。”三个小家伙高兴地跳了起来。
玩？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铁牛嘿嘿一笑，不过他也确实很开心，修炼的过程非常辛苦，甚至还有些无聊，多几个朋友互相鼓励也是一件好事。
“小黑，你答应我的东西呢？”小白把小黑拉到一边悄悄地问。
“你怎么不问阿梅要？”小黑虽然憨厚，但也不傻。
“阿梅是女生，我当然不好意思问了。”
“还说好兄弟呢！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小黑朝他翻了个白眼，“少不了你的。”
铁牛无语了，原来小白这家伙暗中收了别人的好处，我还以为他一心一意想帮朋友呢！
第二天，几个好朋友又准时见面了。“大哥，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小黑满头大汗地捧来了两个西瓜。
是我沾了小白的光还是小黑专门送给我的呢？铁牛也懒得刨根问底了，笑道：“这西瓜是哪里来的？”
“我……我家种的。”小黑支支吾吾地说。
“真的吗？我有点不相信，是不是摘了别人的？”铁牛紧盯着他。
小黑是个老实人，不像小白那样古灵精怪，有没有说谎一看便知。他那个极不自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西瓜是怎么来的已经很清楚了，铁牛只是问他从哪里摘来的，并没有说“偷”这个词，这也是为了顾及小黑的面子。小孩子哪有不犯错误的呢？偶尔做错事并不要紧，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改正就可以了，犯不着小题大做，更不能棍棒伺候。
“大哥，对不起，是我偷了山羊公公的西瓜。”小黑说出了实话。
“小黑，这么做可不对，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向山羊公公赔礼道歉。”铁牛一拳把瓜砸开，“反正西瓜已经摘了，大家就吃了吧！”
“好哎！有西瓜吃啰！”小白早就垂涎欲滴了。
三个小家伙很懂事，自觉地共享一个，铁牛推辞不过就独吞了另一个。说实话瓜还没有熟透，若是再长个三五天那就完美了。
“好哇！原来真是你们几个干的好事。”一头长胡子山羊从林中奔了出来。
“糟了，山羊公公来了。”小黑脸色苍白，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会怎样处罚我呢？
“大爷，西瓜是我们摘的，现在也差不多吃完了，让它复原已经是不可能啦！”铁牛没有退缩，主动把责任承担起来，“要不这样，我们每天给你的瓜地浇两桶水作为补偿，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那我可就占了大便宜。”老山羊笑着说，“我来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责任，只是想告诉小黑，这些西瓜还没熟透，现在摘了未免太可惜了。”他心里明白的很，是谁摘的瓜一清二楚。
铁牛把嘴角的西瓜汁舔干净，笑道：“大爷，我们现在就去浇水。”
“那就多谢了。”老山羊也没有矫情，浇水可是个重体力活，到了他这个年纪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从此武当山就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一条水牛带着一只小猴，一头小鹿和一只小野猪在挑水爬山，几人寒暑不辍，风雨无阻。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此后一年的时间，铁牛白天挑水，晚上读书，睡时炼气，课程安排得有条不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的进展也很快，沙袋的重量增加到每个一百斤，背上的水桶也达到了六个。最奇妙的还是体内那团暖气，有时像只老鼠一样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恨不得冲出体外。有时又乖得像只小猪，躺在丹田内呼呼大睡，直到晚上用功才肯醒来。
铁牛的身体也长大了不少，额心那只角更是长到了四寸长，茶杯那么粗。张真人对他的成长可谓是关怀备至殚精竭虑，武当派的名贵药材多得数不胜数，老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全部给了铁牛，好像这些只是一堆不值钱的野草。
武当派上千道士人人羡慕不已，这些草药别说服用，就是闻上一闻都没有机会，真是同人不同命。
铁牛倒好，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以为然地说：“味道不怎么样啊！有点苦，还是甘甜多汁的青草更合我的口味。”
清松用书本敲着他的头笑骂，“你小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些草药都是货真价实的天材地宝，随便拿一棵服下去，什么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那简直是不值一提，有些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呢！你倒好，牛嚼牡丹，真是辜负了张真人的一片心意。”
其实张真人的良苦用心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呢？铁牛是青牛下凡，是真正的灵兽，既然是灵兽当然要食用灵药了，为了中华盛世的地久天长，区区几根草药又算得了什么？
铁牛自出娘胎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活过，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那只老龟再也没有出现，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挂念，也许是时候去潭底看看他了。
今日山道上只有两个人，那个最调皮的家伙没有来，难怪如此清静。
铁牛问阿梅：“小白怎么没有来，还没放学吗？”他们三个是同班同学，按道理应该同一时间放学才对呀！
“我走的时候看见白老师在给他补习功课。”对于这种特别的照顾，阿梅一点都不眼红。
铁牛心里是由衷的高兴，能让老师开小灶是很多学生与家长的梦想，小白的运气真是不错，遇到了一位好老师。“我们去给白老师送点水果，感谢他对小白的照顾。”
“给他送水果，大哥你没搞错吧？”阿梅和小黑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我做错什么了？干嘛像看傻子那样看着我？”铁牛不解地问。
“白老师就是小白的爷爷，他发脾气的时候就跟阎王爷一样，凶着呢！今天我还看见小白哭了。”小黑提起白老师就心有余悸，不用想肯定吃了他不少竹笋炒肉。
“跟阎王一样？有这么恐怖吗？小黑你还真是会打比方。”铁牛笑道，“走，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小黑和阿梅都是愁眉苦脸，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现在又要去学堂，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小白的家在几棵大樟树下，铁牛赶到时正听见有人在大声呵斥，“小白，你真是个猪脑子，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小黑不高兴了，难道猪的脑子就笨吗？这是对我们的偏见。
“爷爷，我真的没听明白，要不你再讲一遍？”小白带着哭腔说。
“还讲？刚才上课的时候你干嘛去了？”一只浑身白毛，满脸皱纹的老猴子怒气冲冲地叫道，不用说这就是白老师了。
“小白，你怎么又淘气了？”铁牛上前问道。
“大哥，你来了。”小白跑过来搂住铁牛，委屈地说，“我很听话，没有淘气。”
“给我坐好。”老猴眼睛一瞪，小白赶紧回到自己的课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就是那只会打太极的老猴？怎么火气这么大呀！看来小黑说的没错，他真是一个阎王。铁牛暗自摇头，太极拳讲究以柔克刚，时间长了练习者的性格也会随之变得心平气和，老猴只知其形不得其神，练了也是白练啊！
“你哪位？”老猴两眼朝天，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叫铁牛，是小白的朋友。”
“哦，原来你就是铁牛啊！我正要找你。”老猴气呼呼地说道。
“老伯找我有什么事？”铁牛还是一脸的笑。
“少跟我套近乎，别以为叫了几声老伯我就会饶了你。”老猴冷若冰霜，“我问你，小白是不是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是啊！有问题吗？”
“问题大得很，你把我的孙子带坏了。”老猴声嘶力竭地吼道。
小黑和阿梅赶紧躲得远远的，阎王爷发怒，万一受到牵连那就完蛋了。
竟然这么严重？铁牛当然要问清楚，“那你给我说说，我是怎么带坏他的？”
“你还在狡辩，小白整天只想着和你玩，就连上课也没了心思，一道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这不是你的责任难道还是我的？我不找你又去找谁？”老猴振振有词。
这可真是冤枉啊！从认识的第一天起，铁牛就交代小白要认真学习，做完功课再出来修炼，难道他没听我的话？现在老猴正在气头上，还是别和他争执。铁牛笑着说：”老伯，别生气。小白最听我的话了，我去开导开导他，保证以后他就认真了。”
铁牛不说还好，一说老猴更加生气了，自己的孙子宁愿听别人的话也不听他这个爷爷的，这让他情何以堪？“你走，你马上走。”老猴下了逐客令，接着又严厉地警告孙子，“小白，如果以后你敢再找他玩，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白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他很清楚爷爷的脾气，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老猴如此霸道，铁牛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生气了，但生气归生气，问题还得想办法解决。他走到石板前一看，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方程式，确实很有难度，小白做不出来情有可原。
铁牛四处望了望，樟树下有个大石磨，估计不下两百斤，走过去轻轻松松地抱到老猴身边，挑衅似地笑了笑，”老伯，你能抱得动吗？”
老猴大吃一惊，“这么重我怎么抱得动？”
“那为什么我能抱得动呢？”
“每个人的能力各不相同，你能做的事情不代表我就可以，我能做的你也不一定行。”老猴不愧是老师，辩论的水平相当高。
“原来这个道理你懂啊！”铁牛严肃地说，他可不管老猴是整个百花村唯一的老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以你的学问去解这道题当然很容易，但小白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呢？”
老猴被铁牛怼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怒道：“我是个斯文人，搬石磨这种粗活不是我的本行，我也不屑去干。”
真是死鸭子嘴硬！既然你自诩为斯文人，那我就出道题考考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铁牛冷笑一声，随手在石板上写了一道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有几何？”淡淡地说，“老伯，这该是你的本行吧！麻烦你解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些学生长长见识。”
老猴脸色通红，站在石板前足有一盏茶那么久，这道题他确实不会。
铁牛微微一笑，走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运算的过程和结果写了出来，“老伯，我这样解答正确吗？”
语气非常恭敬，但在老猴听来却无异于打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你……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羞辱你？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铁牛笑着说：“老伯，你督促小白刻苦学习这没有错，但学习也要讲究方法方式，要注重劳逸结合，循循善诱，一味地读死书，粗暴地施加压力，非但不能学到知识，反而会毁了孩子学习的兴趣，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悔之晚矣！”这是清松道长传授给铁牛的学习之法，现在他便照搬了出来。
难道真是我错了？老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良久之后他终于想通了，握住铁牛的手说：“你说的很对，谢谢你提醒我，小白跟着你我很放心。”
清松道长乃当世大儒，他的道理又怎么会错呢？小白终于解放了。“老伯，要想打好太极拳，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万万不可急躁动怒，否则难有进展。”临走时铁牛不忘指点他两句。
老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的拳打得越来越不像样。”
铁牛哼着小曲回到山上，看见广场上多了个巨大的铁鼎，便好奇地问张真人：“师父，这是要炼丹吗？”
张真人笑道：“这的确是炼丹炉，但今天不是为了炼丹，而是给你练铁砂角的。”
原来张真人研究了水牛的习性，由于牛角长在头的两侧，在攻击敌人时身体会有一个急停，然后再甩头一挑，这样牛角才能挑中对手。这一招虽然很有杀伤力，但就是这一停却将奔跑的气势卸掉了，攻击力自然也减弱了不少。铁牛额心长角，可在高速奔跑中借势刺向对手，一借换一卸，威力大增。毫无疑问这只角将成为他最厉害的武器，但牛角始终是血肉之物，只有将它练得像铁一样坚不可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张真人从铁砂掌中悟出了这套铁砂角功法，大鼎内放满铁砂，鼎壁自上而下凿了一排拳头大的小孔，命铁牛离鼎一尺将角刺入，先训练他的准度。
铁牛低头发力，只听“当”的一声牛角重重地撞在小孔之外，真是可惜，离目标只差一粒米的距离。他挺角再刺，依然是差之毫厘，铁鼎发出阵阵轰鸣声，撞的次数多了连他自己也震得头皮发麻，眼冒金星。
张真人摇了摇头，大喝一声：“集中精力，摒除杂念。想象这不是一个小孔，而是一扇大门，你要穿门而入。”
铁牛当然明白这是极为高明的内功心法，不由得暗叫惭愧，自己心浮气躁，这可是修炼的大忌。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脑中空明，那小孔仿佛变戏法一样在眼中慢慢放大。铁牛毫不犹豫地往前一顶，牛角不偏不倚正中孔心，依照此法练习了一整天，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做到百发百中。
第二天，张真人让铁牛后退百步，在急速奔跑中刺向小孔。有了内功心法的指导，看似困难的事情变得相对简单，不出意外刚开始几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但铁牛没有慌乱也没有急躁，及时调整了心态，后面就百无一失了。
到了第三天，两个道童抱了几捆干柴在一旁待命。“点火！”张真人一声令下，随即鼎下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铁砂虽然重达千斤，但受热极快，没过多久鼎内就热气腾腾，铁砂变得滚烫无比，隔着两三丈远都能感觉到热浪逼人，烧火的道童受不了高温连忙退后躲避。
“开始！”张真人对铁砂的温度相当满意。
铁牛从百步之外高速向大鼎冲去，低头一刺牛角正中孔心，只听“滋”的一声，额上青毛火星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味。铁牛如同跌入了一个火坑，牛角剧疼难受，头皮仿佛被硬生生地揭掉了一层，天旋地转之下连站都站不稳了。他赶紧把角退了出来，呆在原地踌躇不前。
“不准停，继续！”张真人前所未有的严厉。
铁牛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将角刺入，这次却是疼得毫无知觉了，咬牙练了一刻钟，脸上又是血来又是汗，牛角上已经脱落了一层皮。
“今天就到此为止。”张真人取出金疮药抹在铁牛的伤口上，“今日练一盏茶，明日练一炷香，以后练习时间逐渐加长。你现在去休息吧！”
听了这句话铁牛如蒙大赦，这是自己修炼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难度比练金牛功大了一倍都不止。他用最快的速度朝山下跑去，距离寒水潭还有三四丈远时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下去。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