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行者传
第十六章 半步先天（旧版）

“五两银子一道符？你确定不是一沓？”小摊前有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长生指着五道符道：“五两银子一道，一套五张，全要的话打八折：二十两。地上摆的十文钱一道，一两银子全拿走。”地上的符是他让宁三和宁小六画的，就是涂鸦。宁一泰不明白：这种破涂鸦有什么用？主仆三人都在后面的山坡坐着观望。

“谁画的？”有人问。

“十方宁家宁一泰！”陈长生说道。

“没听说过，就这破符想蒙人吧？”旁边有人说着，附近摆摊的都在看热闹。

“有没有用，当场试试。无效赔十两，有效五两一张。”陈长生道。

“怎么试？”面前来了一个土灰棉袍的汉子。

“这是净秽符，有什么煞气、秽气，焚符和水，或饮或洒，当场见效。”陈长生信心满满。

“好，先烧来试试。”灰棉袍汉子道。

陈长生一伸手，“五两！”

“没烧就要钱，你抢钱的？”灰袍汉子吼道。

“不给钱就要烧爷的符，你来砸场子啊！”陈长生的声音更大。

李长兴也在半山腰逛摊子，听道这破唢呐的声音，摇头暗道：“这死小子尽想着进墓显摆一下。”他早给陈长生说过，进墓需立遗嘱，只是对于老陈头，写了他也不认识，再说陈长生也不会写。

“嘿，你小子给老子耍横，是不是？”灰袍人吼道。

陈长生激他道：“大爷的符，上动天地、下召鬼神，唯一不找穷鬼。你到底有钱没有？拿出来晒晒。”

灰袍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银碇，七八两的样子，往摊上一丢，“要是不灵，老子今天就砸你这场子。”说话很横。

陈长生赶紧把银子揣怀里，“好，这符就是您的了。多的二两，算大爷您赏的，看好了。”

陈长生抓了几把雪，往灰袍人身上洒了几下，烧符和水，手上运气，用隔空劲把符水打在他袍子上；又拉着衣角，用了抖劲，两下将袍子上的灰土全抖掉，灰袍被雪水一润，如同崭新的一般。

“看看，焕然一新，这就是本家符法的威力！”陈长生吆喝着。

主仆三人都看傻了，“少爷，您这符真神啊！”宁三道。

宁一泰也愣住了，“净秽符不是用来洗衣服的啊”，但他瞧不出陈长生的门道。

灰袍汉子没想到有这一招，被陈长生一吆喝，弄得手足无措。

“我来试试。”人群中走出一人，是天机阁的修士，二十三四岁的男子，身穿浅蓝色天机八方锦袍，这是后天功夫圆满的标志；若是深蓝色锦袍，则是先天境独有。

陈长生却不知道这些，见此人鞋印入地半分、靴不染雪，知道化劲轻功了得，不过这些都没钱重要。陈长生手指做出数银票的动作，一副要钱的死样。

蓝衣修士扔出了十两银碇，陈长生赶紧揣怀里。

宁三在半山坡，两眼发光道：“十两，又够咱们过上一个月了。”

宁小六直点头，真心佩服陈长生的发财之道，他们离家后，就只卖出去一本书，身上现在只剩三两银子了，知道外面的世道不好混。

“这道太岁符有些意思，我就买它吧。”蓝衣修士道。

“高人，买一套优惠多。您的眼光可不是旁人能及，如果出手和他一样，那不给天机阁丢人吗？”陈长生指着灰袍汉子，说话刺耳。

灰袍汉子见天机阁的人在，不敢放肆，只气得咬牙。

蓝衣修士一笑，又掏出一碇银子，说道：“如果不灵，要赔双倍，还要绕着山磕头认错。”说完扔到摊上。

陈长生拿到手里掂了掂，十两足足的，信心满满的道：“没问题，包您满意。”

“太岁镇恶，专治煞气冲身、丢魂失魄，大家瞧好了，宁氏神符，有求必应。”陈长生烧符和水，双手捧碗道：“高人，请饮此符水，当场见效。”

蓝衣修士拿着杯子，看了看，喝了一口，咂咂舌道：“不灵啊！”

“高人，您只尝一点怎么行，吃药都要讲个量，量不够就是神药也无效。”陈长生道。

蓝衣修士满口一饮，扔杯道：“不...”只说了一字，就知道着道了，一股寒劲顺符水进入体内，一下把他的经脉堵住了。

陈长生心道：“本老爷还有电水等你喝。”

蓝衣修士气脉被堵，僵在原地。陈长生趁机烧了一道净秽符，化为符水含劲一喷，帮他打通了气脉，喊道：“灵不灵？大家看看，太岁镇恶、净秽驱邪。这就叫神符，天机阁的高人亲身体验。”又对着灰袍人问：“灵不灵？”

灰袍人知道惹到高人了，这个摆摊的连天机阁修士人都敢动，连忙拨开人群离开。

山顶上，天机阁的修士正在品茶对奕，听小师妹喊道：“快来，快来，汤师兄在山脚跟人比试。”

几人离开棋桌，聚在天机镜前，镜里的画面如同电视直播一样。见到同门着了陈长生的道，小师妹皱眉问道：“怎么可能，有什么毒能瞒过汤师兄？还能这么就解了。”

“不是毒！”旁边的修士道，“像是某种奇特的内功，把汤成海的经脉封住了，这个人不简单。”

“汤师兄是半步先天，还有人能封他的经脉？”小师妹瞪大眼睛道。

旁边已有人在用天机镜查陈长生的底细。

山下的事，把山头的几大势力都吸引了，本来几大派都互相盯着，现在天机阁吃了亏，又发现一个隐藏的高手，大家都用各自法器，看着山脚下的情景，议论纷纷。

“师叔，让我们下山去看看吧。天机阁每次都瞧不起人，这次被人怼了，以后看他们还好意思鼻子朝天。”阴阳宗的小姑娘道。

“不准，全都老实呆着。”帐篷里的长者说道。

汤成海吃了暗亏，心内大怒，脸上却含笑道：“好功夫，能封我气脉的，你是第一人，交个朋友吧。”说着一招“摘月式”去擒陈长生的手腕。

陈长生转腕一扣，“猛虎擒羊”指变虎爪，反手扣他的脉门。俩人动作不大，出招奇快，化劲以上的才能看清些门道。

“月轮式”汤成海双手圈腕转劲，要锁住了陈长生的双掌。

“猛虎探海”陈长生两爪一上一下，分拨他的月轮劲，内力向下压，要用内劲逼汤成海下蹲，形如认错。

汤成海双掌左右一分，“分影式”双掌内劲将陈长生的双手圈开，接着“拜月式”两掌合什前推用劲，要把陈长生击飞。

陈长生转肘、环步，“猛虎调头”用腰腹带转双臂，卸去汤成海的拜月推掌之劲，两臂上下相合，进步贴身往前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汤成海左脚划弧，消去攻过来劲力。这时很多旁观之人才发现，两人脚下的雪地，居然没有脚印，知道遇上高手较技，赶紧倒退了几十步。

“海月式”收手出臂，进步挤身，汤成海要占中线，把陈长生打飞。

陈长生撤步转身，避其正面，上身一缩，一招“猛虎上树”，由下往上发劲，破掉汤成海的重心，要将他掀翻在地。

汤成海赶紧撤步，转身稍迟，被劲力划过左肋，险险避开了陈长生的一击。

宁一泰站起身来，都看呆了，他功夫不过明劲中成，但高手过招的场面见过不少，知道摊前两人的功夫，放在宁家都是太爷级别的。

“啊，好险！”天机镜前，小师妹叫道，刚才的情景，汤成海差一点被打飞了。身边的师兄，也是暗呼惊险。

山头上都在看两人较技，化劲以上看门道，其他人看热闹。

“好快！”阴阳宗的小师妹喊着。

望月岭上，侯府世子司空理，正闭目听曲。这时，管家带人拿着一面天机镜过来，说道：“殿下，山下有人比武，小人擅作主张，请殿下一观。”

司空理道：“有何特别？”

“用的是侯府的虎啸功夫，练得有些火候，对手是天机阁的修士。”管家道。

司空理坐起身来，看到陈长生用出了“猛虎上树”，方才认真起来，将手中的小甜果放下，盯着镜中，“可惜！”脱口道。

汤成海丹气一鼓，双手换劲，掌刃如刀“断山刀劲”，右掌划弧斩出，左掌当胸护体。

陈长生骨节撑起，左脚退半步，侧身劈其右腕，随汤成海收掌时，左脚踮步贴去，身体直接往汤成海的怀里钻，同时两拳交叉身前，“猛虎推山”用双臂硬抗汤成海攻来的左掌，劲道占了先，把汤成海打退了五步。

“好”司空理赞道，这种贴身拼命搏杀，正是虎啸功独有，是仗着虎啸金钟罩的内劲。

“唉呀！”天机阁的小师妹失声惋惜，气道：“太野蛮了！比武而已，怎可如此亡命！”

旁边修士道：“雷师妹，人家练的是虎啸功，是拼命之术，不这样的话，虎啸真劲用不出来。”

“虎啸功？他是侯府的人？”雷师妹扭头问道。

“不是！天机镜查不出来。此人要么是域外来的，要么是朝廷的。”后面一修士答道。

“难怪不把我们天机阁放眼里。”天机阁已确定陈长生的身份。

东山半腰十方李家的帐篷，这儿的阳光最充足的，山脚下的打斗，也惊动了李家的人，“二爷，快来看，下面打起来了，有人用虎啸功和天机阁的人比武。”帐篷外有人喊。

“快，天机阁的要输了。”又是一嗓子，把附近的人都惊动了。

李二爷叫李守功，是李守信的亲哥哥；因为李守信被朱老三坑了一把，这次他主动要护送子弟进墓，给李家找回颜面。李家可没有天机镜之内的法器，仆人给安了张椅子，李守功穿着狐领皮袄，慢悠悠的出来观看，刚好看到汤成海被打退。“猛虎推山？去查一下，看看是谁。”李守功一下认真起来。

汤成海虽然一招失手，但心境不乱，能修到半步先天的功境，他可不是全靠丹药堆出来的。初时他用的拜月拳，系天机阁内门弟子的入门功夫，吃了一些亏后开始认真了，“沧海劲”才是他的独门密技。

“沧海三叠浪”汤成海跃步上前，脊柱发劲、透肩过背，一掌拍出、一掌下撑，内劲分三重如海潮，连环击敌，掌劲破空，脚下无痕。

陈长生双手划圆，如太极云手，“猛虎戏珠”，双脚化内圆、两掌轮流消解汤成海的内劲；“猛虎跳岩”，最后一重劲到，陈长生双掌齐出，与汤成海的双掌硬碰一起，“砰”的闷响，陈长生退了三步，汤成海退了五步。

“哇”汤成海一口血吐出，陈长生则调息化气，将汤成海击入体内的劲力化解。三息后，陈长生恢复如常；汤成海一拱手，服了一颗丹药，离开人群。天机阁的修士已从山顶下来，将他扶回帐篷。

“小兄弟，好内功！”天机阁浅蓝长袍的修士说道。

陈长生抱拳一礼，“承让，承让。”

“在下赵大愚，请兄台上山一叙。”赵大愚道。

陈长生谢道：“不必了，你们人多，我打不赢。”

赵大愚如挨一闷棍，这小子嘴欠啊！“小兄弟说笑了，天机阁是名门正派、光明正大，宵小伎俩从来不用。”

陈长生道：“那就好。等我调匀内劲，恢复后再去，总不能趁人之危，搞车轮战吧。”他故意把“车轮战”三字说得很大声。

赵大愚心生厌恶，对陈长生道：“小兄弟自便，我天机阁从不强人所难。”说完拂袖而去。

山顶的天机阁众人，看到此景，面面相觑，还真有不给宗门面子的狂徒。

“呸，不识抬举，等明天本姑娘亲自去会会他。”小师妹忿忿不平的说道。

其他几派之人，看到这里心情大爽。

“师叔，此人好硬气，不如我们招他入门吧。”阴阳宗的小姑娘说道。

她的师叔懒得搭理她，问旁边弟子，“此人来历可曾查清？”

“师叔，此人是为朝廷办事的，很可能是隐龙卫。”徒弟道。

司空理看到陈长生用一式‘猛虎跳岩’取胜后，吩咐道：“去找十方李家的人过来一叙。”

不多时李守功来到帐篷，客套一番后，司空理道：“此人是隐龙卫，你可认识？”

李守功仔细端详了会，说道：“若是隐龙卫，此人应是大树李家的人，但我尚未查到此人记录。几个月前大树李家新报了一名隐龙卫，名为陈长生，应该就是此人。”

“大树李家？就是曾经在古墓学得虎啸功的那批铁卫？”司空理问。

“正是。”李守功道，“不过五百年了，大树李家再未有人练出先天境界，所以其名位已被剔除风云院。”

司空理道：“此人不过二十四五岁，居然能打败汤成海，你认为他能否练成先天境？”

李守功道：“任其发展，五年内此人必定晋升先天境。是留是杀，请世子定夺。”

司空理道：“你去办吧，听话的留下，违命的格杀。”

李守功领命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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