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走在五陇坂崇山峻岭下的阴影之中。
他希望拨开乌云的阳光落下的慢一点,岳飞和岳家军,能在多看这河山几眼。
“将军,你将我召唤出来,得以再与胡虏决一死战,已了我心愿。”岳飞看向宁寒拱手做拜:“岳飞自古以来,曾经唯独崇敬冠军候霍去病,如今,多一个人,便是将军。”
岳飞回头看向李世民:“秦王乃后世帝制楷模,有将军辅佐,这大唐必然比史册更盛几分。”
宁寒陪着岳飞行至豳州城下,终有一别。
岳飞的神识逐渐消散,肉体泯灭,意识泯灭,则彻底消失在这历史的洪流之中。
这个世界纵然和他的世界不同,但却有相同的地方——
一腔热血、满腹壮志、宁死不屈的意志和死战不休的决绝。
皆是相同。
岳飞看着宁寒道:“昔日,我未能迎回二圣,今日能护送主公和秦王安然回来,岳飞已然满足,只是未能杀光胡虏,为一憾事!”
岳飞翻身下马,跪拜在宁寒身前:“主公,保重!”
随后,岳家军一同跪拜在宁寒身后:“将军,保重!”
宁寒眼眶之中湿润了许多,看着岳飞和岳家军随豳州外的烟尘一同消散,
嘴上喃喃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豳州城上,众将士看到一身血衣的宁寒一人一马从五陇坂方向回来之后,急忙放下吊桥。
“胜了!”
“我们胜了!”
“大唐无恙!”
城上无数将士欢呼,李元吉则是呆滞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
胜了?
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突厥骁勇善战,而且三十万大军。
反观宁寒和李世民不过两人,手下兵力不过两千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兵。
如此怎么可能战胜?
然而此时,两千儒兵也从五陇坂上缓缓回城。
两千人的军队整整齐齐,每一个人都脸色苍白精疲力尽,但气势却令人慨然叹服!
两千名儒兵,未有一人折损!
城上一种将士除了震惊之外,再无其他言语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称之为奇迹也丝毫不为过。
无数将士纷纷出城迎接。
此时的他们对这两千儒兵,再无丝毫轻蔑之色,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敬意。
宁寒入城之后,没有功夫迎接众将士的凯旋仪式,而是回到府邸之中直接睡了下去。
而两千儒兵在众将士的簇拥下,也纷纷入了城。
战场上的一点一滴,皆被儒兵一一道来。
从小翻阅四书五经,熟读史书古籍。
这些儒兵或许打仗能力不足,但讲故事的能力绝对一流。
只是任凭他们再收敛自己的修辞,再写实的描述。
在所有人听起来都是不可思议,都是夸大其词。
黑雾是什么?
一人杀入三十万突厥大军中?
突厥被屠戮近千人?
一己之力退突厥?
这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在任何人的口中,都充满了浓郁的戏剧色彩。
李元吉带着诚惶诚恐,回到了豳州府中。
下人上前,李元吉只是轻声问道:“宁将军呢?”
下人急忙恭敬道:“在后院歇息,回府之后便晕倒在了雅堂之上,这次出征,恐怕是累坏了。”
李元吉挥手,几名下人便纷纷离去。
“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
李元吉脸上露出一抹狠色。
他现在十分清楚,李世民凭借击退突厥的战功,以及宁寒这样的当世猛将,太子之位几乎唾手可得。
因而,若想改变着必输的局,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此时精疲力竭、昏迷不醒的宁寒,是他最后的机会!
李元吉悄悄的溜进豳州府后院,进入了宁寒的寝房之中,手上的匕首此时颤抖的十分剧烈。
想杀宁寒,对他而言,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看向这个足以左右朝堂的少年,冷声道:“帝王家事,只怪你不该参与进来,纵然文武无双,但阻碍帝业,岂能让你活着。”
李元吉手中的匕首缓缓举起,却未能落下去丝毫。
一个冰冷的利刃,紧紧的贴在他的脖颈之上,紧接着是一道更加冰冷的声音:“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污了公子名声。”
冰冷的声音落下,李元吉眼前一黑,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神色阴鸷的男子从白衣女子身后缓缓走了出来:“葳蕤,你可想好了,如此做便是与太子为敌,我纵然为你师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男子黑色的手掌上,缓缓爬出来一只毒蝎,大唐用毒之人,五人能出罗网曹明之右。
他若想杀人,便能杀的悄无声息,杀的神不知、鬼不觉。
葳蕤回头跪下,白色的面纱,纵然遮掩住了精致的脸庞,却无法遮挡那双已然湿润的明眸。
“只求师父留公子一命。”
曹明目光转向一旁:“连夜奔袭数百里,而今又拿性命威胁为师。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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