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中,白起犹如拿着镰刀收割生灵的死神,所过之处,敌军毫无招架之力,再无片刻战意。
宁寒一人一马,手中陌刀拖在地上,并未对这些贼兵大开杀戒。
而是冲出了军心涣散的大军重围,向徐圆朗奔袭而去。
此时的徐圆朗满目惊恐,身下跟着他出生入死多次的战马,此次竟然停下了脚步,长长的嘶鸣一声,竟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徐圆朗看着身后已经火速追上来的宁寒,目眦欲裂,双腿紧紧夹马:“跑!你快给我跑!”
然而,他的尖叫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身下的战马看着眼前浓郁的黑雾,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没有死,但是惧怕到了极致。
仿佛眼前的黑雾中有什么令他极为恐惧的东西。
身下战马如此,徐圆朗也自知自己的下场。
看着近在咫尺的兖州城。
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造反。
当宁寒的陌刀落在他的脖颈上的时候,那一瞬他突然明白了。
他追求成王败寇,在这个风云际会家国不稳的初唐做一个反王,享尽极高的尊崇,和天下的荣华富贵。
他并没有错。
错的只是他碰到了宁寒这样的对手,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人。
徐圆朗人头落地,最后一刻他才意识到此时凭借自己的能力,做一个安安稳稳的一方刺史就可能是极限了,何苦铤而走险。
可惜觉悟的太晚。
徐圆朗人头落地,站在身后乱作一团的贼兵此时完全没有了丝毫斗志。
和这样一个怪物作战,他们本来就不情也不愿。
而如今徐圆朗身死,他的帝王梦想刚刚开始就落下了帷幕。
他们何苦和他一同陪葬。
而众人看着宁寒骑马缓缓向他们走来的时候,所有人一动也不敢动,足足五万将士的阵营之中,竟然安静到了极点。
宁寒看向众人:“尔等本无意反叛,如今作乱之人已死,尔等还愿于大唐做对么?”
一众贼军将士,看着宁寒陌刀上挑着的徐圆朗鲜血淋漓的人头,几乎是不假思索:“我等本是唐人,自始至终便不愿于大唐为敌!将军饶命啊!”
宁寒看着众人,漠然到:“然而你们在河南州郡烧杀抢掠的时候,可不是这番说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反王刘黑闼在河北作乱,尔等前往河北相助秦王,若此战功成,尔等非但免遭责罚,还会依照军功加官进爵,尔等可愿意?”
宁寒的话,无疑给所有人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众人近乎不假思索,五万将士齐刷刷的跪拜在宁寒面前:“我等愿追随神将一同伐贼!”
“那便出发吧。”
宁寒将徐圆朗的人头丢入护城河中,手书一分书信交由天策府幕僚安抚河南诸郡县,随后便率领五万大军一举北上。
……
此时,洺州城外四十里处。
唐军大营中,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坐在营帐之中,神色犯难。
刘黑闼和窦建德相比要棘手很多。
李世民刚来河北,全军奔波数百里精疲力尽之时,刘黑闼突然偷袭,打得唐军落花流水,一时间,因为刘黑闼在河北屡战屡胜的传言以及此次大败,让将士们士气大减。
而随后,刘黑闼做了一个精明的让李世民都感到意外的决定。
守城不出。
坚壁清野。
按照常理来说,一举战胜,之后,当乘胜追击,全歼敌军,奠定胜局。
而刘黑闼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太了解李世民了。
这是一个绝不容小视的对手,兵败对李世民造成的绝不是打击,而是耻辱。
对于这样一个古今以来勇武的让人刮目相看的皇子,刘黑闼知道,不能给他知耻而后勇的机会。
坚守不出,消磨李世民的锐气和大唐的士气,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对策。
李世民强攻三日,固若金汤的洺州城纹丝不动,一时间,出师未捷并且陷入僵局,让李世民心中极为不快。
“该死的刘黑闼!这该死的刘黑闼!”李世民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指着桌上的文书说道:“今日攻城,我军折损近千人,却连洺州的一砖一瓦都没有拆下来!要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破城!”
长孙无忌赶忙说道:“幽州的罗艺已经奉命赶来了,到时候两军前后夹击,一定能成功破城的,殿下再稍等一些时日。”
李世民心思深沉,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他明白,这次的对手很不简单,连他都无计可施的敌人,罗艺即便是来了,对战局也未必会有转机。
如今能打破僵局的,
唯有宁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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