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铅青,带着凉意的冷风吹拂的校场上旗帜猎猎作响。
轰隆隆……
滚滚如雷鸣的马蹄声浪中,所有人都感觉到浑身血液都在震颤。
人头攒动,旌旗卷动,铿锵作响的声音之中,兵器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无尽肃杀!
跪在祭台上的英国公张世泽双眼顺着靴子延伸上去,那就是身形消瘦,却一直穿着一身沉重黑色甲胄的朱由检,他双唇发抖张合,低声开口:
“陛下,时辰已经到了。”
恭敬的话语传来,站立的朱由检终于有了一点动作,冷漠的眸子微转,侧过脸来:“带人,祭旗!”
张世泽的身体一颤,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视野越过了朱由检,朝着左前方展开。
祭台之下,是成千上万被绑缚的动弹不得的大顺军俘虏。
所有的战俘都披头散发,口中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他们就是这一次的祭品。
人祭!
张世泽对着边上的旗手吩咐,对方晃动手中旗帜,将命令传递了下去。
片刻,陆陆续续的背嵬军士卒们双手擒着各自的战斧,走到了俘虏的身后。
雨滴落在了张世泽苍老的脸上,冰凉感觉让他微微一抖,呢喃一声:“陛下,自古杀俘不详啊!”
祭台上,朱由检却是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太阿,冰冷的剑身一点一点的露出森寒。
“在朕的眼中,他们根本就不配为人,都是畜生,不杀他们九泉之下的百姓如何瞑目?!”
朱由检手臂举了起来,威道之剑太阿划过一道弧度,露出了‘泰阿’两个小篆的剑刃微鸣在空气里,消瘦的身躯猛地挺直,冷漠的双眸凶戾起来。
伴随着朱由检情绪的波动,手中太阿森寒的剑刃越加明亮了起来。
整个校场内二十多万人静默的看着朱由检,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席卷而来,这是一种神的威严,是一种帝王的威严,是想让他们顶礼膜拜的威严。
没有人可以抵御这样的威严。
这一刻,朱由检消瘦的肩膀无比的宽厚,一米七的身高此刻无比的高大,仿若撑天巨柱。
手中的太阿高举,下方俘虏背后的背嵬军士卒们也同样高举起了手中的战斧。
朱由检犹如一尊霸道的魔神,面朝前方上万道密密麻麻的身影,话语在风里咆哮:“杀!!!”
手臂用力一劈,太阿剑发出一声割裂空气的嘶鸣。
话音刚落。
下方黑压压的大斧带着凄厉的声音落下。
“噗呲。”
上万个头颅瞬间被斩落,滚落在地面,沾染尘埃。
喷溅的鲜血瞬间就将地面染红,进而融汇成了深色的地毯。
群臣睁大了眼睛,头皮发麻接着骤然绷紧。
浓郁的血腥味让他们闻之欲吐。
正此时,朱由检冷厉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诏令太子监国,礼部尚书钱益谦晋东阁大学士,掌首辅之责,率领百官辅佐太子监国。”
人群之中的钱益谦却是一愣,陛下竟然选了他当首辅?!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中就充斥着一抹狂喜之色,也不去想为什么了,整个人激动的‘咚’一声重重的叩拜在地面上:“吾皇万岁!臣,遵旨!必定殚精竭虑辅助太子监国。”
其余所有人全都叩拜在地上,纵然他们心中有疑惑,但是此刻仍是山呼遵旨。
朱由检看见事情都已经交代,此刻再无别念,太阿斜直苍天: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战,朕必灭羌顺伪朝!”
下方二十万的大军齐齐一声爆吼:
“彩!”
二十万甲士整齐划一的高举起了手中冰冷的武器,连呼三声,咆哮的喝彩声在整个京城上空震颤。
“出征!”
朱由检挥舞手中的太阿,浑厚的话语落下了命令。
“杀!”
“杀!”
“杀!”
成千上万的士卒们高举着兵器高声嘶吼,背嵬军们挥舞着标枪拍打漆牌,哐哐作响。玄甲骑士面现狰狞,无数的长矛不断的砸在地上,声如惊雷炸响京城上空,久久不散。
雷声轰隆隆从云间滚过,哗哗的春雨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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