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极了!”
“可突于此獠贼心不死,残害我边民无数。能死在我大唐好儿郎手上,也算他罪有应得……”
李三抚须连笑,随后又关心道:“只是,不知道这振威副尉,李拓疆乃何方人氏?竟有此等武勇!”
这时,李祎已经由高力士,将幽州捷报转交到李三手上。
亲阅一番,李三连连点头,可忽然,他听到了几个不和谐的声音。
在李林甫暗中授意下,裴行简迈步而出,冲李祎一甩袖,冷哼了声,道:“陛下!为臣之所以要拦下这封捷报,是由于收到了可靠消息……”
“称李拓疆斩杀契丹可突于,实属谎报军功!却不知为何,这封战报竟没有拦下,反倒落到了信安王手里?请陛下明察。”
他没有明说什么,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表达李拓疆一个小小的别将,名不见经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打败令他们兵部头疼的契丹王呢。
李三听了,摇摇头,脸上略带讥讽,举起了左手:“裴尚书!你这话的意思是,朕亲封的东华公主也在替这李别将说谎了吗?”
只见他手中正提着一个雕了雏凤式样的精致玉佩,不管玉佩本身还是流苏,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属于李唐皇家才有的工艺。
李林甫也注意到了,这玉佩,恰好自刚才皇帝陛下拿着的捷报信封中滑落出来。不用想,谁都明白,那肯定是东华公主心存感激,怕李拓疆反倒会在朝堂上受弹劾诬陷,才特地暗中在捷报里附上玉佩的。
“不是!陛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裴行简却不识相,还连忙要进行辩解。“为臣怎么敢对公主有丝毫冒犯呢?陛下明鉴啊。”
“好了好了!”
李三厌烦地摆摆手,一点要处置裴行简的想法都没有。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人:“众位卿家,难道就没有哪位知道李别将的吗?”
他这话再问出口,却只见大殿之上,所有文臣武将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茫然。
半晌之后,信安王李祎似乎才记起什么,将一年前李拓疆特意拜托了关系,来求自己把张晓敬调派往幽州的事说出来。他继续道:“这李别将,据说祖籍出身都在蜀州,后迁往洛阳。在洛阳投军入伍的!”
“嗯!既然如此。”李三低头斟酌道。“那就提他个正六品上等的昭武校尉,食五千石,领两万人!与幽州长史赵含章共守之。”
本来这事,是不用他这皇帝亲自定下封赏的,自有兵部拟文奏报上来。更无需自从六品下等的军阶,一下子提到正六品上等,连升三级这么夸张。
但一则李拓疆仅以极少数的兵力便杀了可突于,还有东华公主做保,这功绩已经板上钉钉,不容置疑了的。
而且还由李祎当堂提出来,更牵扯到李林甫头上。他李三宠信着李林甫,不想以此怪责这个宰相,自然就得给李祎几分薄面了。
对于这个封赏,无论宰相李林甫和他的班子,抑或是信安王李祎等忠臣武将,都觉得不舒服,他们谁都没想谁好过。
尤其是李林甫对李拓疆这种边军小将,更没法瞧上眼,认为这泥腿子何德何能竟让皇帝给连升了三级。
只是,他们心里虽然有意见,却不敢抗旨,此时的李三即便已不再有当年雄姿英发,余威犹在,还未到拥有杨玉环之时,那般年老昏聩,连小小胡儿安禄山都敢当面顶撞。
将众文臣武将的心思尽收眼底,李三一双龙目爆发出锐利光芒,直射大殿东北角,仿佛要把天顶洞穿,将煌煌天威降到幽州城外。
“契丹大军压境,后头还有突厥兵马虎视眈眈。皇叔以为,凭赵含章、乌承砒,还有李拓疆这等新出英才,能阻挡得了几日?”
然而,他话才说完,宣政殿外便响起连声高亢急报。
这正又是一封边关八百里加急邸报送至长安,正逢大朝会,于是直接呈送御前。
李三眉头愈发深锁,沉声喝道:“传!”他心里同时在呐喊,又是哪个犬类鼠辈,敢冒犯我大唐天威?吐蕃、突厥……
刚才还在心里互相算计的众臣也同仇敌忾起来,个个咬牙切齿,双眼饱含怒火。
令大殿内君臣实在始料未及的是,这次传来的,又是一封捷报。
“禀陛下!幽州八百里加急捷报。幽州府长史赵含章敬上,十万契丹大军压境,却被振威副尉李拓疆领五千兵马,连夜奔袭,尽数杀死,无一幸免。此战大捷!”
驿兵气喘吁吁地念着。
静!
宣政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李三和众臣纷纷大眼瞪小眼。
现在传到的这个捷报,要比之前李拓疆仅凭十余人,杀死契丹王的捷报更为叫人无法相信。
五千尽杀十万……
他们听起来,只觉简直是荒谬无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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