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
第十三章 秋天的奏鸣曲（旧版）

第十三章秋天的奏鸣曲

1

小雪朝何平挥手，她的脸上是怪怪的表情，何平离开了小雪，他往小道的另一端走，又转身，小雪消失了。

何平往前走，经过大树，绕过花坛，在小区里停留了二十分钟，他出了小区大门，站在街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流和以前一样，冷漠无比，何平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盯着五颜六色的车辆和人流，看到了世界昨天和明天的样子，昨天不过就是春天，明天不过就是秋天。

何平想人生短暂，寻欢趁早。

他摸了自己的头。

他又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他又想像自己的躯干站立的样子。

他转了个圈，想像自己像光一样的姿态，他睁大眼睛，往马路对面看，他希望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吸引住自己。

真地出现了一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她好像在确定自己的行走方向。

何平想我可以给你指路，他快步走过马路，到了姑娘的身边，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姑娘用手推开何平，往前走，步子迈得越来越大。

何平非常高兴，觉得姑娘现在就是自己的意中人。

他看着姑娘远去的身影，想把这个身影记住。

他想怎么可能忘记呢，她就是他命运转折期从空中倾泻下来的一杯柠檬茶，他有一下午的时间去享用。

我得找个地方坐着，他想。

何平到了街角，他进了一个干净的所在，这是一家甜品店，店里面用的装饰色是绿色，灯是黄色的。

店里面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坐着。

何平在年轻小伙子的对面坐下，他想呆上四十分钟。

小雪在何平身后出现了，小雪坐在何平的后面，她想点上一杯甜品。

小雪怕惊扰何平的宁静，她没有出声。

小雪走出甜品店。

何平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等美丽姑娘在眼前浮现。

年轻小伙子站了起来，消失了。

小雪坐到了何平的对面。

何平不想抬头，他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2

小雪对何平说我们在这坐一会儿，何平说我已经坐了二十分钟了，外面进来一个人。

小雪抬头看，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小雪笑了，这个女孩比自己年轻许多，是个长相一般的女孩，小雪看女孩在靠墙的位置坐下，那个女孩要了一杯水。

何平低头看时间，想时间又要被自己重新计算。

何平看到了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他笑了笑。

何平站起来，走了出去。

小雪点了一杯甜品。

店里只有小雪和那个女孩两个人。

何平站在店门口，他看街的对面，对面出现了那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

何平静静站立，想像自己是一棵仙人掌，那个姑娘会过来，然后想办法弄点水给自己浇上。

那个姑娘真地过来了。

何平不担心路上的车辆和人流会碰到姑娘。

他看着姑娘面朝自己走过来，姑娘进了甜品店。

又一个高个男孩进了甜品店。

何平往路边走了一段，又转过身，快速进入甜品店，他坐到了姑娘的对面，他低头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想。

何平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姑娘已经站起来了。

何平也站了起来，他看姑娘到柜台买东西，他想还是站在门口为好。

他出了店门，面朝店内，背朝街道，就那样站着。

他的身边经过了高个男孩，然后是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最后是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他看到高个男孩拉住了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的手。

他想自己真是一棵仙人掌，不过那个姑娘没有给他浇水。

小雪还在店里面坐着，她的东西还没有吃完。

何平高声地喊小雪出来，小雪端着甜品走了出来。

何平把小雪手里剩下的半杯甜品吃下去了。

街道上一片嘈杂。

3

何平走在前面，小雪走在后面。

何平想像自己是一棵仙人掌，仙人掌从这里移动到那里。

夫妻两个人进了小区。

他们经过大花坛，在大树下停留，两个人同时觉得树冠挡住了蓝天白云。

他们不愿想像，走到了空旷一点的地方，他们看头顶的天空，天空是蓝色的，云是白色的。

两个人把头低下来，看到自己的身影。

旁边没有人。

两个人不想偏离方向，他们看着大花坛，走到了大树下，两个人抱住树干，摸大树的表皮。

何平说我们算是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了，小雪说是的，小雪又说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何平说回家再说吧。

两个人慢慢朝家门口走。

小道上是两个人孤单的身影。

夫妻两个人进了院子的门，何平走在后面，他把门靠在了墙上。

小雪经过草坪，上了台阶，她等着何平开门。

何平把门打开了。

小雪没有看身后，直接走了进去。

何平朝后面看了一眼，他也走进了房子。

小雪说休息一会儿。

何平没有说话，他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

小雪打起了瞌睡。

何平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了餐桌。

小雪睁开眼睛，她坐到了桌子边上，吃起了饭菜。

小雪觉得饭菜很香，她没有说话，一直吃着，何平看小雪。

4

何平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又传出了哗哗的水流声。

何平又走了出来。

小雪已经吃完了饭菜，她站了起来，收拾了碗筷，何平将桌子擦了。

何平将窗帘拉上，又坐到了沙发上。

小雪走了出来，坐到了何平的身边，何平将小雪拉进了自己的怀抱。

两个人又站了起来，小雪走进了房间，何平靠在房子的门上。

夫妻两个人远远地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何平走了出去，下台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酸痛。

何平走到了草坪中央。

何平想像自己是一朵鲜花。

何平将五指伸开。

何平觉得有水滴润在自己的手指上。

邻居在院子外面出现了，他趴在院子的铁门上看何平，他又转身离去。

何平想像自己头顶上有一朵碧绿的荷叶。

5

何平用手往上触摸，他突然想到了在街上看到的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那姑娘莫不是一片碧绿的荷叶，那自己就是莲藕。

邻居又趴在了院子的铁门上。

何平仔细地嗅，他想闻到清香扑鼻的味道。

何平闻到的是阳光干燥的气息。

何平并不失望。

何平往房子的门前走去，邻居离开了。

小雪在房间里睡觉。

小雪缩在被子里，蓝色的被子像海水荡漾。

小雪做梦了，梦到中央，被子掉到了床下。

何平坐在台阶上坐了很长时间，穿黄色连衣裙的姑娘早已离他而去。

6

小雪把被子提回来，盖在自己身上，她捂紧了自己的身体，蓝色的被子像柔软的云朵飘浮。

何平走了进来，他诧异眼前的景像，他还从没有见过小雪是这样的睡姿。

何平转身出去。

他进了客厅，看沙发，想自己能不能在上面躺一会儿，可他觉得沙发不够柔软。

他转身进了房间。

他又走了出来，躺在了沙发上，他将身体弯曲，想像身下是柔软的蓝色的云朵。

房间的门靠在墙上，只有很小的一片光照进来。

何平没有睡着，他想忍上十分钟再进房间。

7

何平站了起来，他进了房间，他突然想让小雪起床，然后自己能一个人在床上睡觉。

他把窗帘半开。

小雪惊醒了，她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去，何平只好坐在床边。

小雪知道何平坐在床边，她的心里很踏实。

何平就那样坐着，坐了十分钟。

何平再也忍不住了，他躺了下来，可他不好拽过被子。

小雪没有管他。

何平想像绿色的荷叶趴在他的身上。

何平也睡着了。

等何平醒来的时候，小雪还是那样睡着，被子紧紧地裹在她的身上，何平把脸扭过去。

何平重新躺下，他轻轻地抽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小雪醒了，她对何平说你睡吧，把被子盖好。

小雪慢慢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将窗帘闭紧。

何平感觉舒适万分，他摸被子，想这真是故乡。

8

何平睡着了。

小雪走出了房间，她到了客厅里。

她又出了房子，下了台阶，坐在台阶上，她看远处，远处还是那个样子。

她低下头，看自己的双腿和双脚，这腿和脚很长时间没有走远路了。

她不想站起来，不想在院子里面走，不想出院子的门，不想在小道上走。

她只想着太阳光铺射过来，照耀在她的身上。

她想在台阶上睡觉。

她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体，她站了起来，进了房子，又把房子的门关上，门在后面发出重重的声音。

她看餐桌，想这上面应该放上水果，这能让人愉悦一些。

餐桌上摆上了苹果和桔子，绿色和黄色让餐桌变得活泼了些。

何平站在餐桌边上，他看到了苹果和桔子。

他拿起苹果要吃。

小雪觉得自己的布局被破坏了。

她进了厨房，又拿了一个苹果出来，把苹果放在桔子的边上。

何平把苹果吃完了。

小雪拿起桔子，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剥皮，她把桔子吃了下去。

9

小雪把桔子皮放在餐桌上。

她看桔子皮，觉得那是一个小小家园，里面能生长出桔子树。

她低下头，觉得自己的身体变笨重了，她不想告诉何平自己的这种感觉。

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看草坪。

何平坐到了沙发上，他闭上了眼睛。

小雪下了台阶，走到了草坪上，她靠在墙上，她感觉到墙是坚硬的，可她又想墙是柔软的。

小雪趴到了窗户上。

何平走进了房间，他又坐在床边，他不想这样悬空，他顺势躺下。

小雪离开了窗子，走上台阶，又坐在了台阶上，眼前的草坪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她站了起来，走进了房子。

她看餐桌上的桔子皮，把桔子皮放到了自己的手心。

她坐到了沙发上，细细地看桔子皮的里面。

桔子皮的里面是柔软的，她碰了一下，又用手指在上面摩擦。

10

小雪把桔子皮放在餐桌上，她想等到晚上再把桔子皮拿走，她看苹果。

她站了起来，把苹果拿进了厨房。

她不想在厨房里多呆一分钟。

她走进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何平不愿起来，他把眼睛闭着。

他想像小雪快要生孩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小雪的心情变好了，她没有说话，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看拉上的窗帘，慢慢睡着了。

她很快又醒了，她看窗帘，上面浮现出家的样子。

她睁着眼睛看上面。

何平站了起来，经过窗子，走了出去。

小雪觉得何平只不过就是一棵大树。

她将身体放平，感觉舒服了很多，她又将被子撑开，让四周的空间变得大了一点，她满足了。

她看房顶，那是一片白色。

她渐渐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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