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的众多门生和所用之人里,存在问题的可不止一二,但他秉承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一般的问题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殊不知,纵容得多了,手底下的人便开始贪得无厌了…
朱翊钧回过头来,一步一个台阶朝着龙椅走去…
“高拱,你劳苦功高,但年事已高,朕命你即日离开帝都,回家闲住。”
高拱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突然瘫软在地。
一旁的张居正上前微微搀扶着…
“臣领旨。”高拱的声音显得很无力。
现在发生的一切,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原本是协六科一起来弹劾冯保,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张先生上前…”
“臣在。”
“从今日起,由你接任内阁首辅一职,务求为民谋福祉。”
“臣领旨。”
……
朱翊钧又看了看摊在地上的孟冲。
“孟冲,你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蒙蔽圣听,欺君罔上,罪无可恕,来人呀,即刻拉出午门斩首,抄墨家产…”
“嘶…”众臣哗然。
朝毕,百官退去。
冯保叫住了张居正。
“张先生,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们眼前的皇上,不是一般的皇上,谁也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心志手段会如此成熟。”
“是呀,冯公公,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还给他讲学,自以为对陛下知之甚多,眼下看来,是你我眼拙咯。”
“张先生,你我做好份内之事,为陛下分忧即可,陛下对先生之前提出的新政改革,甚是欣赏,还说先生是辅佐陛下的不二人选,如今先生身居首辅之职,当为民辅政,切不可有其他心思,步他人后尘呀。”
“冯公公说得是,陛下少年如此,将来定当兴我大明呀。”
…
登基之后,朱翊钧便按照惯例,从东宫搬到了乾清宫。
此时已是夜里,他放下手中的书册,揉了揉双眼。
“这大明王朝,果然存在很多问题。”
朱翊钧心中唏嘘不已。
因为土地和税收问题,朝廷国库本就空虚,而军队上又存在着很多吃空饷的现象,国家入不敷出,稍微来几场战事恐怕都难以支撑。
现在虽然没有以往那么强调士农工商的地位,但是商人地位仍然不高,朝廷仍然实行海禁政策,虽然在隆庆年间略有开放,但仍然没有真正打开。
“闭关锁国是不行的!”
只是眼下并不是完全打开海禁最好的时机,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土地兼并的问题。
明朝自开朝以来,便有皇亲国戚分封土地的制度,经过两百年的发展,皇亲士族基数越来越大,再加上士族中有许多侵占百姓土地的行为,士族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百姓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少…
皇亲士族并不需要交税,而百姓就算土地被侵占了,却还要按原有分配的土地数量缴纳税款,日积月累,百姓连温饱都无法解决,更别提缴纳税银了,因此税务收不上来,国库入银就越来越少了。
想到这里,朱翊钧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闻名海内的大清官,海瑞,此时他应该是闲在家中,远离了朝堂。
一个是史上曾帮助张居正改革土地的金学曾,此人现在还是个进士,未得重用。
“冯保。”朱翊钧喊了一声。
冯保很快就走了进来。
“陛下。”
“你明日派人去请海瑞重新入仕。”
“还有,寻一个人,让他明日进宫面圣,他是前两年的进士,应该还在朝中,叫金学曾。”
“陛下,海瑞大人已年近六十,而且他前些年在朝中并不得志,奴才怕海瑞大人已经无心入仕。”
“海瑞一生清廉为民,你只要告诉他,朕请他来,是协朕造福百姓即可。”
“那陛下又为何要寻这区区一个进士呢?”
朱翊钧看了一眼冯保,眼神犀利。
“冯保,朕要你记住,朕为君,你为臣,朕处理什么事情,吩咐你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只需要把事情好好的完成即可。”
“是,陛下,奴才谨记。”
冯保本是一个谨慎之人,只是之前作为太子大伴的随性未能全改,而此时的他再次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眼前的少年是当朝天子,即使年纪尚小,也同样拥有对他的生杀大权。
朱翊钧望着天上的皎月,思考着现在的局势…
现在李成梁还在辽东镇守,戚继光还在抵御倭寇,李时珍还在撰写《本草纲目》,徐阶正在老家养老…
如果通过改革,稳定百姓的生活,再通过开放海禁来促进商贸,同时提升制造技术,那大明王朝领先世界的辉煌便可延续。
钢枪我们要有。
大炮我们也要有。
利舰我们更加要有。
这是汉人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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