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巫王
第二十六章 父子对谈(上)（旧版）

姜小山笑了：“你知道我会选什么，爸。把药瓶收起来吧。哈哈，如果你现在和我妈生个弟弟，说不定过若干年你还有机会问他一次。”

姜顺今晚叹的气可能比一整年的都多。他喟叹一声：“或许是我小时候见的死亡太多了……你和我不一样。当年你爷爷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吃药。唉……”

“爸，你也修炼过巫咒？嗯呃……那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混账，没大没小。”姜顺一瞪眼，颇有些杀伐气质，“要不是我选择做个普通人，你以为你能平平安安活到这么大？”

姜小山嘿嘿一笑：“那你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学习巫法吧。”

“原因啊！”中年男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云烟，点上之后边抽边说，“说来很简单。”

嘶。姜顺狠狠吸了一口：“因为他们是道，我们是魔。”

烟气随着姜顺的话被吐出来，到最后一个魔字，恰似一个阴森森的犹如骷髅般的烟圈，飘散了。

姜小山悚然一惊：“魔？我们不是巫门吗？”

姜顺嘿嘿一笑：“嘿！那些道门中人，可不会把我们称呼为巫门，叫我们魔门的反而多些。”

姜小山顿时觉得有点慌乱，他本以为自己所学的是绵延数千载、上承大夏国古文明的巫教法术，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魔教？

魔教……这个词儿可不太好！

“照道理，”姜顺抚膝道，“巫门诞生最早，是各家修炼宗派的源流宗祖，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但是，反者道之动，事物发展总是否定之否定，这些从巫门派生出来的宗派，发展到后来，都与原始巫门大相径庭。其实对巫门来说也是一样，巫门十二支脉，很难说与最原始的巫有哪些相似……啊！扯远了。”

姜小山听的似懂非懂。

姜顺悠悠地吸一口烟：“你可知道东汉年间道门祖师张道陵的伐山破庙？”

“唔，不是太清楚。叔爷爷给我提过一次，没讲太多……”

“张道陵的伐山破庙，是道门历史上最后一次大规模、有组织的灭巫运动。从那之后，凡是有传承有秘法的巫门余脉，都被冠以魔门的名号，和妖怪划为一流。从那之后，道门就不提灭巫，而是直接说降妖除魔了。”

“那到底道门为什么要灭我巫门啊？”

“并不只是道门，历史上，其他各门各家都和我们不对付。至于为什么要灭巫，据说有三个可能的原因。第一个是巫门的人自己分析的，主要是因为其他宗派因嫉生恨……”

“嫉妒？”

“对。巫门中人的修炼方法原始简单，念念咒语，在身上画个图腾，或者是找些贡品祭祀，就能获得力量。相比于各门各派受戒吃斋，打熬法力，太容易了些。你既然已经开始修炼，想必有所体会。”

姜小山点点头：“是，这样的修炼确实太过轻易……我过去两年天天早起锻炼，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冬天夏天，但练了两年的效果，竟然比不上念念咒睡一觉做个梦……”

“对，不仅修炼方法简单的问题，关键是，只有少部分具有巫门血脉的人才能修炼巫法。也就是说，哪怕你再聪明、再努力，如果没有巫门血脉，巫法一丁点也学不来。但是相反，巫门的人却可以兼修其他门派的本事……”

“所以他们要灭了我们？”

“当然……再加上巫门修炼也有些问题，因为方法过于简单，不同资质、不同机遇、不同秉性的人，练出的结果都不一样，很不稳定。不像道门修炼，简直跟标准件儿似的……所以总体而言，巫门的势力不占优，伐山破庙时，也没办法有效地抵抗。唉！”姜顺摇了摇头，继续道，“第二个原因嘛，说什么末法时代、灵气枯竭，都是巫门的错。”

“我听叔爷爷说过末法时代，就是特别不适合修行的时代。为什么说是我们的错？”

“这个嘛，道门的人说天地灵气是清气，巫门之人乃是禀浊气而生，巫门越兴旺，浊气就越多、清气就越少。佛门的人说巫门孽重，因为修炼巫法早下了无边罪孽，所以末法时代就来了……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吧。总而言之，就是巫门让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姜小山挠挠头：“没道理啊……如果真是这样，巫门怎么可能诞生的最早？又派生出那么多宗派？”

“是啊！不过其他宗派都不承认和巫门的源流关系。”

“好吧……爸，那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姜顺吸了最后一口烟，打开窗户，把烟屁股扔出窗外：“第三个原因众说纷纭，牵涉到周朝末年、春秋战国诸子争鸣的种种辛秘，似乎是一桩血案引起的宗派大战，还涉及了一位美女……”

“美女？”

姜顺敲了一下姜小山的头：“臭小子，少打听这些没用的！总而言之，你现在已经是魔教传人，走到哪里都要夹紧尾巴，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我告诉你，虽然伐山破庙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但那些宗门弟子顽固得很，被他们知道你是巫门弟子，一定会对你不利的！甚至有些宗派还流传着用巫门传人的血肉、魂魄炼药、炼器的法门，知道吗？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姜小山犹豫了一下，把贴身带着的绿松石坠子掏了出来：“爸爸，叔爷爷说这个东西能阻隔巫力波动，让别人认不出我是巫门弟子……原本是他带着的，会不会是他把这个宝物给我了，他被道门或者什么宗门的人发现了？”

“有可能……”

姜小山狠狠照着自己的大腿锤了一下：“都怪我！”

“唉！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去救叔爷爷了！

可是，姜小山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想了想：“爸，你觉得呢？”

姜顺也想了想：“刚刚乌金奴应当是受了重伤，又没有巫力补给，所以才濒临消散。灵体与灵巫性命交修，你叔爷爷如果死了，乌金奴肯定没法救回来。所以现在你叔爷爷肯定没死。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抓走了他？所以，该怎么救他……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爸，你同意去救叔爷爷了？”

姜顺敲了姜小山一下：“废话！那是我亲叔！”

“嘿嘿，太好了！噢，爸，刚刚你说的那些，我妈都知道吗？”

“她只知道学我们家的本事很危险，具体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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