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蛇灵,乌金奴虽然力大无穷、飞天入水,但它的灵智颇为有限,难以和人类沟通。故而姜寿指挥乌金奴时,都要施展御灵咒,并辅以特定的手势或音节。
姜小山满头大汗。
他费劲心思与乌金奴沟通半晌,始终得不到关键问题的答案,譬如谁抓走了叔爷爷、敌人实力如何、是什么势力,乌金奴全都答不上来。
而且,被姜小山折腾半天,这条小蛇看上去也变得越来越疲惫,连眼神都开始犯迷糊了。
好在姜小山用意识与乌金奴沟通,可以明确地指挥乌金奴带他返回原处,去救叔爷爷。
那么……出发吧!
天不怕、地不怕,刚刚与周猛战成平手的少年,正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呢,何曾想过会有多大的危险?
姜小山换过衣服,带上自己网购的两根甩棍,带着乌金奴,鬼鬼祟祟地打开房门,悄摸地走过客厅,就准备打开家门,踏上营救师尊叔爷爷的道路。
“小山!你去哪儿?”
背后传来父亲姜顺压抑、愤怒的声音。
姜小山有点尴尬的转过身,下意识地把乌金奴和甩棍都藏到身后。
少年惊讶的问:“爸?这么晚……你怎么?”
“小声点!”姜父示意禁声,“别把你妈给吵醒了!你先把门关上。”
“爸!我现在有急事,特别急,我得出去!”姜小山急了。
他本质上毕竟不是一个不在乎父母感受的孩子,做不到转身就离家。
“什么事这么急!你先回来,我有话和你聊聊。”姜父皱眉道,“你要是现在就走了,我就当这辈子没你这个儿子。”
说完,姜顺转身走进姜小山的房间。
姜小山愣在原地,犹豫许久,还是关上大门,也回了房。
父亲正坐在姜小山的床上,冷冽的眼神直盯着走进来的姜小山。
这种眼神让人觉得,虽然他的实际位置比较低,但他依然在俯视对方。
姜小山的后背沁出一丝冷汗。
“把门关好。”
姜小山依言关门。
“你手放背后拿的什么?”
“没什么……”
“拿到前面来,我看看!”
“真没什么……”
“快点!”
姜小山不情不愿的把右手伸了出来。手里的是:
甩棍。
姜顺皱了皱眉:“另一只手呢?”
“真没拿,我没骗你!”
“混账,拿到前面来!”
姜小山把心一横,左手伸到前面。
虚幻如一个影子的乌金奴似乎已经陷入睡眠,蜷缩着一动不动。
姜小山忽然想起,父母应该是看不到乌金奴的才对。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说:“你看,没骗你吧?真的什么也没有!”
父亲叹了口气:“你以为我看不到?这是乌金奴吧?”
父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姜小山浑身一颤,右手的甩棍都没握住,掉在地上。
“爸……你,你能看见它?”
“废话!我现在当然看不见!”姜父霍地站起来,怒视着姜小山,五秒钟后,他又颓然坐倒,一声不发,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
姜小山的心突突狂跳:“那你……你怎么知道……”
“唉……我是你爸,我还不了解你吗……”姜顺喟然长叹,“我和你妈跟你说的,你果然忘了,全当了耳旁风了!”
不管你叔爷爷要给你什么,或者是要教你什么,你一律都不能要、不能学!
不仅不能学,连话也不能多说!
父母那天的话犹在耳畔,姜小山怎么能忘呢?
“爸!咱们姜家的灵巫法术,怎么就不能学了?”姜小山心里某个地方被刺激到了,梗着脖子答道,“叔爷爷千里迢迢来滨海,就是要把法脉留下,不要让我们姜家的绝技断根,不能让大夏国巫门一脉绝后啊!”
“呵呵,看来我叔没和你讲清楚。行,今天我和你说明白,为什么我和你妈不让你学这些本事!”
“行!不信你们能说出什么道理!”
父子俩对视了一会儿,父亲的眼神由愤怒转为失望,儿子的神情由激愤转为黯然。
两个人的头都低了下去。
他总是这样不信任我……不重视我……
姜小山的心情极度抑郁。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乌金奴吸引了。
这个小东西竟然渐渐虚化、身体的很多部分开始变得完全透明——连姜小山这样有灵巫资质的人也看不到了!
姜小山心里感觉不妙。
“爸……爸!”
姜顺抬起头,眼眶有点红红的:“怎么了?”
“我觉得……乌金奴……乌金奴好像要死了!”
姜顺皱皱眉,一拍脑门:“你和我说你看到了什么,先别瞎想!”
“它现在变得好小,看起来很虚弱,眼睛也闭上了,盘在我的手里一动不动,而且它身上开始变得透明了!”姜小山慌忙说。
姜顺听后,紧闭双眼,苦思了十几秒,起身出了房间。
“爸!”
“小声点!等我十秒钟!别把你妈吵醒了!”
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叮当声,很快父亲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小山,你现在已经学过通灵咒了吧?”
“学过了!”
“有多少巫力?”
“呃……我刚开始学,不知道有多少啊?巫力怎么度量啊,用什么单位呢,爸爸?”
“那就听天由命吧!你快把乌金奴放在书桌上,一会我用刀给你放点血,你一边把血淋在乌金奴的身上,一边念诵通灵咒,连结它、唤醒它、不要让它睡着!”
“好!”
放好乌金奴,姜小山伸出手:“爸,我开始念咒了,你放血吧!”
“ljwbgww?dagsgbra?qralna:lgwkjeqrowtjwqo:wgqo:wggra:wgs?slw?kjema?le......”
姜小山已经把巫咒念了两遍,但姜顺却迟迟不动手。
姜小山看了一眼父亲,只见对方一脸犹豫的神色。唉,用刀割儿子的手,姜顺确实做不到。
姜小山保持着念咒的稳定,一把夺过姜顺手中的菜刀,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一割,鲜血流出,洒在乌金奴身上,被它瞬间吸收。
在姜顺看来,却像一个无形的魔鬼在吞噬儿子的鲜血。他赶忙跑出去找纱布和绷带。
姜小山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边念咒,一边抛洒热血。
很快,乌金奴的身形变得清晰,蛇目也睁了开来,望着姜小山,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姜顺跑回来了:“怎么样?现在如何?”
姜小山停下诵咒:“好像可以了……”
姜顺二话不说,抓住儿子的手,就开始捆绑包扎。
姜小山没等缠两圈纱布就发现,父亲的包扎技术真的很一般。于是他接过纱布,开始自己想办法。
姜顺看着儿子自己照顾自己的样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小山,你需要做一个决定。”
“嗯?什么决定?”
“学习巫法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每一个学习巫法的人,都有可能像你的亲爷爷,叔爷爷,像你不了解的每一个巫道前辈,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消失。这种危险,只要你开始修炼,就伴随着你。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学吗?”
“嗯?”
“这个瓶子里是咱们家先人留给后人的丹药,散灵丸。只要你的修为没有达到显像境,吃了这个药,都可以散尽巫力,抛去一切异能,做一个安安稳稳的普通人。小山,我要你做的选择是,选择吃这个药,还是听爸爸给你讲一讲,为什么不让你学习巫法。”
青色瓷瓶泛着神秘的光彩。
姜小山缠纱布的手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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