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王也揉着头疼的脑袋瓜,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醒啦,少爷~”
程大位正在码放货物。
本是被砸的一塌糊涂的店内。
此时,已经恢复原样。
“大位,这都是你收拾的?”王也摸着重新找人做的货架,崭新。
“掌柜的,您昨儿喝大了,我起了个大早,找前面的老李头重新做了,一个50文,人家一见是咱们铺子的,说啥只要30文,12个,钱我用的是公账,已经划掉了。”
很快,架子上的货物码放完毕。
店内重新恢复营业。
“哦,那我昨儿...没说啥出格的话吧?”王也口干的很。
随手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咕咚咚的喝了个大半。
本是复盘这几日营收的大位,身子一个趔趄...
乖乖。
您昨天的话,要是传到任何一个外人耳朵里。
恐怕...
这会儿已经在刑部问审了...
“没...没事,就是嘴有点飘,大伙都喝晕了,没人当回事~”
王也轻哦出声。
“掌柜的,这胡三的威胁,您打算如何?”王也在门口打了一套第三套广播体操。
路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一旁的武植恨不能,装作不是认识王也...
说也奇怪,王也这个老师也当的太不像样了。
也没见教武植啥玩意,整日就拿着个破题,死命的背,死命的读。
武植数次问王也,这有用么。
奈何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被一个17岁的青瓜蛋子,一个眼神蹬回去了...
哎,果然,老师就是学生的天...
甭管你拜了个什么玩意,尊师重道,比啥都重要。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还能怎么办?
教坊司背后站的是朝廷,但是,王也总觉的这事有猫腻。
想来,这强买强卖,总是不合规矩。
许是上头哪位手段通天的人物,给使了绊子,这才导致小公公作威作福。
“莫不如,我们停售一段?”程大位出了个注意。
“怎么说?”
“以海上风浪过大为由,延迟姨妈巾供货,从而逼出这从中作梗的人?好对症下药!毕竟,姑娘们尝到了甜头,在想用回这草木灰,总觉的刺挠。”
别说,程大位这个注意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总是被人捏着小尾巴,如鲠在喉啊。
“行,听你的。”突然,想到什么的王也说道。
“这个邓家大小姐这一仓库的姨妈巾,我差点给忘了,昨天只顾着喝酒,也没来得及问。”
最后,王也决定以60文的价格,批发给她。
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予人恩惠就是给自己方便。
正说着呢,大小姐就来了。
“王也!王也呢!姨妈巾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啊,后宫的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呢。”
王也瞪大眼睛。
看着十两马车如同仪仗队般,侯在门口。
命人开始装箱,程大位开始清点。
“喂,小娃娃,你昨拿出来的是啥子酒,好喝不上头,赶明给我府上也送点,老爹爹要去缅甸打仗了,就好这口~”
显然,邓家大小姐,技术性的忽略了王也的‘口出狂言’...
王也翻了个白眼。
姑奶奶,那可是五粮液,剑南春啊。
最好的酒茅台还没拿出来呢...
“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忙活了整整一天,差点给王也的小仓库搬空,售出了整整十万包姨妈巾!
卧槽啊。
“我走啦,等着户部给你结账吧啊。”邓大小姐,撩了个风情万种的眼神,就走了。
王也站在门口,却开心不起来。
这一下拿走这么多货,也不知道帐能结下来不。
十万包,可就是600万文,就是6000两银子啊。
现实中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不在少数。
把思虑告诉了程大位,后者哈哈大笑。
“掌柜的,过滤啦,您和朝廷做生意,就不用担心这茬了,可若是和商帮结算,那倒是得留个心眼。”
王也不在多想,有这个徽商的大少爷帮衬,省心不少。
...
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温急转而下,天气凉了不少。
王也站在门口,像是个掐指算命的看地仙。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不该啊,这小冰河时代,也来的太快了?”
屋内俩人,武植和程大位,看着王也神神叨叨的模样。
“你说,掌柜的还会堪舆风水,寻龙点穴之法不成?”
武植抱着书卷,觑着眼。
今天看累了,王也给他放了一天假,换换脑子。
而程大位则埋头,算盘一如往常的噼里啪啦,他在研究《九章算术》。
汇总了这些年参考的各家学说,总觉的如今这算法,和之前大为惊人的一元二次方程相比。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作为集成计算的鼻祖,程大位后世创作的《直至算法统宗》,影响了几代人。
“大位,问你话呢...”
程大位在王也以前用剩下的宣传纸页上,打草稿,头也不抬道。
“天气骤冷,风寒骤增,四九城的病人肯定多,掌柜的在算,这时济堂的生意是不是会好一点。”
“噫,你咋知道?!”武植睁大眼睛。
这俩人,怎么都比自己一个读书人懂的还多?
程大位抬头。
“你这书读的是个粑粑呦...”
武植:...
没错,王也是在看。
这患了风寒的人,明显多了。
来往的人群中,也总是把时济堂挂嘴边。
“你说也奇了怪,这时济堂的党大夫,平常号脉开药,大包小包,怎么这次偏偏给开了几个颗粒大的药丸?真能管用么?”
“管用!管用的很!我告诉你,我老爹这几日鼻涕流个不停,浑身发软,谁料想,这时济堂区区蛋子大的药丸,不出两日,给痊愈了!”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么?”
“骗你我就是北山坡的驴逑!”
“价格也特便宜,以前是看病不要钱,开药了给钱,现在是看病收十文,开的药,就只要一文钱啊!这算下来,比动辄四五十文,便宜的不是一丁半点!”
“别说了,我也去看看,以后不去陈李济了!贵还不说,那大夫眼睛能猫到后脑勺...”
王也在门口吃着辣条,哈呲哈呲的。
心里却美的跟吃了蜜般。
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
约莫不出数日,时济堂在京城会名声大噪!
而与此同时。
在城东集市口的某个摊位前,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双手插袖。
眼神,一直飘向王也的百货商店。
半柱香过去,身影一晃,没入人群。
最后,出现在同仁堂的药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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