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三十一章（旧版）

这几日，白妃愁肠九结。

九尾雪狐自内宫火起三处之后，她说找到了人参树的踪迹，她要循着踪迹而去，誓要将人参树斩杀，以解心头之恨。斩杀了人参树，既断了秦王政的非分之想，又为自己参悟《华山吟》留足了时间，两全其美。

九尾雪狐嘱咐白妃，在她外出的这一段时间内，尽量呆在弄箫之宫，不闻不听不思——可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让大郑宫骑在弄箫之宫身上撒了气。最憋屈的是，纵容大郑宫撒气之人居然是赵高——红儿认为这是郑妃的阴谋诡计，而赵高已经与郑妃狼狈为奸。

赵高的背叛，郑妃对自己的侮辱，让白妃感到异常的痛苦。白妃对九尾雪狐的思念更加的迫切了。

“主子，赵高小人，枉费了主子一片苦心。”红儿道，“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翻起脸来真是无情。主子，要是当年——”

“别说了。”白妃制止道，“本宫救他本宫认了。只是想不到，他怎么会和郑妃走同一条道——他们可不是一路人哪！”

“赵高这厮，有奶便是娘。他心里哪来的道义和良知。”红儿义愤填膺，“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为了荣华富贵，那里还有所谓的‘道’？想当初，郑妃派人抓住了他，将他打得体无完肤，还让他——”

“咳。他总有不得已的苦衷吧——”白妃叹息道，“不说他了，红儿，去把胡亥王子抱来，让本宫好好地陪陪他。”

红儿答应着去了。

白妃站起身，走到了窗台边，远眺蓝天。这天还是那样蓝，那样的令人着迷。只是这弄箫之宫，早已不复当年的荣耀。

那架绕梁尘封多日，上面似有尘埃，但是，白妃也懒得拂拭一番。

对于《华山吟》第三曲的破解，九尾雪狐一直找不到要领——明知道要破解《华山吟》第三曲，必须看破“死”这一关，只是，要看破“死”，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一会儿，红儿抱着胡亥王子来了。白妃勉强收敛了心神，逗着胡亥玩着。可是白妃这心里，好似被一团乱草给堵着。

至夜，白妃的内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白妃正想上床安息，忽然，九尾雪狐回来了。

“姐姐怎么回来了？”白妃问道，“姐姐可是大仇得报？”

九尾雪狐摇摇头。

“姐姐怎么了？”白妃不解道，“看姐姐闷闷不乐的。”

“我没事。”九尾雪狐道，“妹妹，这几日宫内没发生什么事吧？”

白妃本想当着九尾雪狐的面倾诉一番，但是，白妃能感觉出来，九尾雪狐心神不定，而且疲惫不堪，于是只得说，宫内没事，一切安好。

“那就好！”九尾雪狐点点头，喃喃道。

“我看姐姐疲乏至极，看来是累了。不妨早点安歇。”白妃安慰道。

九尾雪狐几日奔波，却一无所获，心头郁闷，加上辛劳，也就同意了白妃所说。

白妃服侍九尾雪狐睡下。自己又梳洗一番，也睡下了。

仿佛只是闭了一眼而已，白妃猛听得九尾雪狐痛苦地大叫一声，她睁眼一看，眼里全是白光，刺得双眼又痛又糊。

白妃赶紧闭了双眼。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白妃终于看清楚了——四周围全是白茫茫一片，自己仿佛站在云山雾海之中，不知哪里是尽头；但当眼睛稍往上看，双眼立时又痛又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白妃依稀记得自己正上了床休息，怎么一眨眼功夫到了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白妃害我。”九尾雪狐不知在哪儿叫道，“白妃，你害我——”

白妃悚然。

“姐姐，我没有害您。我怎会害您？”白妃分辩道，“姐姐，您在哪儿，您到底怎么了？”

“我动不了了，”九尾雪狐道，“妹妹，你别过来。你救不了我。”

“可是，我害怕。”白妃颤声道，“姐姐，到底谁要害您？”

“无耻小人，你出来。”九尾雪狐叫道，“我知道你在这儿，畜生，你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儿。”

“姐姐，他是谁，为什么要害您？”白妃问道。

“妹妹，这几日谁进过你的寝宫？”九尾雪狐喘息着问道。

“郑妃。”白妃喃喃道。

“郑妃?”九尾雪狐道，“不可能！还有谁？”

“难道是——”白妃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原来，当日郑妃要查看白妃的寝宫，双方僵持之际，赵高却反戈一击，让郑妃阴谋得逞。郑妃为笼络赵高，特意命赵高代替她进内查看。赵高领旨。

也就是说，除了赵高，这几日并没有他人进过白妃的寝宫。可是，赵高为什么这么做？白妃心内疼痛，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眼前的一片云山雾海。

“赵高，那就对了！”九尾雪狐奄奄一息，“人参树，出来吧，你的阴谋得逞了。”

随着一阵阴笑，人参树，也就是黑中带白之雾从云山雾海中现身了。

“九尾雪狐，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杀了我，怎么——”人参树讥笑道，“我看你道行不高，胃口不小，结果反送了自己的小命。九尾雪狐，认命吧。”

“我认命。不过，我想知道，你命赵高在白妃的寝宫之内做了什么手脚？”九尾雪狐不甘心。

“九尾雪狐，你已经死到临头，告诉你也无妨。”人参树道，“这是当年道教创始人老子遗留在洪荒世界的至宝‘五行照妖镜’，被我偶然间得到。今天用在你九尾雪狐的身上，倒是相得益彰。”

“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也怕这‘五行照妖镜’？”九尾雪狐道。

“笑话，‘五行照妖镜’乃我的宝物，我怎会……”人参树道，“九尾雪狐，再过一个时辰，你就会灰飞烟灭——你就不要在意这么无聊的问题了，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许我能帮你呢。”

“人参树，你骗你自己可以，可是骗不了我，不然，你就不会让赵高替你布局，”九尾雪狐道，“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说的对吗？”

人参树本想不予理睬，耐不住九尾雪狐一直问。

“我说实话吧，让你死的安心——我这么做，只是怕留有气味，到时不能引君入瓮而已。”人参树笑着道，“九尾雪狐，你既然这么不安分，我帮帮你如何。”

人参树想是念动了咒语，只见无数道各色光芒从云山雾海顶上倾泻而下。

这些五色金光对于九尾雪狐来说，就是一把把利剑——它们毫不留情地刺入九尾雪狐的身体里，让九尾雪狐痛不欲生。

九尾雪狐凄惨地叫着——起先是狂啸，之后是呻吟，最后只剩下了喘息。

“姐姐，你还好吗？”白妃耳听如此凄绝的哭喊，内心又惊惶又心痛。

“我没事——”九尾雪狐缓过一口气，呢喃道，“妹妹，你走吧，‘五行照妖镜’对你起不了作用——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姐姐，我不走。我想看看你。”白妃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她觉得和九尾雪狐呆在一起，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

“哈哈哈……”人参树笑道，“好一对情深意重的姐妹——好，某发发善心，让你们见上一面，也好让九尾雪狐死得安心，哈哈哈……”

白妃终于看见了蜷缩在云山雾海之上的九尾雪狐。

九尾雪狐已经显了原形。

“姐姐，都是妹妹害了您。”白妃惨然道，“想不到赵高会干如此绝情绝义之事，本宫当真是看错了他。”

“妹妹，你没有害我。”九尾雪狐道，“只是姐姐未能帮助妹妹完成大事，是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本宫很后悔——”白妃道，“要是本宫当日不救赵高，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都是本宫的错，本宫对不起您，姐姐。”

“妹妹，别说傻话了。冥冥之中，每个人都有命数。”九尾雪狐喘息着道，“我着了人参树的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干妹妹的事。从今往后，妹妹可要好好地保护自己，还有小王子。”

白妃泣泪涟涟。

“难道真没有办法救得了姐姐？”白妃哭着问道。

“没有！”九尾雪狐沉吟半晌，摇摇头，“妹妹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姐姐骗我。”白妃道，“听姐姐的口吻，姐姐应该知道破解之法，姐姐请说，白妃一定能救得了姐姐，哪怕妹妹粉身碎骨。”

“真是姐妹情深，一个要救，一个不让救——”人参树念动咒语——这下，白妃也听得见人参树的话语了，人参树冷笑道，“白妃，你一定要救？”

“人参树，你的目标是我，不要牵连我的妹妹。”九尾雪狐两眼露出了凶光，“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光杀你，那不好玩。要玩就要玩大的。”人参树道，“白妃，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九尾雪狐，你想听吗？”

“妹妹，别听他的。”九尾雪狐想制止白妃的冒险行为。

谁料，人参树念动了咒语，九尾雪狐又被包围在一片利剑之中，鲜血染红了云山雾海。九尾雪狐除了喘气，动不了了。

“什么办法？”

“一命偿一命。”

“什么叫一命偿一命？”白妃问的胆战心惊。

“你想救她，就得拿你的命来换。”人参树道，“就这么简单。”

白妃看着气息奄奄的九尾雪狐，居然道：“我换。”

九尾雪狐心里明镜似的，可是难以动弹。

“好！我答应你。”人参树爽快地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白妃说的异常坚决。

“别信他。”九尾雪狐道——只是她气若游丝，没有人听得到她说的话。

人参树念动了咒语，九尾雪狐眼睁睁地看着白妃被道道剑光穿刺，直至奄奄一息。

“姐姐，本宫……先去了……”白妃断断续续道，“胡亥……姐姐……”

九尾雪狐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扑到了白妃的身前——就在白妃断气的刹那，九尾雪狐将爪中的一物塞进了白妃的口中。

九尾雪狐的爪紧贴着白妃的脸颊——白妃的脸颊从微热转至凉，最后是极度的冰冷……

“原来，死是这样的……”九尾雪狐的声音愈来愈弱。

“九尾雪狐，你已经杀不了我——‘五行照妖镜’剥夺了你500年的道行，你再也不是我的对手。”人参树疯狂地喊道，“之所以留着你，因为你还有用。”（国庆快乐！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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