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二十四章（旧版）

“白妃，你我情同姐妹，我自然会帮你。”九尾雪狐道，“不过——”

“不过什么？姐姐请说，只要本宫做得到。”白妃道。

“白妃做得到，就怕白妃不愿意。”

“本宫什么都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胡亥，白妃真的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自己的生命。

“我要白妃您的心魂。”九尾雪狐道。

“心魂？”白妃诧然。

“对！白妃的心魂——只要白妃将心魂交给我，我自然会替白妃打点一切，护佑胡亥一生安全。”九尾雪狐道。

要知道白妃乃阴阳术士，原本功力颇深，前一段时间和九尾雪狐一起破解了《华山吟》第二曲，让白妃在不知不觉之间炼就了心魂。

炼就了心魂的阴阳术士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功力就能冲破九重大关，到那时，白妃就能拥有“种阴阳符咒”的能力。

这在九尾雪狐看来，是一份威胁，是潜在的危险。

九尾雪狐知道，自己的敌人现在是秦王政的座上宾，受宠的程度甚至高于白妃——这从秦王政专门为人参树辟建了修炼秘屋中可窥见一二。况且，赵高与人参树的关系不简单，或许正是赵高为人参树和秦王政牵的线搭的桥。而赵高和白妃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割不断理还乱。这样复杂的情况下，要是赵高和白妃达成一种默契，那么，最后受伤害的一定是孤单的自己。

在白妃心魂炼就的情况下，九尾雪狐很难真正控制白妃——因此，九尾雪狐必须拿到白妃的心魂，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面对九尾雪狐如此无情又无理的要求，白妃却无法拒绝。白妃只希望九尾雪狐能像之前一样讲信义。

“白妃放心，我九尾雪狐绝无害您之心。”九尾雪狐信誓旦旦，“您必须信任我。我也会像以前一样信任您。”

“姐姐所说，本宫明白。本宫献出心魂，完全是自愿。”白妃道。

九尾雪狐点点头。

白妃打坐。一盏茶的时间，白妃百会穴上一缕青烟形成，渐浓渐粗……白妃微微张口，口中赫然出现一条寸许的小鱼——此乃心魂。相传心魂乃南海之鲲幻化而成，因此状似小鱼。

九尾雪狐伸手取了白妃的心魂。

心魂渐渐隐没于九尾雪狐的掌心。从此，九尾雪狐又多了一条命——白妃之命。

“白妃，九尾雪狐取您心魂，实在是无奈之举。他日，白妃会明白我的心意。”九尾雪狐轻声安慰道。

“本宫信姐姐。”白妃支撑着衰弱的身体，勉强道。

九尾雪狐服侍白妃睡下。她伫立在窗前，望着炼剑炉的方向，咬咬牙。

虽然九尾雪狐取了白妃的心魂，暂时化解了白妃可能带给自己的危机。可是，危险的根源来自于人参树，她必须尽早除去它。

九尾雪狐化成一道寒光，先去了赵高府邸。

随后，九尾雪狐来到了炼剑炉。

九尾雪狐摇身一变，变做了赵高的模样。

之所以变成赵高，是因为九尾雪狐知道赵高此时正安坐家中，钻研《狱法》。说起这《狱法》，来历非凡。它是由韩非所著。韩非远来大秦施展抱负，结果碰上了口蜜腹剑的李斯。李斯略施手段，让秦王政杀了韩非。

不过，秦王政对韩非所著的《狱法》等著作很是感兴趣，认为大秦不仅要以武立国，也要以法立国。秦王政将践行《狱法》的重任交与了赵高。

廷尉李甲巡视炼剑炉，刚好碰上了赵高。

“府令大人。”廷尉李甲施礼道，“府令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骊山大石炼制的如何？”赵高道。

“回府令大人，骊山大石的炼制基本完成，只等府令大人取用。”廷尉李甲答道。

“不错！”赵高点头道，“你可知骊山大石炼制何用？”

“府令大人明鉴！”廷尉李甲居然伏地叩首，道，“李甲确实不知骊山大石炼制何用。李甲也不想知道。府令大人，李甲说的句句都是实言。”

“起来吧。”赵高笑道，“如此甚好。”

“府令大人，您今晚——”廷尉李甲，“属下甘愿为府令大人打点。”

“退下吧。”赵高道，“本大人深夜前来只为巡查，我知你知即可。你可明白？”

廷尉李甲恭敬行礼，道：“属下明白！”

这廷尉李甲已被赵高训练的极为顺从，绝不会泄露赵高的任何一个秘密。

看着廷尉李甲远去，九尾雪狐快速地换回了身形——九尾雪狐功力尚不够深，幻化成人形并不能持久。

九尾雪狐一直怀疑炼剑炉隐藏着赵高、人参树与秦王政之间的大秘密，只是查探不出，今晚也是如此——九尾雪狐怏怏地回到了弄箫之宫。

一连几日，九尾雪狐闷闷不乐。

“姐姐若是不高兴，不如本宫抚琴一曲，消愁解怨。”白妃道。

“有劳白妃费心了。”九尾雪狐道，“此时抚琴不宜，白妃，你是该躺在床上休养之人，这琴声一起，是福是祸谁都不知道。”

“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全。”白妃随后问道，“不知姐姐为何事烦忧，本宫是否帮得上姐姐？”

“白妃冰雪聪明。”九尾雪狐道，“九尾雪狐正有事麻烦白妃——我曾在赵高身上闻到了敌人的气味，要是能让九尾雪狐问一问赵高，那当真再好不过。”

她想试试白妃和赵高在人参树一事上到底是不是建立了某种默契？

第三日，白妃传信于中车府令。

赵高奉懿旨来到了弄箫之宫。

“赵高请娘娘安。”赵高伏地叩首道。

“赵高免礼。”白妃隔着黑色帷帐道，“赐座。上茶。”

赵高谢了白妃娘娘。

“赵高请红姐安。”赵高从红儿手中接过茶盏，谢道。

“赵高，本宫有一事相求。”白妃开口道。

赵高一听，赶紧伏地叩首，道：“赵高请娘娘赎罪。娘娘折杀赵高了，赵高何德何能，怎能当得起娘娘相求？”

“你我本是家人，快快请起。”白妃笑着道，“赵高，起来说话。”

赵高再次谢恩。

“咳……”白妃叹了一口气。

“娘娘为何事烦忧？”赵高问道，“赵高愿效犬马之劳。”

“赵高，可记得乔公公？”白妃问道。

赵高点点头，道：“记得。乔公公对赵高有恩，赵高记得。”

“乔公公年纪大了，他要出宫安度晚年。本宫苦劝不住，”白妃道，“乔公公偌大年纪，他一个人独住本宫不放心。本宫的意思是——让乔公公住到你的府邸，你可愿意。”

赵高行礼道：“赵高愿意。”

“赵高，可我听大王说，你并不住在自己的府邸，乔公公之事会不会让你不便？”白妃还是为赵高着想。

“大王恩德，让赵高掌管各国的俘兵、罪奴，平时吃住在炼剑炉。”赵高行礼，道，“不过，这并不影响赵高对乔公公的照顾。请娘娘放心，赵高一定待乔公公如父。”

“本宫当然相信。”白妃随后好奇地问道，“赵高可会炼剑？又是与何人炼剑？”

“回娘娘，赵高不会炼剑，只是监管而已。”赵高道，“再说炼出的都是寻常刀剑，以供军需之用而已。”

因秦王政严令知情重臣保守铸造记忆之剑的秘密，赵高自然谨遵。

“看来本宫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白妃赞誉有加，“大王真是慧眼识才，赵高，你可要好好报答大王，将来为大王排忧解难。”

赵高称诺。

九尾雪狐一无所获。

当晚，赵高再次出发去骊山秘屋，为黑中带白之雾送水银。算准了时间，九尾雪狐也向着骊山秘屋进发。

骊山工程浩大，到处是深坑，巨石，而且条条道路曲折回旋，夜间很难辨认。

即便是九尾雪狐，那夜已经来过一次，这次重新回到骊山之上，在几个路口依然分不清方向。好在远远地有赵高亲率的卫队引路——那些卫队，一个个抱着瓷罐，跟着赵高亦步亦趋，好容易到了骊山秘屋前。

近看，骊山秘屋像是蹲伏在那儿的一头怪兽，虽然此时安静，但是，一旦它动起来，似乎能够吃了周围的一切。

和上次一样，廷尉李甲令卫队放下手中的瓷罐，前出百步守卫。

赵高开门。赵高秘密培养的影子卫队见过赵高后，将瓷罐搬进了秘屋中。九尾雪狐也跟着进了秘屋。

黑中带白之雾已经出关。

“先生，”赵高施礼道，“先生辛苦！先生看看赵高今日给您带来了什么？”

先生一看到瓷罐，就知道新一批水银到了。

“这一次到了多少？”黑中带白之雾问道。

“回先生，这一次多带了五罐。”赵高解释道，“巴蜀之地，路途遥远，道路难行，而且又只能用瓷罐运送，所以……大王说了，先生的记忆之剑所向披靡，已成为他称霸天下的利器。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大运送量，保证先生所需。”

“记忆之剑？”九尾雪狐隐身，闻听赵高言语，心头一凛——九尾雪狐自然知道人参树记忆之剑的威力，她现在才明白秦王政如此信任人参树的原因。

“好好，赵高，替我谢谢大王。”先生笑道，“赵高，某与你多日未见，今晚不如一醉方休。”

“这……”赵高错愕。他知道黑中带白之雾从不饮酒——

但是，黑中带白之雾不由分说，令人置办了佳肴酒水，拉着赵高入座。当晚，黑中带白之雾与赵高彻夜饮酒详谈，至黎明时分才熄灯休息。

九尾雪狐认为时机已到——她亲见黑中带白之雾躺下，并酣畅淋漓地睡去。

九尾雪狐以九尾齐出绞碎了黑中带白之雾以及床榻。九尾雪狐还在击杀了仇敌的兴奋中，不防备黑中带白之雾以记忆之剑刺中了她的肩背。

“果然是你。”黑中带白之雾亮出了身形，“今天是我出关之日，也是我报仇之时。九尾雪狐，认命吧。”

九尾雪狐忍痛与黑中带白之雾战了两三个回合，渐渐感到气息不畅，于是隐身，想尽快退出秘屋。

在隐秘处，九尾雪狐先为自己了止了血。突然，九尾雪狐听见黑中带白之雾在叫赵高的名字，她灵机一动。

秘屋内，影子卫队直找到日上三竿，还是没有找到九尾雪狐。

突然，影子卫队的瘦猴见了赵高，惊道：“府令大人，您不是一大早就下山了吗？”

“你守的大门？”赵高问道。

瘦猴施礼道：“大人，正是罪奴瘦猴。”

赵高一剑，将瘦猴刺了个传膛而过。

“大人，你——”瘦猴目眦欲裂，然后眼一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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