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十九章（旧版）

易水之战大胜。

秦王政又喜又忧——喜的除了大胜之外，更重要的是公子扶苏立下了至伟的军功；秦王政忧的是那燕丹竟然杀出了重围，奔去了蓟城。

殿上重臣皆露欢喜颜色。更有太尉尉缭领头，齐赞公子扶苏不负大王厚恩，英勇善战、胆略兼人之名。

秦王政频频点头，当即拟了旨意，遣内侍赶赴王翦军营，嘉奖三军。同时，另遣了内侍将公子扶苏立下军功之事往报大郑宫。

正此时，赵高求见。

原来，赵高、黑中带白之雾炼剑三月，终于铸成记忆之剑300把——赵高为剑面见秦王政。

秦王政令赵高将“记忆之剑”秘密运至内宫。秦王政亲自试验，发现赵高所炼制的记忆之剑和黑中带白之雾之前赠送的几乎没有区别，都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秦王政大喜。

郑妃盛装求见秦王政。

“大王远见，臣妾不及。”郑妃叩首道。

“郑妃免礼。”秦王政执郑妃之手道，“郑妃替孤管理后宫，免孤后顾之忧，孤知郑妃劳苦。至于扶苏，孤之长子，阵前立功，正是孤之心愿。”

“臣妾谢大王！”郑妃再拜。

第二日，秦王政视朝。

“李信，孤命你领军1万5千，开赴蓟城，协助王翦将军破敌。”秦王政道，“传孤旨意，有擒获燕丹者，赏以三城。”

李信叩首领命。

第二日，秦王政率百官送李信大军出征。其间，秦王政秘密交给李信密封金属之箱十口。

“此乃记忆之剑，共计300把。此剑威力将军知之，绝无外泄。”秦王政密嘱李信。

“臣牢记大王嘱托，不负大王信任。”李信施礼道，“大王，记忆之剑当如何用之？”

“将军善用。”秦王政道，“此事不必告知王翦。”

“臣遵旨。”李信带领大军经长途跋涉，按时抵达燕蓟城城下。

李信领兵到达蓟城前，王翦已经率大军攻城三次，但是三次均不成功。秦兵在这三次攻城中死伤无数，王翦下令暂停进攻。

王翦这一日巡视兵营，但见伤兵满营，士气低落。王翦着令辛胜安排伤兵回后方养伤，辛胜自去安排。李信来到，王翦喜悦。

“王帅，李信奉大王之命增援蓟城，请王帅安排任务，李信定不辱使命。”李信自信满满，请令攻城。

“李将军远来疲劳，歇息几日无妨。”王翦喜中带忧，“本帅已经三次攻城，但都无功而返，如今我大军士气低落，不宜再战。”

“王帅，却是为何？”李信问道。

李信深知王翦老帅攻城拔寨之能，连他也说这蓟城难打，那一定是碰到了相当的难处。

“蓟城城高且厚实，居然挡住了抛石与火弹的攻击，这是其一。不过——”王翦又道，“那墨家机关兽的出现，才是我大秦攻击蓟城失利真正的根源所在。”

原来，蓟城四门燕丹都安置了墨家机关兽——每门两只巨型白虎，有墨家子弟在城楼之上隐秘之处以琴声加以控制——白虎凶猛异常，秦国将士碰者不是立死就是严重伤残。秦兵手中的刀枪剑戟在巨型白虎尖牙利爪面前，好比小孩儿的玩具。

“原来如此。”李信叹息道，“末将曾闻墨家机关兽的厉害，只是未曾亲眼所见，想不到如此凶残，末将当会它一会，请元帅下令。”

李信手中握有300把记忆之剑，而且自己在大殿之上见识过它的威力，心想可借此立功，于是请战。

“李将军可有必胜把握？”王翦问道。

为何王翦有此一问？原来为了对付巨型白虎，王翦秘密出动了贴身卫队中最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狼人杀”。这支“狼人杀”跟随王翦几十年，虽然兵员有更替，但是战斗力却是在不断地递增。“狼人杀”成员各个有奇门绝技，不少是江湖上顶尖的武功高手，平时隐秘在王翦贴身卫队之中，一旦需要执行艰巨任务，王翦会亲自挑选人员，亲自布置任务——这一切连儿子王贲都不清楚。

四组“狼人杀”夜间出动，有三组顺利地找到了巨型白虎。

双方展开了厮杀。

一夜鏖战。天明之时，一组“狼人杀”无功而返。其余三组“狼人杀”均遭受到了巨型白虎的暴虐——其中潜入东城门的那一组“狼人杀”死伤最为惨重，三人死一人重伤一人伤势虽轻但也是只剩一口气挨到了卫队营地而已——挨到卫队营地的那名“狼人杀”依照条令在自己撤退之前忍痛杀了重伤战友，并对四人实施了化骨处理。另两组说起来全身而退，实际上也是各有一人命丧白虎之口，只不过同组“狼人杀”按照条令将尸体带回处理。“狼人杀”出征虽然结果惨烈，但是军中无人知晓。王翦见自己的“狼人杀”都无法得手，是以宣布停战，苦思破城之策。

“王帅，末将奉大王之命助王帅，临行前大王赠我利器，正好在军前建功。只是——”李信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王翦问道。

“大王言——利器乃秘术，当秘密行事，才有石破天惊之效。”李信道，“末将恳请王帅谅解。三日后城下之战，末将请王帅助我一臂之力。”

王翦心知秦王政心思——不能一将独大，不然秦王政岂能安睡？于是笑着道：“既然是大王主意，王翦岂敢违背。李将军，三日后本帅亲自督战。望李将军一战建功，那是我大秦大王之福也。”

李信领命。

此后，李信拜见了公子扶苏，并将秦王政恩赏口谕宣示给公子扶苏听。

公子扶苏感念大王的恩赏，叩首谢恩。

第四日。王翦升帐点兵，下令四战蓟城。众将领命。

“王帅，公子，李信率卫队攻打东门，不成死罪。”李信立下军令状道，“若成，是大王之福。请王帅下令攻城。”

王翦嘉许道：“本帅依李将军。李将军保重。”

公子扶苏也对李信拱手施礼，祝他旗开得胜。

李信出阵。

李信卫队只50人。李信进至蓟城城门，声言与白虎一战。

燕丹听报后应允——城上城下都清楚，机关兽白虎是蓟城战争之关键，若机关兽胜，王翦绝无第五次攻打蓟城的决心。

机关兽白虎出，果然是庞然大物。人在其面前，不足十分之一。

“布阵。”李信叫道。

50人布阵。此阵演练三日，李信及其卫队已经谙熟于胸。

城墙上箫声起。白虎竖尾，撅爪，摇头，嘶吼，作势欲击。

机关兽白虎率先攻击，它腾空而起，双爪一错，朝着阵前几人的脑袋拍去，要是被白虎一击而中，那几人的脑袋非给拍烂不可。

阵前几人缩身，藤牌护头，蜷成一团。阵中突然有人挺身而出，几把剑一齐向白虎的利爪砍去，剑影之中，白虎大吼一声，竟然一个变向，从阵右侧跃出，躲过了利剑的袭击。

白虎转过头来，低声咆哮。城门上吹箫之人听其有异，心中惊讶，便再次吹箫，唤出了另一只机关兽白虎。

两虎对视，似心有灵犀。

李信再变阵。25人一阵。随即向着机关兽白虎席卷而去。

两阵斗两虎，看得城上城下眼花缭乱。燕丹肯定不明白，今日之白虎为何与往日不同——往日那白虎所向披靡，迎着秦军之刀剑冲杀，无损分毫，倒打得秦军毫无还手之力。可是，看眼前之白虎，似乎忌惮阵中不时杀出的利剑，一味的跳跃闪躲，杀敌之手段显得有心无力。

“这是为何？”燕丹问墨家操纵白虎之弟子。

操纵白虎之弟子摇摇头，道：“巨子，要是空补大师在就能明了两白虎之意。”

燕丹不语。空补大师现距离蓟城千里之遥，不可能赶得回来。

白虎确实忌惮记忆之剑。白虎乃空补大师以黑色玄铁铸成，寻常刀剑砍削白虎之身，对白虎而言好比抓痒。

记忆之剑不同，它锋利的程度，黑玄铁也不是它的对手。

白虎久攻战阵不下，心中着恼。两虎俱是一声吼，竟然一起掉头，往城墙奔去。

李信如何肯舍？两阵一前一后紧紧追赶。

两虎见两阵一前一后追近，猛然回头，两虎居然心意相通，舍了一阵，前后夹击追赶的快的那一阵。

战阵也随即做出调整，现出一前一后两个脑袋——分别抵住了白虎。

也是一白虎急于求成，卷地一滚，用自己巨大的沉重的身体当做武器，撞向25人战阵。白虎瞬间撞在了25人战阵之上——这白虎的变招实在太快了，李信也没反应过来。

25人战阵被击散。另一白虎专拣陷入了短暂迷茫与慌乱的人员下手，一阵虎风席卷而过之后，李信发现25人中有超过半数的人员已经命丧白虎之口。

战阵破，到处是鲜血与残肢，还有散落一地的记忆之剑。李信睁着一双带血的眼睛，心中大恸。

白虎扫视了地面，发现地面之上的人员都已丧失了战斗力，于是朝着另一虎低吼一声，预备用同样的办法破了第二个战阵——此时，城上燕丹下令机关兽白虎捡拾地上利剑回城。

白虎无奈，衔了地上一剑，朝着城门缓缓退却。

李信突然在白虎身边跃起，手中记忆之剑刺向白虎的脸颊——此白虎口衔一剑，躲闪不便，被李信一刺一划，脸颊洞穿，白虎发出凄厉至极的嘶吼，可惜李信一剑刺得极深，已经破坏了白虎的大脑，白虎支撑片刻轰然倒地。

另一虎愣神之间，被另一战阵缠住。

李信举剑。

王翦在瞭望塔上看得分明，当即下达了攻城的信号。

秦兵如排山倒海之势攻向蓟城东门。燕丹急调其余白虎东门杀敌。其余三门均紧急奏报，说白虎正遭受着李信卫队战阵的纠缠。

没有了机关兽白虎的护佑，蓟城在火弹、抛石的野蛮进攻下，坚持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城破。燕丹带着燕王逃离了蓟城，退居辽东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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