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树和九尾雪狐千方百计地回到了咸阳宫。它们各怀心事,寻机而动。
秦王政成为了人参树、九尾雪狐回归的最大赢家:人参树贡献了记忆之剑,助他震慑了朝野,安定了后方。章邯开挖骊山挖掘出大量巨石,这些巨石源源不断地运抵炼剑炉。人参树花了整整七天七夜,终于成功融化了巨石,锤炼出令它极为满意的沸铬之水;有了九尾雪狐相助,白妃破解《华山吟》势必事半功倍……一切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秦王政夜视炼剑炉,人参树言,一月之内即可炼制记忆之剑100把,秦王政大喜。
“某炼剑,除赵高一人之外,其余诸人均须离去。请大王下令。”人参树道,“非某刻意,实乃必须为之。炼记忆之剑,寻常高温难以企及,某施毕生之力尚勉强成功,此某肺腑之言。”
“先生大义,孤岂能疑之。”秦王政始称人参树为先生——人参树欣然答应,秦王政又下旨,“赵高,谨慎从事。先生之于我大秦,犹如甘露之于旱土,切记切记。”
赵高叩首领旨。
秦王政以先生之礼谢人参树。
不久,弄箫之宫落成。
如今,那凤楼凤台为双翼,弄箫之宫为凤凰之身体头脑,观之乃凤凰于飞。白妃甚感快慰。
是时,王翦遣使来报,说王贲一军已经抵达易水,攻击易水燕代联军时机成熟,他将选择良机彻底摧毁燕代联军防线,以报大王。
秦王政心中畅快至极。
秦王政决意铺排庆典,以彰弄箫之宫之重要地位。
于是,秦王政着宗正、少府遴选贵重、稀奇家具用品装饰弄箫之宫。并按照白妃意思,在弄箫之宫再设琴台一座,以供白妃娱琴。
秦王政驾临凤楼,白妃叩谢秦王政恩典。
“臣妾托大王洪福,窥见《华山吟》第一曲之精要,愿献于大王。”白妃道。
“哦!”秦王政甚是惊喜,“孤当然愿意一听。爱妃,明日乃月圆之夜,孤与爱妃煮酒听琴,可好?”
“谢大王!”白妃行礼。
这一日,白妃调琴“绕梁”,左右不适。
“红儿,传本宫旨意,着侍人韩端送奉常寺。”白妃吩咐,“告诫于他,小心谨慎。”
“主子,”红儿行礼,道,“‘绕梁’乃娘娘的命根,此不妥。况且,侍人韩端——”
“红儿,本宫自有算计,去吧。”白妃隔着帷帐挥手道。
红儿默默退下,叫来侍人韩端,再三叮嘱一路小心。
韩端领懿旨,随后捧着绕梁古琴出了凤楼,将绕梁送至奉常寺。
第二日午时,奉常寺卿令内侍送回了绕梁。白妃又命侍人韩端接过,送入凤台。
是夜,月如洗。
秦王政驾临凤楼,白妃率婢女、侍人迎接。行礼之后秦王政携白妃之手上了凤台。
“孤瞧瞧,爱妃瘦了。”秦王政左看右看,当真是夫妻情深,“爱妃为孤育王子,辛苦了。不过孤看来,爱妃容颜依然亮丽,是孤之幸也。”
“大王说笑——不过是一日不见,臣妾何来显瘦?”白妃娇嗔道,“臣妾养亮丽肌肤,生动容颜,只为博得大王一笑。臣妾值得。”
秦王政拥抱着娇羞可爱的白妃,大笑道:“爱妃所言,正中孤之胸怀,今日,孤当陪爱妃痛快一晚。”
“谢大王恩典。”白妃施礼道。
“大王请坐。”白妃服侍秦王政坐下,施礼道,“臣妾不能饮酒,怕大王孤单,臣妾抚琴,助大王酒兴。”
“好,好。”秦王政道,“月圆之下,抚琴煮酒,飘飘然欲仙也。爱妃深知孤的心意,与孤乃神仙眷侣也。”
“大王所愿,白妃当尽心竭力。”白妃道。
秦王政饮酒。白妃抚琴。
白妃抚琴,琴声先动人心。
《华山吟》第一曲在白妃指间流动汇聚,迷离了秦王政的心性……
突然,绕梁之一弦发出意外之声,打破了如仙如画的意境。
秦王政睁眼,茫然四顾,仙境杳如黄鹤。
半晌,秦王政清醒。
“臣妾大意,扫了大王雅兴,请大王降罪!”白妃请罪道。
“爱妃,请起——”秦王政虽心有懊丧,无奈面对身孕已显的白妃,怎忍责之。
突然,秦王政一眼扫到了一抹红色,在白妃雪白的衣袖上极其显眼。秦王政定睛一看,发现白妃纤纤玉指上有鲜血流出。
“爱妃,痛吗?”秦王政宠爱白妃,一见爱妃玉手流血,心痛之,“速传太医。”
“臣妾无碍。”白妃并不想将小事化大。
可是,秦王政并不这么想。
“爱妃,何故?”秦王政用白净丝绸擦去白妃手指上泛出的鲜血,“爱妃直言,孤为你做主。”
“大王,臣妾绝非故意为之,”白妃起身,双眼含泪,楚楚可怜,“臣妾抚琴,兴之所至,忽一弦飞散,臣妾不知何故。”
“一弦飞散?”秦王政视绕梁,果然其中一弦脱了弦柱,“好好绕梁,怎会如此?”
“大王,臣妾,臣妾……”白妃泣道,“臣妾之罪。”
“不关爱妃之事。”秦王政好言安慰白妃。随后阴沉着脸宣旨:“传红儿。”
红儿进门伏地叩首见过秦王政。
“红儿,绕梁一弦飞散,可知是何人所为?”
“绕梁弦散?”红儿看向白妃,发现其手上残留血迹,忙道,“回大王,红儿不知。不过,红儿知道,这绝不是娘娘为之。”
“此话怎讲?”
红儿道,“娘娘忠心于大王,天地可鉴。绕梁弦散,绝非娘娘之故。”
“那你说来,是何故?孤听听。”秦王政道,“不得巧言令色,不得推脱搪塞,要孤信你,就得实话实说。”
“谢大王。”红儿道,“娘娘呵护绕梁犹如呵护自己的眼睛。昨日,绕梁弦动,娘娘将绕梁送至奉常寺修理。今日午时,奉常寺将琴送回,言绕梁弦紧。娘娘命人将绕梁送至凤台。凤台一直锁着,无人敢动。”
“奉常寺?”秦王政疑道,“宣奉常寺卿。”
不久之后,奉常寺卿到了凤台之上。奉常寺卿将前几日绕梁送修情形一一禀明,然后道:“大王,奉常寺做事一向谨慎,这是凤楼开具的收琴证明——奉常寺对绕梁的修理并无不妥之处,请大王明鉴。”
“弦紧。”秦王政看着奉常寺卿呈上的证明,脸色和缓了许多,道,“此收琴证明是凤楼何人开具?”
红儿双手接过,答道:“内侍韩端。”
“传韩端。”秦王政道。
韩端被带到了秦王政面前,叩首伏地:“侍人韩端拜见大王。”
“韩端,”秦王政道,“奉常寺卿说,是你收的绕梁?”
“正是侍人。”韩端应道。
“‘弦紧’可是你所写?”秦王政再问道。
“是!”
“绕梁可是你搬至凤台?”
“是!”
“大胆韩端,你可知罪?”秦王政一脚踢翻了韩端,叫道。
韩端摔在一旁。
“韩端不知做错了何事,惹怒了大王。”韩端伏地涕泣道,“大王,韩端从未做过对不起大王之事。”
“韩端,孤问你,绕梁弦散可是你所为?”秦王政道,“实话实说,若是存心欺瞒,小心性命!”
“大王,韩端冤枉。”韩端犹自喊冤。
此时,大郑宫郑妃也来到了弄箫之宫,说大王亲自在后宫断案,她要来学学,以便以后整治后宫多些手段。随后,太医赶到,为白妃止血包扎。
郑妃见白妃手指流了血,自是呵护有加。
“多谢姐姐心疼白妃。”白妃谢道。
“白妃受苦了。”郑妃道,“怎会发生如此不幸之事——妹妹,没事。即便是妹妹犯了错误,大王也不会拿妹妹怎么样。”
白妃点头道:“多谢姐姐宽慰。”
“大王,您看。”秦王政贴身内侍早已经领秦王政之命搜查了韩端的房间,在房间内,内侍搜出了一把钳子。
“这是——”秦王政问道。
内侍在秦王政耳边轻声提醒,说这种钳子,是专为调理琴弦松紧打造的。
“韩端,这是什么?”秦王政冷笑一声,道,“来人,拖下去,交永巷令严加审讯。”
韩端不服,但还是被几名侍人架起拖下了凤台,他挣扎着,哭喊着。
“大王,请恕臣妾驭下不严之罪。”白妃再次谢罪。
“爱妃——如此恶仆,死有何辜?只是苦了爱妃,”秦王政搀扶了白妃,和颜悦色道,“爱妃,着实让你受委屈了。”
“大王言重。臣妾小伤不碍。只是,韩端毕竟是凤楼下人,大王可否——”白妃求道。
“不行!此背主恶仆,当杀一儆百。”秦王政一提起韩端,心中之火难以平息,“奉常寺卿,孤命你修理绕梁,谨慎从事。”
奉常寺卿领命而去。
“红儿领旨——”秦王政道,“红儿护主有功,赏绸缎两匹,金银珠宝若干——从今往后,好生服侍你家主子。”
红儿谢恩。
秦王政又对白妃好言安慰,嘱咐白妃安心养胎,至于再次聆听《华山吟》,秦王政说一切等白妃伤好之后再说。
“娘娘,韩端救是不救?”大郑宫婢女芳馨道。
“自作主张,活该有此一劫。”郑妃发怒,“好好的一盘棋,都被他毁了。大王亲自下的令,我又能如何?”
“永巷令残暴,我怕——”芳馨担忧道。
“找个机会,送他走吧。”郑妃无可奈何道,“对他的家人多加抚恤。”
不几日,永巷令传出韩端畏罪自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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