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阙市之黑猫警探
第二章01(旧版)

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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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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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阙市地处内陆,但却有着极其繁忙的港口业务,其原因则是因为在城市北部,一条华夏最为著名的河流——长江从此径流而过。每天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巨额财富,与此同时也同样滋生了无数罪恶。

阴影总是与光一同诞生,身处在繁华的江口码头,只需向任意方向延伸一段距离,然后转两个墙角,一个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画面将赤裸裸的展露无遗。

城中村,贫民窟,这个地方怎么叫都不过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大多是外来人员,他们毗邻长江却每天饮用着肮脏的生活用水,码头上的各种杂工零活就是他们的报酬来源。这是被梦想所遗忘的一群人。

“吱~”

站在贫民窟里一所破旧的房屋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名双鬓已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走了进来,与此同时,那蜷缩在木板床一角,只裹了张单薄被子的女孩也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中年男子急忙把门关上,仿佛这样就能阻挡寒风的侵袭。他迈步来到床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样田冰?好点了吗?”

“我没事,爸。”名叫田冰的虚弱少女又干呕了几下,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前这位面容憔悴的男人,内心也是感慨万千却又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子名叫田信厚,早年间他只身一人来到辰阙市打拼,许是时势造英雄,没什么文化的他东闯西闯,居然渐渐在这座城市积累了些许资本,摇身一变成了壕。

然而就在他娶妻生子,生活刚刚安定下来时,竞争对手精心策划的一场生意让他的公司毫无察觉的瞬间陷入谷底,即便资产被全部抵债,却依旧有几十万的空洞无法补缺,刚结婚两年的娇妻也离他而去,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这一击,让田信厚彻底垮了。

苦苦支撑二十年,正当生活刚有点起色,正当长大后的田冰终于在国外以全额奖学金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准备闯进社会用自己的头脑让自己和父亲过上正常生活的时候,病魔的来袭让这座千疮百孔的木屋又一次摇摇欲坠——田冰患上了尿毒症。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有趣。

“女儿,我们没钱了,外地的治疗。。。还有住处,我负担不起了。”看着田冰那营养不良的蜡黄皮肤以及黯淡无光的头发,这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汉子此时语气竟有些哽咽了。“爸爸选择回辰阙,也实在是。。。。”

“爸,别这样说。”田冰淡淡笑着伸出一只手帮父亲抹掉泪水“您做的已经尽力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都拿来给我做透析了。回来了也好,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学在这,听说现在在徐氏科技工作,就是咱们来的路上经过的那栋最高的大楼。我刚刚联系了她告诉她我回来了,她说现在正好有一件事特别适合且需要我。我虽然已经不能工作,但处理一些和我专业相关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等我们赚够了钱,就去找个好地方给您养老。”

“爹没本事,挣不了钱。年轻时走了狗屎运,但没本事就是没本事。”田信厚咬着牙摇了摇头“爹啥也不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钱的事交给爹去想办法,肾的事也从我身上拿。我啥也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爸,您真的别再费力气了。”尽管很想顺着父亲的意思,可清楚家里状况的田冰只得无奈道“这可是要花几十万的啊,我想活,但我更想让您一直开开心心的。您太倔了,我真担心您为了我去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那愧疚会比得病还要让我难受。再说,就算真的一切都有了,我也不会用您的肾的。”

“不用说了,爹来想办法,啊,不用担心。”田信厚缓缓将女儿搂入怀中,自己坐在床边,眼神空洞迷茫,嘴角默默嘀咕着“爹来想办法,我想办法......”

寒风依旧在呼啸。

※※※※

鸿辉健身俱乐部,其中一间单人训练室。

出拳,出拳,狠命的出拳,拳带下面的指关节早已磨出了血,可张隆依旧在不知疲倦的蹂躏着面前的沙袋。

他已经持续这种状态不知多久了,张隆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几天前那个改变他生活的夜晚,现实中的出拳频率也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

“恩!!!”

张隆面露狰狞,咬牙闷吼,也就是与此同时,那收回的右拳瞬间异变,一只已弹出五点寒芒的利爪携带着一股凌厉的压迫感再次向前挥去。

然而,在距离前摆的沙袋仅半厘米时,那前袭的尖爪却如同画面定格般似的瞬间静止了,一秒过后,势头已尽的沙袋完好无损的向后摆去。而后张隆的猫爪也缓缓恢复了原样。

“呼——”

无力的垂下双手,张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拿起身后的水瓶,这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正当张隆的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杯子上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充斥了他的大脑,如果细看会发现张此时全身的汗毛根根竖立。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转身,空闲的左手直接反握住身后砸来的一瓶罐装啤酒。“反应挺快啊,这都接的住,你是不是早发现我过来了。”林百歌身着一身风衣,悠闲的走了进来。

“不是...”张隆也无法表达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盯着手中的水出神的说道“总之...直觉吧。”

说罢便不准备再思考这个略有些奇怪的事情,反正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还少吗。苦笑的甩了甩头,张隆转身向林百歌问道“最近怎么样,腿伤不严重吧。”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林百歌叹了口气道“你最近怎么样啊。”

张隆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还好吧。”

“哦!可看起来你对这些陪练可不怎么友好啊。”

林百歌指了指旁边那堆早在他刚踏入这个健身房时就注意到的沙袋。事实上这些沙袋的状况也由不得不引人注目。

摆在地上的总共有六个,第一个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了,然后从左至右情况依次减弱,但毁坏方式却无一例外——每个沙袋上都有五道深长的撕裂口。

而面对林百歌所指,张隆也只得苦笑一声“总要一点点学会控制嘛”

“控制什么?你那个......二档形态吗?”林百歌略微酝酿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一丝古怪表情,给张隆的变异取了一个玩笑称号。

然而张隆却在此刻笑不出了,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算是情绪吧,我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总以为自己成长了,可在经历了那晚发生的事后,那种愤怒,那种冲动,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唉,好吧,这下谈话气氛又压抑了。”林百歌摊了摊手,不经意间瞥见了旁边桌子上的那一双手套,只是此时那双徐薇的临终礼物已经沾染了些许灰尘“这不是她送你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呼——”张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爱人的遗物“我做不到,我当然知道这是小薇留下来的,我也知道那天我信誓旦旦的向李老师做了保证并且带上了它,我以为我能走出去。可随后几天我一直在被这东西所折磨。它并不是让你一次痛到底,它就像磨盘一样每天都在一点点把你的心碾的粉碎。每次看到这双手套我都会想,如果她当时不出去拿这个该多好,如果我当时陪她一起去该多好,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因为一双该死的手套!而这些我越回忆就越难以释怀!

......这是小薇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了,我应该接受它......可我做不到。”

张隆说罢这些话,转头看向林百歌。而后者也没料到自己随口一问竟又会引出这么沉重的话题,一时间面色古怪的说道“果然我就不能提和她有关的话题,看开点吧伙计,这种状态可不像你。”

张隆随即摆摆手“好了好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从小到大你就没正经过,话说你也直接切入正题吧,我已经大概猜出你来是想问什么了。”

听到这里林百歌拉来一个凳子坐到了张隆旁边“那,我不是说不在乎你的感受,如果小薇现在哪怕万幸那么一点,我都绝对不是这个态度,不管你想说什么我绝对都是最好的倾听人。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相较于满脑子都是已经发生,没法改变的事实,我更倾向于担心现在正在发生的,该担心的情况,我想这也是小薇想看到的你的状态。

比如你变成的那玩意儿是特么的什么情况?”

“不知道。”

。。。。。。

“完了?”

“完了。”

“靠!”

张隆揉了揉眉角“我承认现在这世界上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很多,但要我把自己这种归结为神仙怪力也就太扯了点。在我没有其他糟糕的异常情况下,我也不准备去盲目的求助哪些人。但我自认为,这应该是与生物基因方面分不开的,也绝对是能解释清楚的。我想慢慢去花时间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了解这一领域,至少去接触这方面的科研工作者。

但在此之前,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你觉得这是病吗?”林百歌表情略微纠结的问道。

“我不知道。”张隆深深皱起了眉头“这几天我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相反在变成...那样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敏锐,就像是。”

“超能力。”林百歌饶有兴趣的说道,而这也让张隆无奈的摊了摊手,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超能力吗,或许吧。”

“所以。”林百歌沉默良久“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是你在学校待的这几年,你们学校恰巧在做什么秘密研究,恰巧一只实验猫跑出来了,恰巧把你挠了,恰巧你打了没用的假疫苗,恰巧那天晚上这玩意儿的潜伏期结束,然后就这么。。。要不你好好回忆回忆。”

“......”

※※※※

“嗡~嗡~...”

正当林百歌“一本正经”的猜测张隆身上奇怪的变化时,兜里的手机却在此刻来了电话。“喂老王,有事吗?”

林百歌并没有打开免提,但此时的张隆却能在离林较远的地方将电话里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发生了点情况。”电话那头的老王声音略有严肃的说道“你离开警局的时候跟我说你要去鸿辉健身俱乐部是吧。”

“对啊,我正在这呢,怎么了?”

“半分钟前刚接到一则报警电话,在关桦路一银行旁边的小巷内有人正在持刀抢劫,已经有警员准备赶过去了,不过我没记错的话那条路上唯一一家银行貌似就在鸿辉俱乐部旁边吧。”

“明白了,我现在就过去。”林百歌毫不拖沓的结束了通话,起身披上刚刚脱下的外套,转身看向身后的张隆“...一起来吗?”

张隆有些感慨的看了看那个完好无损的沙袋,轻吐一口气“算我一个。”

张隆这几天几乎一直在健身房里发泄情绪,而现在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他便迅速来到服务台,在林百歌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掏出了一张钻石会员卡。

“损坏的沙袋赔偿就一块算在这张卡上吧。”

张一脸的风轻云淡却让林百歌沉默了。这家俱乐部林是知道的,在辰阙市算得上是最为高档的健身会所了,张隆办的那张卡一年就要两万左右,不过林百歌此时也顾不得问张隆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因为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位朋友的状态。

一开始的私人健身训练室,对自己奇怪的变身反应,不是恐惧或者惊喜,而是死寂般的平淡,还有现在拿钱当纸花办的钻石卡。。。。。。这家伙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怎么了?”发现林百歌一脸深情看着自己,张隆有些奇怪的问道。

“希望你能在自己的家底败光之前清醒过来,我可不会借给你太多的。”

听到这句话的张隆也只能报以一个疲惫的微笑,转身不再与林百歌的目光对视“走吧,还有案子等着呢。”

※※※※

田信厚已经蹲在这里三个多小时了,此刻他的双脚早已被压迫的没了知觉。田今天并没有去码头上找工,而是一个人揣着一把从商店买的水果刀,在这个狭隘的巷道内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就这样死了罢,该享的福都享过啦,想想你这一辈子活的也算值了,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在过去的三个多小时内,田信厚的内心不止一次的涌现出这个想法,有次甚至已经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可一想到家中重病在床的女儿,那坚定的决心便瞬间垮塌。

“妈的,孬种!就算啥都没有,你不还有俩好腰子吗!你死了,也不让自己女儿好过是不是。。。不就是钱吗,老子以前能挣,现在一样能有!”

田的内心就这样在两种想法之间挣扎的度过了数个小时。而就在此刻,他心中一直期待却又害怕的情景终于出现了——巷道尽头走进来一个刚刚取完钱的男人。

田信厚紧紧的盯着自己这个“猎物”。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土豪必备的金链,理着一头板寸短发,满脸横肉的脸上带着副墨镜,挺着啤酒肚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田本以为自己面对第一个目标时会非常紧张,会思考很久要怎么抢劫。可事实上他太激动了,几乎没怎么思考的他瞬间站了起来将刀对准了那个男人,“别动!把钱交出来!!”

然而突然充血的双腿令他起身时差点摔倒在地,此刻两只脚上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他手里举着刀,脚下却几乎迈不动步子。而男人也是被墙角后突然出现的神经病吓了一跳。

“去你大爷的!”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他抄起旁边的一块板砖直接冲着田信厚持刀的右手砸了过去。

“啊!!”

田惨叫一声,男子一下将他的两个指甲盖都砸裂了,手里的刀也应声掉落,田信厚急忙想去捡,可刚走出一步就像踩在了无数钢针上一样,这回他再也没支撑住平衡,随后自己也摔倒在了地面上。

“妈的抢钱抢到我头上来了。”男子丢掉板砖走上前去,一脚踢在了田信厚肚子上“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吧!”又是一脚“你这种人连狗都不如!”男子高高抬起右腿,这次直接踢在了田的脑袋上“抢钱?吃屎去吧!!”田信厚只觉得嗡的一声,接着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

缓缓睁开了那边角已经裂开,周围血渍已经干涸的双眼,田的半边脸上都是鲜血和污泥。他坐起来茫然的打量起四周,深灰的天空,生锈的水管...随后自己渐渐清醒了过来,他依旧躺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内,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几分钟?或者是几个小时?中间有人经过吗?

田信厚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打他的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自己的刀还扔在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身处其中的自己......田嚎啕大哭。

......

“呼~呼~”田信厚猛地拿起刀举在了自己面前,他喘着粗气,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时,崭新的刀身上反射着自己的倒影,同时也映射出自己身后的一位挎着斜挎包的少年。

田猛然转过身去,少年见对方突然发现自己而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是正好经过这条小巷,然后发现自己前面地上坐着一位大叔,正准备上前看看,却见那人突然拿起刀想要自杀,少年一下呆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而此刻对方也正好回过了头。

田信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前一刻已经对自己没有希望了,可在看到身后的少年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冲着对方跑了过去。

一个拿着刀的汉子向你飞奔了过来,少年再愚钝也察觉到不妙了,他立刻转身就跑。自己与那个怪人之间隔了好一段距离,少年很确信对方绝对追不上来。

然而此时田身边正好有一样东西,他捡起了之前男人扔下的那个打裂了自己指甲盖的板砖,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抛了出去。

“啊!!”

少年一声惨叫,他只差一点就跑出了田信厚的投掷范围,然而就是这一点的距离,让那块砖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左腿跟腱上。只是转眼间,形式便发生了翻天般的逆转。

跟腱砸伤的少年几乎只能用右脚一点点的向前跳了,于是丧失了移动能力的他渐渐被赶来的田信厚逼入了死角。

“把钱拿出来!把钱拿出来!!!”田信厚拿着刀对着面前的少年怒吼。

“大哥,我没钱啊,我真没钱啊!您别拿刀对着我行吗。”少年扶着墙慢慢后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但双手却下意识的把斜挎包转到了自己身后。

田信厚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少年身上,哪能没注意到这个“把...把你的包给我。”他声音颤抖的说到。岂料少年在听到这话后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哥,这是我爸的死亡赔偿金啊!他在外面打工了一辈子,死都死在工地上了,这是我家的全部家当了大哥,没这钱我一家都活不了了。大哥,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放过我吧!”

“把包给我!!”田以前是当过建筑公司老板的,自然知道这涉及到死亡赔偿的数额究竟有多么诱惑,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女儿的病有救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少年激动的叫道“死人的钱你也抢,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连你也吼我。”田信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连你也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吧!你这连狗都不如的东西敢不照我说的做!!活不了?”他一脚踹倒了面前的少年“活不了吃屎去吧!!!”

如病毒般的仇恨感染了一个又一个人。如同此时此刻,疯狂的田信厚说出了与那名男子一模一样的话。他拿起那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板砖”,再一次伤害了他人。

※※※※

诺克是个普通宅男,至少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宅男。今天本该是个平淡的一天,悠闲散步的他正在低头琢磨着怎么给暗恋两年的妹子表白,但此时前方拐角处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诺克向来不喜欢这种激烈的突发状况,吵架在他看来简直对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有意识的加快了脚步,诺克只想尽快远离这里,还自己一个清静。然而在经过那个拐角时,余光瞥见的画面让他意识到——自己碰上抢劫了。

当然,不是抢自己,而是一个大叔拿着刀正在愤怒的踹着倒在地上的一名少年。也就是在他看到的同时,对方那两人也同时察觉到了自己的经过,随后两人的反应也是各有所异。

躺在地上的少年看见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喜悦的心情几乎要哭出来了。然而紧接着他看到诺克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这本是人在防备时的自然反应,但落在少年眼中却无异于等同自己被放弃了。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助的乞求“帮帮我!求你!”

“闭嘴!!”反应过来的田信厚冲着少年威胁到,随后看向诺克“你走...我只拿他钱,你要掺和进来他现在就挨刀子。不关你事,走!”

从头至尾诺克就没说一句话,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情景,没有害怕,也没有激动,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随后呆呆的退走。

“别...”“闭嘴!”

......

诺克快速离开了那里,来到大街上的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这一刻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他是个好人,至少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想帮那个少年,但他不会选择那种帮法。家人,生活,朋友,自己暗恋的妹子,这些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无法割舍,他也同样放不下。他自认为自己心中的正义不比任何人差,但无数的原因在牵扯着无数的人,所以他成不了侠客,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同这个社会的大部分人一样,都只是个“懦客”。

“喂,110吗?我要报警,在。。关桦路,对,一银行往北十几米旁边的巷道里面有人正在持刀抢劫。。你们快来吧。”诺克挂了电话,与茫茫人流融为了一体。

※※※※

林百歌花费了一点时间赶到了那里时,田正在一边谩骂一边伸出手已经抓住了挎包,另一只手还在拿着刀不断比划着,而少年此刻坐在地上,叫声与哭声夹杂着,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包。两人的情绪都异常激动,就在此时,田的余光瞥见了前来这里的林百歌。

“哎!放开那个孩子!”林站在旁边喊了一句,田信厚听到这句话一愣,少年趁机将包夺来护在了怀里,如同一只受伤的幼鸟,迅速爬向身后的墙角,蜷缩在那里轻声哽咽。田握紧手中的匕首,用身体挡住少年的去路,缓了几口气随即质问道“你是谁?”

“别紧张哈老哥,我就是恰巧路过这儿。”林百歌将双手放在胸前,身体微微的左右移动,而双脚每次落地都会不经意间向前靠进。“你这是。。。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站那别动!”田信厚一句话令林再也无法靠近。

“好好,我站住,别激动先生,或许你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但我相信你现在做的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林百歌将视线转移到地上“孩子你几岁?”

“十。。。十六”少年抽噎的答道。

林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他还只是个孩子老哥,你不能这么对他,你现在已经把他吓坏了。我看你也害怕的不轻,放下刀,我们来谈谈,行吗。”

田信厚此时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这场抢劫已经发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了,多到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现在自己胸前仿佛压着一块巨石,田迫切的想要把这种感觉发泄出来。

“闭嘴!你怎么会懂!你怎么可能懂!”田信厚喊的喉咙都破了音“滚!不想死就滚!滚!!”

林百歌已经感觉到面前的劫匪情绪有些不对劲了。现在这种阶段最为复杂,你不知道面前的人在发泄情绪后是幡然悔悟还是要鱼死网破。林准备做最后一次尝试看能否劝下这个人“先生你要明白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离开的。”与此同时他不时轻抬眼角,注意着田上方屋顶情况。

“我叫你滚!!”惊恐交加的田信厚此时情绪彻底崩溃了,他猛的拎起蜷缩在地上的少年,将刀架在了其脖子上。“滚!”

而少年在看见越来越逼近自己的刀锋,显得前所未有的激动,一时间怪叫连连。

“啊!啊哈!别碰我!”

“滚!”

“啊哈~!别碰我!我恐尖!啊!别碰我!”少年紧闭着眼在田信厚怀里疯狂扭动着身体和脖子。

“冷静点先生,我马上走。”林急忙退后两步同时看向少年“别动孩子,别动!”

“你想死吗!再动老子真捅了你!”只用一只手的田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林:“别吓他!别吓他!”

少年:“哇啊!哈啊!别碰我啊~!!”

“张...”眼看局势因少年的特殊原因骤然间变的混乱起来,林百歌只得寄希望于能在不伤到人质的情况下制服田信厚,还未来得及叫出名字,一道黑影就已经嗖的一声从田信厚上方的房顶上一跃而下......

就在林与田进行交涉时,张隆迅速绕到现场的后方。在警校时他就是攀爬训练项目的记录保持者,张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屋顶,而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失控的地步,张隆没有任何犹豫纵身扑向了田信厚。

田突然察觉到持刀的手上有些异样,低头看向那名少年顿时惊呼“你干什...”话未说完,没反应过来的他瞬间就被张隆扑倒在地。

然而一切就晚了那么半秒,田信厚被张死死的控制在了地上,可他手上那把刀却已经沾满了鲜血。少年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血液从颈动脉如烟花般喷涌而出。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感受着自己缓缓流失的生命力。

“不是我!那孩子自己乱动的~,我没想杀他,我没想杀他啊~!”侧脸被按在地上的田吐字不清的叫着,语言中都带着哭腔。仿佛忘了数秒前自己还死命的把刀架在少年脖子上。林百歌面容狰狞的紧咬着牙齿,随后猛的一拳击在了墙上。

张隆:“救—护—车!!”

※※※※

面无血色的赤裸少年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戴着橡胶手套的一双手缓缓为其盖上了白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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