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众神之会（旧版）

东方关上门，拉张椅子在吴依人对面坐下说，“感觉好些了吗？”

吴依人其实并没什么不适，甚至根本不是晕倒，只是感觉身上有东西被猛然抽走，无所依靠便倒下了。潜意识里其实还在暗自埋怨吴铭，她认定他是有意失联，有意阻止她成长、自立，有意干扰自己行程。

“除了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但一下子就过去了，别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真的就是一下？”

“就一下。”吴依人站起来轻快地扭动几下，笑着说：“你看，没毛病吧？”

“她竟然好像也不难过。”东方这样想着，便说：“还记得那首诗吗？《蛇精病》。”

“记得。我承认，他确实跟我丈夫一样是个有趣的男人。”

“纵观全文，说润州的字句还没说禹杭的多。结合事实，与其说是过润州有感，不如说是具区大泽之行、有所预感——‘雷峰已倒掉，塔中并无人。’就是说，他找你之前就已经预感到，就算找到地方、找到你，你也离开了。”

吴依人笑道：“没那么神，他原本就逻辑混乱，不要过度解读。”

“他的逻辑一点都不乱，感觉混乱，是因为他的时间和空间出了问题。几千年前，你们那次具区重逢，他面目全非，就算你感觉是他也不敢相认。六年前，他魂飞魄散，仍毅然保留了身体和分析能力，其目的是能让你认出他，即使失忆，靠着分析也能找到你。——对于你具区女神的身份，你怎么看？”

吴依人摇头耸肩说：“没概念，所以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那天你亲口说，梦见自己被人唤作‘具区女神’？而且平日里都是误读成‘qu’，梦里忽然就成‘ou’了？灵魂深处，很多人都有一生也回想不起来的记忆，但这不代表灵魂消亡，只是暂时丧失了主观意识。”

“你想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提醒？”

“你们不属于地球，也不同于其他宇宙尘埃，因为你们不是物质。”

吴依人惊异道：“我们是外星人？”

“不知道，但不管怎样，你要配合我们营救吴铭。”东方用“营救”一词是种心理暗示，借以引起吴依人的重视。“他们能不能回到本初的样子，在此一举。”

说话间，石夷已经到了。东方带祂和雷泽、吴回、吴依人等一起来到医院，大家一一见过，简单地寒暄几句之后，东方句芒问堂庭山说：“又把堂总弄到医院，冒犯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特殊的感受？”

“我很正常。”堂庭山知道，只要是这种情况，必定是吴铭有不正常了。他关心地询问道：“是吴铭又出了什么状况吗？”

“他不见了。”

“什么？！”堂庭山一下子坐了起来，呵斥道：“你怎么搞的？吴铭给公司做了多少贡献，难道你们心里没个数吗？一群神啊，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想做什么大事？！”

“堂总不要激动，你们素来休戚相关，这次真的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堂庭山也像是刻意感受了一下，才不耐烦地说：“没有。”

“好，”东方点头说：“此次不同于往日，就吴铭老师消失前最后的状态看，应该是个好事。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对诸神造成威胁，所以考虑召集个会议。堂总不在诸神之列，所以你安心静养，早日康复，地源大计还需要堂总。”

众神大会如期进行，在公司金城数据中心的多功能厅。几十位来自山海图的神倏然而至，签到后，雷泽宣布大会开始。

“今天，大家济济一堂，可以用一个成语形容，那就是‘聚精会神’——聚集精英、会合诸神。首先呢，既然大家都醒了，就各自现一下原身，确定一下你们真醒的程度。”

众神现身的场面极度混乱。雷泽笑道：“看起来、也没有他们描述的那样奇形怪状嘛。”

大家一阵哄笑，雷泽接着说：“既然醒了，就该对过来之前那个会有些印象。列位都是各届文明中的精英，此行的目的，就是唤醒这里的人们。他们自高自大，自暴自弃，竟自以为是生命的最高形态！这意味着放弃进化，而把文明的中心转移到体外装备上了。这算什么？充其量算是开了些外挂。看看他们都信了些什么吧？财神，爱神？！把神想象成什么了、有一点文化好不好？！——好，接下来，我们把时间交给东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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