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
第五十八章:韩王（旧版）

随着普通人的加入，局势就彻底逆转，陷入完全不可控的军变和民变之中。姬无夜不论怎么调动禁军、巡防营阻击，也是徒劳无功，墙倒众人推，在他麾下的也未必是多忠心耿耿，甚至藏着滔天恨意也未必不可能。

城外韩卒陆续入城，他们中有些不蠢的，既没有参与造反，冲击王宫，也没有阻拦，而是维护起城中的秩序，人的劣根性在混乱中会暴露无遗，也有不少人趁机开始烧杀氵掠。

在车离和蒙恬的簇拥下，韩非几次忍不住出手捶死身边的两个人，但是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如果他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是忠臣，维护韩安的统治，那他就不是家国不容，而是自绝于天下，遗臭万年基本上就注定了。

当一群乌合之众聚集在宫门外，准备冲击王宫的时候，韩非甩开胳膊，对着车离恶狠狠地骂道，“亏我以为你虽无大德，却无大恶，又有天工手段，尊你一声先生。

未曾想你竟是玩弄万民，栽赃诬蔑的大奸大恶，我韩非名誉是小，新郑的军民今夜要有多少死在自己的袍泽手中，你知道吗？”

周围很乱，他的话也只有附近几人可以听见，车离很尊敬地作揖行礼，“玩弄han国万民的不是区区在下一个秦人，而是公子，是王室，是五世为相的张氏，是权倾朝野的姬无夜，是需要无辜女子的血浇灌出的血衣侯。

新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一群嘴上挂着国人，实际上为了自己的权力、利益、名声、子嗣，你争我抢地蹉跎下彻底腐朽，等着未来甚至不需要多费力，轻轻一推就会崩塌。

二是在我点起的火苗下燃起烈烈火焰，涅槃重生。”

咚！

最外的宫门被合力推倒，车离示意韩非跟着自己走上门楼。

韩王宫坐北朝南，同时建设在新郑城地势最高的地方，从这里望去，大半个都城一览无余。

“你看，城中到处是废墟，是火焰，是凄厉的惨叫和高昂的口号。

他们都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在想什么，他们也不在乎，也不需要。

你积攒下的名誉只是最开始的一缕火星，甚至从头到尾都不需要你的参与。

只是你的出现让我想起了这些。”

两人站在宫门城楼之上，背后美轮美奂的韩王宫也陷入了混乱，宦者、伶人、女婢惨叫着到处乱跑，后宫的夫人、世妇、良家子也朝着胡夫人所住的宫殿附近靠拢，如果说韩非造反，那这里就是王宫之中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了。

韩非也不再抱怨愤懑，无奈地摇摇头，“你说得对，他们不需要我，只需要一个象征。

《甘誓》、《汤誓》、《牧誓》，那些犀利的词藻也酝酿不出鼓动天下更迭朝代的力量。”

“嗯，你说的是什么？”车离面不改色地说道。

韩非扶额，“看来你的学识确实不高，刚刚那檄文就算写的仓促，也不该是那种样子。

这三篇是夏、商、周三朝开国君主，启、汤、姬发的檄文。”

车离点点头，“三位先贤或许有私利在其中，但天下确实到了需要变更的时候。”他想起武则天在位时，骆宾王写檄文讨武，文笔不用多说，同样是言辞犀利，结果应者寥寥，因为罗织的罪名再多，也不能掩盖武则天作为一代帝王，是合格而优秀的，当时的天下也是以安定为主格调。

韩王安在王宫内卫的簇拥下往北面撤离，那里有后门可以逃生，他已经顾不得管为什么原本稳稳当当的战事会变成这样的烂摊子。所有的东西都抛到了脑后，他只想先离开这里，保住性命再说。

真正进入王宫，蒙恬也不会放任这支被鼓动起来的军队在王宫里肆意破坏，分派一些人在各宫门把守，设立路障，张弓引矢，把外面的人阻挡下来，理由也很简单，驱走韩安，则宫中韩非为王，此地仍为韩王王宫，擅闯宫禁，是不允许的。

紫兰轩不远处的一间庄园废墟之上，卫庄和紫女还有张良都在，张良很着急地看着相国府门前聚集的乱民，“秦人好歹度，促成民乱，伤及无辜。”

“秦军高呼的檄文肯定不是韩非作的，他的文采没有这么，怕是被车离和蒙恬挟持了。

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不与你我离开，以致今日之祸。”紫女可不在乎张相国一大家子的死活，与张良为伍，就是因为他的不同，至于han国朝臣都是什么德行，她知道的比张良要多得多。

卫庄冷哼一声，“这倒是更好一些，忙忙碌碌，最后还是于事无补。

若是真有此决断就好了，可惜，秦人是不会任由他坐在韩王王位之上的。”

张良无法袖手旁观自己的家面临危机，告罪一声，还是提剑离开了。

紫兰轩已经被聚集起来的乱民给毁了，里面的姑娘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紫女才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聊天。

“姬无夜现在在哪里，我担心他会去伤及韩非。”

“放心吧，我刚刚趁乱偷袭，给了他一剑，现在受了重伤，要么在城中某处躲起来，要么已经离开新郑了”卫庄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身为鬼谷传人，居然还偷袭。”

“连战争都不再讲礼制，更何况江湖，不过是一群技不如人，又没有警惕心的渣滓给自己定下的可笑规矩罢了。”卫庄松开鲨齿，转为左手提剑，“无需多言，既然韩非成王已成定局，我们且去看着，莫要出了纰漏，太子宇手中还豢养了一群刺客呢。”

紫女脸色微变，柔软地腰肢轻轻一摆变从残垣断壁上落下，急匆匆朝着韩王宫跑去。

不过两人确实多虑了，等到韩王宫宫门前，韩非已经任命自己知晓的几名不错的将领为新的禁军统帅，开始整合混乱的军队。

太子东宫已经被围了起来，王宫之中韩王安和护卫他的内卫、宦者也已经逃出了新郑，一起逃走的还有明珠夫人。

现在韩非是赶鸭子上架，不成王也不行了，否则等这场动乱持续到第二天的话，损失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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