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秦启
第十章，离别姒梦（旧版）

天边蒙亮，别院客房之中，启睁开了双眼。昨晚启就在盘膝打坐中度过的，因为他的床被人占领了。

一个可爱的小身影正在启的床上酣睡，时而翻来覆去，时而小嘴吸允手指喃喃梦语。脸上不时笑意和酒窝，显然正在做这个一个香甜的美梦。启的掌心轻轻翻转，原来凌乱的棉被又被抚平整齐，小家伙又蹬被子了…

…

“北辰，我那孙女可是在你屋内。”一个女声在轻轻的在房外响起。正是扶摇子。

启机立马起身开门，动作虽快但却轻手轻脚。

“师叔，女姒确实在我屋内，正在熟睡。”

扶摇子看着床上的女姒，一脸慈爱和心疼，其中还夹杂着几分落寞。拿起一旁的小被褥，轻轻包起小家伙。小家伙还在那吃着小手指。

“你就是北冥子师兄收的关门弟子？”扶摇子看了眼启道，“你不错。”言语之间还是那么清冷。

“师叔妙赞。”启承然心受。

“今后，女姒就要托你多于照顾了……”扶摇子顺了顺女姒脸上的几缕头发对着启又道。

“哦！？”启心头一转，了然心知回道，“是，北辰晓得。”

“嗯……”扶摇子抱着女姒渐行渐远。

……

接下来的数日，启每天的任务就是陪着扶摇子和女姒各种游玩。有几日登山观日出，有几日入山赏美景。亦有几日，入水下河嬉戏乐，更有几日下田玩泥巴。这几日是启这两辈子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前世的自己沉迷剑法行道，一颗赤子之心别无他物，这一世亦是如此。这样的生活虽然充实但心中一直缺少了点什么……现在似乎终于找到了那缺失的部分。

又是一日，启一行三人乘着夕阳余晖正往回赶。

“启哥哥，明天我们去哪玩。”小萝莉女姒依旧一脸激动兴奋，这几天女姒有点欢脱了。

“女姒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吧。”启抱着女姒随着附和。引得女姒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不断嬉戏的二人，扶摇子一脸慈爱，可能是爱屋及乌，现在的扶摇子对于启也能偶尔微笑指点，没有一见面时的冷漠无视。

别院后区，扶摇子带着女姒静静的走着。女姒一路步伐不稳，小手一直拉着扶摇子的道衣，一脸乞求的望着自己的奶奶希望奶奶抱着自己，但女姒收到的却不是往常宠溺的怀抱而是严厉的眼神。女姒一脸委屈的继续跟随着奶奶。

姒族祠堂，一家祠堂供奉祖宗牌位，每当大事发生族人外出闯荡，或者衣锦还乡之时都会整装梳理，来祠堂焚香祷告，以求祖宗庇佑亦可告慰先人。曾经香火兴旺的姒族祠堂，现在也不过一座小庙一般，只有偶尔三两支的香火之情。

“祖宗牌位在上，女姒跪下。”扶摇子庄严肃穆。

“哦。”女姒弱弱的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跪在面前的蒲团之上。

“姒族列祖列宗在上，末代不孝子孙敬上。家族子嗣凋零，男丁不兴，只留吾等女眷……”扶摇子开始了自罪祷告。上古八姓的姒族竟然人才凋零至此，只留一二女眷，不得不让人感慨是这世界残酷，亦或者子孙无能不孝。

“……今我族有一血脉，虽为女童，但天资尚可，跪求祖宗谅解，今将正式赋予女姒其名其字。”扶摇子又是一拜祖宗灵位。

“女姒上前来。”

一汪清水静静置于女姒眼前，无风自起，一道道涟漪开始在水中荡漾而起，水纹扩散，一个古朴的字体自水中隐隐若现。那是一个“梦”字。水体悬浮，“梦”字渐渐散去，另外两个字体随即出现—“林夕”。

“林夕为梦……”扶摇子惊愕一语。梦者虚幻也，人之所思即为梦……但梦之本质就是无。

“奶奶……”女姒的一声呼唤拉回了扶摇子的思绪。

扶摇子恍惚一念，道：“女姒，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姒梦，字林夕。”

“是……孙儿知道。”

……

离别伤离别，亲送泪亲送。

又是原来的那辆马车又是原来的那行人，启，北冥子，范孔。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小萝莉—姒梦。

马车前扶摇子整理了似梦的衣衫，叮嘱道：“姒梦，从今日起这个名字就会伴随你一生。你可要记住了。”

“姒梦知道。”姒梦欢快点头应声，今天又要出去玩了，而且是一大群人一起出去玩，似梦很高兴。

“师兄，姒梦就交给你了，”扶摇子再三托付。

“师妹放心，时机恰当我自会收其入我门下。”

“小梦儿，记得玩得开心哦。”扶摇子凄美一笑。此去一别就是永诀。轻轻抚摸着小梦儿。一旁的启注意到了扶摇子的手间法决隐显。疑惑的看向北冥子，眼神示意，而北冥子微微摇头。

此情此景也唯有小梦儿毫不所觉，小梦儿笑的是那么开心……

“好了你们该出发了。”扶摇子一脸不舍，但还是催促这众人上路。

“奶奶我们走了……”马车上的小梦儿挥手告别着。

马车远去，扶摇子再也无法压制自己，潸然落泪。

谁言畏生死，只惧离别痛！

……

别院内，扶摇子一人独立神伤。下人们都已经被她遣散了，最后的时光想一人度过，虽然孤冷，但也清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主上……”

“哦？小离，你怎还未离去，是否是盘缠不够。”扶摇子看着来人，原来是一小童小离。

“主上，我不准备走了。我决定留下来陪您。”小离一声哭腔，跪伏于前。

“你走吧，没必要陪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时日不多。就让老婆子一个人走吧……”

“这里是我的家呀，我又怎能离开……”

……

扶摇子静静盘坐，小离服侍一旁。枯藤老树之下，扶摇子的生机渐渐流逝，弥留之际，扶摇子远眺他方，目光似乎突破空间之隔。在哪里有扶摇子唯一的牵挂。最后扶摇子缓缓闭上眼睛。一旁的小离无声流泪，他知道主上去了。

“奶奶！！！”远在千里之外的姒梦好似感应一般，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喊之后，姒梦直接昏迷倒在了北冥子怀里。而北冥子也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手里一道法印直接印在姒梦眉间。

“师尊……”启接过姒梦，心疼的把小梦儿抱好，调整了姿势只为让小家伙舒服一点。

“你扶摇子师叔已经仙去了……”北冥子一脸追忆，同一时代的人又少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不过自己也是时候去见见那些老友了。

“师尊，姒梦她这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姒梦原来一头的黑发开始转白，肉眼可见之下，蔓及发梢，直到满头白发。

这样的情况北冥子也始料未及，连忙出手检查。良久，北冥子开口：；“真是命中注定啊，师妹离别之时，曾在姒梦体内刻下一道印，这份道印只有两个功能，其一是师妹一生的道法感悟理解，对于将来姒梦的求道一途助益巨大。其二，就是记忆封印……”

“记忆封印，难道……”启想到一种可能，念有多深疼有多痛，无念便无痛。

北冥子长叹，点了点头继续道：“只是扶摇子没有想到，姒梦只靠自己的意志就在抵抗那道封印，现在封印不稳，影响到了姒梦本身。”

“徒儿，为师在这里郑重叮嘱。”北冥子双眼凝视启道：“不准在姒梦面前提出哪怕一点有关扶摇子的信息！否则为师严惩不贷！”

“弟子，必将遵命。”

看着怀中一脸泪痕的姒梦，启心疼不已，这泪水是小梦儿昏迷之中留下的……更怕的是将来，小梦儿天资卓绝，再加上扶摇子留下的感悟时刻影响，可以想象小梦儿的将来绝对登峰造极，但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封印还有用吗？心灵深处的记忆一旦被打开，那个时候的小梦儿还能受得了内心那无不言及的苦楚吗？

这是小梦儿将来必须面对的，不过小梦儿不会是一个人面对，我一定会陪着她。这是启此刻心中所想。

“师尊，那您准备什么时候收姒梦入你门下。”启询问着北冥子。

“一年之后，如果姒梦可以达到我的要求我自会收她为徒，如果一年之后无法达到要求，那就让她好好的在卦云山上做个一般弟子吧。”北冥子的语气在此恢复平淡。

“是何要求？”启又问一句。

“以剑为名，剑胜六长老。”

“什么！？五年之年剑胜六长老，这怎么可能？”启无法淡定了。这难度太大了，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五年后也未必能剑胜六大长老，更何况一个年仅三岁还未开始修炼的女童。

北冥子不理会吃惊的启，开始闭目假寐。师尊的决定不容更改，因为这是师尊做的决定，既然有这个决定那就有一定有其原因所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