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叫你明天就去。陛下知道你没进过宫,不知道规矩,特意留了几天时间,让你了解、学习一下宫中规矩,然后再去面圣。”
蔚然:“……”
蔚然是真的没想到,第二天,就有宫中内侍前来,教导规矩。
半个月后,在那名内侍忍无可忍之前,蔚然“勉强”的“学会”了宫中的规矩。
武成殿外,前去通报的回来报,“陛下请大人前往御花园。”
御花园的林荫小径上,只有武则天和蔚然两人,但更远处的周围,侍卫分散开来。蔚然虽然据说不精武功,但终归是个武将,虽然皇上说不必跟着,但不跟不代表不监视。
小径之上,蔚然跟在武则天身后,二人皆一言不发,许久,武则天道,“你就不想对朕说点什么?”
蔚然一愣,说什么?她有什么好说的?“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哦?那朕给你提个醒?幽州的事,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蔚然再一愣,幽州?幽州自己只是打了个酱油,刷存在感还刷砸了,差点惹怒狄仁杰,这有什么说的?
“回陛下,幽州之事,狄大人……不是已经奏表过了吗?”
武则天格外的有耐心,“朕是说那些他没说的事,你不跟朕说说吗?”
蔚然“……”她跟武则天这才第二面。狄仁杰都不告诉她的是,为什么要自己告诉她?她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臣之罪!”
武则天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看着蔚然,“你有何罪?”
“臣……臣办差时酗酒,且公然顶撞狄大人,臣知罪!”
武则天意味不明道,“只有这些?”
蔚然一咬牙,“臣实在不知还有什么。”
武则天答非所问道,“你身为女子,却不远万里通过李元芳,跟随在狄卿身边,朕以为,你是想成就一番事业……”
“臣并无此想法!”蔚然连忙出声打算武则天,开什么玩笑?女子家成就事业?面前的女人就是成就事业当城皇帝的,再被她绕进去,没准自己就和翌阳一样,有谋反之心了。
武则天看向蔚然,“自从朕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打断朕说话的人。”
蔚然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淌了一身。“臣……”
武则天似笑非笑的看着蔚然,“你知道正常的人,现在会怎么做吗?若是其他臣子,现在,估计已经跪下口称有罪了。”
蔚然:“……”
武则天见蔚然不说话,继续道,“朕听说你在狄卿面前,从来都是以‘我’字相称,惟一一次自称卑职,是在翌阳面前,和她吵架?”
蔚然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武则天见此笑道,“你不必害怕,幽州之事,朕心里清楚,你与翌阳的事,朕并不打算追究……”
“谢陛下!”
武则天愣了一下,大笑道,“朕可是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蔚然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一次打断了武则天的话。
“朕只是想跟你聊聊。”
蔚然诧异的抬起头,目光正好撞入了武则天的双眼之中,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蔚然直起身,笑了笑,“陛下想聊什么?”
武则天看着蔚然的动作,并不以为意,“狄卿与朕说过,你辞官一事。若说你不喜做官,当初便不会一路紧随李元芳去见他。若说你有壮志,且不说你辞官一事,就说你暗地中与叛贼联系,却偏偏,‘蝮蛇’与金木兰皆之死,皆与你有关。你究竟想做什么?”
蔚然听了武则天的话,一瞬间便想到了一个词“内卫!”
沉默了一下,方道,“臣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才跟着李将军,想要找点事做。后来之事,经过陛下一说,臣才觉得,也许臣,只是想做臣认为对的事。”
“哦?比如说?”
蔚然想了想,“臣帮李将军,是因为臣觉得他不该死;臣帮狄大人,是因为他是唯一能救李将军的人;臣与叛贼联系,是因为臣觉得他有利用价值;臣不救虎将军,是因为臣觉得他该死;臣想跟着狄大人,是因为臣觉得,跟着狄大人,会遇到更多有意思的事……”
“所以你宁愿辞官不做,也要跟着他?”
蔚然点点头,“是!”
“若让你从朕与他之间选一个呢?”
蔚然望向天边,“陛下想听实话?”
“你说呢?”
蔚然一声轻笑,“陛下若想听实话,得先恕臣无罪,不然,臣可不敢说!”
武则天也笑道,“你们这群人,可真是一模一样,说了让人不高兴的话,却还不许人生气?准了!”
蔚然回过头,看着武则天,“谢陛下!实话说,对于臣来说,皇上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名字,叫做‘皇上。’可狄大人,只有一个。这天下想要再找出一个狄仁杰,陛下也知道,不可能了。”
武则天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是居朕所知,你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蔚然一顿,方想到,应该是她喝醉那次,和李元芳说的话传了出去。
“但陛下您不能否认,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不是吗?他做了许多人不会做、不敢做、不能做的事。”
“你认为狄卿做的对?”
蔚然意味深长道,“不知陛下指的是何事?”
二人相视一眼,一同大笑,罢,武则天望向远处的侍卫,“你要怎样愿意帮朕?”
蔚然奇怪道,“陛下何以就如此信任臣?认为臣能做得到?”
武则天顿了一下,“感觉!因为你像一个人。”
蔚然失笑,“陛下身为天子,凭感觉做事未免不太好吧?”
武则天没有注意到蔚然的失礼,“你跟他一样,不争,却又果决。有着自己的底线,但却只要不触及,便可以容忍任何事,这样的人……”朕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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