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六月二十四号那天,将进行全国瞩目的珠宝拍卖。届时,江家将展示出流传许久的“落尘血珀”,以破江家面临破产的谣言。
这件事在“伊莎贝拉”里炸开了锅。
江忆寒的父亲江成和母亲罗曼终于从美国飞了回来,试图挽救“江氏集团的商业危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终于决定,展示出尘封许久的血珀给世人看,力证江氏集团绝对不会出现财务危机,挽回这复杂的局面。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会拿出那块血珀。
这天,江忆柔追着江忆寒,不停劝说江忆寒回家。
早前,江忆寒因为不满父亲对家族企业所做的幕后交易,愤而搬离别墅,自己一人住在了“伊莎贝拉”。也和家里断绝了来往。而在这期间,江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不闻不问,从未关心过一句。让江忆寒更加坚定地离家的信念。
江忆柔不忍家庭如此支离破碎,企图解救,无奈忆寒心如磐石,毫不动摇。
“听说这血珀很值钱。”小胖瞄了一眼电视新闻,血珀的身影未见,屏幕上放着的却是大大的模拟图。靓丽的主持人口若悬河地在为血珀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彼岸轻抿一口茶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感觉到江炫的房间门把动了动,悄然关掉,起身,步至窗口,目光飘向好远好远。
与此同时,莫凛萧也悄然按掉了遥控器开关。
“哥,你看爸都将血珀拿出来了,说明家里的问题真的非常严重。你就回去看看他们吧。”江忆柔追着江忆寒,企图引起他的注意。无奈江忆寒一直沉思着什么,没有理会忆柔。
“哥,我求你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回家?”江忆柔紧追不舍,无奈江忆寒依旧不理会她。
“忆寒,你在想什么?”韩子轩感觉到江忆寒的出神,问道。
“小锦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在学校里都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他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难道她回家了?”韩子轩知晓西锦的身份,大胆猜测。“或者……”
江忆寒与他对视,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
或者是被那个男人抓走了?江忆寒知晓韩子轩所说的男人是谁,可怕的江炫。江忆寒不敢想,因为想到江炫,他便想到了西锦的死亡。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昨天在“圣樱学院”。
他追着段澄枫跑了半个学校,引起校园巨大轰动。随后在图书馆的地下室,两人才得以碰面并躲过了那群“粉丝”的追踪。
江忆寒开门见山问段澄枫关于西锦的去向,段澄枫却四处闪躲不回应。让江忆寒感到更加奇怪。
“我不知道。”段澄枫如实回答。莫凛萧早将西锦带到别的地方去,他也暗中找了好多天却丝毫没有头绪。
江忆寒皱眉,却是一脸不信任。“你会不知道?还是你是故意不告诉我。”
“你知道西锦的身份的,对不对?”段澄枫忽然开口问。
江忆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即垂下眼睑,满是哀愁。看来段澄枫也发现了西锦的特殊了。“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么就应该更要保护她。”
“你不怕吗?”
“怕?”江忆寒笑了笑,回答。“开始会不习惯,会忐忑,会觉得她随时能杀死我。直到后来渐渐地,觉得她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生,她应该享有人类的同等待遇。”
“不,她不是。她是妖怪。江忆寒,你别一副救苦救难的样子。西锦她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她不该留在这里。”
“段澄枫。”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喜欢她是吗?假如她真的伤害过你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你会怎么看她?我告诉你,她始终不是人,她该用不一样的对待方式。”
“段澄枫!”江忆寒厉声打断他。“你只需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我说了不知道。”段澄枫撇头,握紧了双拳。
两人形成了对峙。一个是温柔淡薄的少年,一个是锋芒毕露的少年。两人的对视,仿若成了一幅古朴的画。暗涌在周身浮动。
“你就不担心她?”江忆寒说道,“你们整天形影不离,好得像双胞胎一样。”他的言语里分明是深深的醋意。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家的事吧。受不了渔轮的压力,要将血珀公布于世,这种伎俩,恐怕也难救你们眼前的灾难。”
“这是我的家事。”
“小锦也算你的家事?”
江忆寒没了言语。
“西锦……她也是我的朋友。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保护她。”段澄枫握紧了双拳,江忆寒感到他双肩的颤抖。“我也当她是我的朋友,我也想保护她。可是……”
段澄枫停住没有说完,便越过江忆寒,欲往外走,忽然想起一句话,又转身对着忆寒的背影说道。“小锦救过我的命,我会帮你一起去找他。”
他只字不提父亲莫凛萧。
他不想将父亲和西锦混合在一起,他知道他父亲只有一个目的,血珀。或许小锦,会和三天后的血珀拍卖有关。
他不敢往下想。
……
“或许小锦……他回家了。”韩子轩的话将忆寒拉回了现实。
回家?她的家在哪里?
江忆寒陷入死寂。原来他对西锦,了解地这么少。
“哥,这次你不回家也得回家了。爸病倒了。”江忆柔撞开房门,未见人身先听人声。江忆寒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下,又慢悠悠地继续穿起来。
“哥,爸嘴里一直叫你的名字。你回去看看他吧。”
“是啊是啊。”身后跟着一群“伊莎贝拉”的人应和。
江忆寒不说话,掠过江忆柔往外走去。“你就真这么无情!”
他不为所动。江忆柔尴尬地立在墙边,面上是复杂难懂的表情。
“忆寒少爷!”林小凡忽然叫住了江忆寒,声音像是打破了一切的宁静。在场的人皆被震慑,包括江忆寒。
“请你想想那些没了父母的人吧,那些从小就没了父母的人,连父爱母爱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你的父母健在,你不应该担负起你身为人子的一个责任吗。”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不管父母做了什么,即便是真的错,你也不该责怪他们。忆寒少爷,我很敬佩你,很崇拜你,你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你是做大事的人。您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是吗。”
“是啊忆寒,伯父伯母年纪都这么大了,他们再怎么说也都还是你的爸妈啊。照你这个脾气,他们生你养你可不容易。”
“是啊老板。”
“老板,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哥……”
江忆寒依旧沉默不语。
……
江忆寒端着香喷喷的鸡蛋粥立在门口,手心传来一阵温度。
弥漫在周身温暖的味道,有幸福的爱意。
江忆寒开门,看到坐在躺椅上的父亲正闭目养神,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不肯再去医院的他,竟耍起小孩子脾气般地赖在这里不动。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琐事太多昏倒额头撞到了墙角。现在额头上还包扎着绷带。
其实江忆寒早就想回来看他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只是……和正常男人一样,需要一个契机,更需要一个台阶。
江忆寒自嘲地笑笑,这点可像极了他的父亲。
他端着鸡蛋粥进去,坐在江成的身旁,看到已经闭着眼的父亲,放下粥,贴心的为他拉了拉已经滑下一般的毯子。没想到这一碰,惊醒了他。
他一看是江忆寒,先是惊得睁大了眼。随后多日来的思念竟旋转滚成了一团雾气,萦绕在眼睑处。明明说了不会去理他,不会管他死活,但在看到他出现时,为何比什么都激动。好似心中慢慢的思念,就在这刻汹涌而出。
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需要计较了。当初说完即悔的话,也将之深深藏在心底,不愿再过多地翻起。
江忆寒淡笑看着父亲,轻声说道:“起来吃点粥吧,听母亲说你一直不吃东西。”
江成愣愣地看着江忆寒,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眼底闪烁着,那久不见的幸福之光。
“刚刚妈妈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装睡。和我小时候一样?”
江成愣住,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也知道你小时候的那点把戏,打碎花瓶躲在被子里装睡,还装生病,让我想骂都不忍心。想想,当时的你是多么天真无邪,总会天真地带笑和同龄小朋友玩耍,捉迷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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