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丞相拿出一个折子,说道:
“京兆府上了折子,说是黄河渡口有大量灾民聚集,已经有作乱的苗头。各位如何看?”
众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渡口离京城很近,周围有他们的田庄。
流民一旦作乱,毁坏性很大。
索日庆晒然道:
“那就派兵驱赶吧,让他们滚一点。”
董国永建议道:
“粥棚再设远一点吧,让这些贱民远离京城,虽好是一些荒郊野岭。”
索日庆连声赞同,
“对!吃的在哪里,这些泥腿子就去哪里,跟野狗一样。”
苗丞相也认为可行,
“那朝哪里引?”
引错了方向,可能损害了自己的利益。
诸葛继明咳嗽一声,说道:
“向西,渭水西岸。”
看众人不解,他解释道,
“那里有皇庄。”
众人都笑了。
只要是能祸害皇家的,他们都喜欢。
索日庆叫道:
“先生你太坏了!我太喜欢了!”
苗丞相拍了一下大腿,一槌定音:
“那就按继明说的,今天就去办!”
~
苗丞相见诸葛继明似乎有话要说,就借口乏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书房里只剩下苗丞相和诸葛孔明。
苗丞相站起身,
“继明,咱们去后院,这里太热了。”
两人出了书房,朝后花园走去。
穿廊过院,他们进了后花园的凉亭。
凉亭的顶上喷出清泉,水流从凉亭的三面分流而下,掉入下面的湖里。
两人分宾主坐下。
凉风习习,这里比书房清凉太多。
苗丞相才问道:
“事情办的顺利吗?”
诸葛继明点点头,
“相爷放心,已经都交代清楚了,保证万无一失!这两三天就会动手。等程家的家产抵不上债务,就可以用上了。”
苗丞相捻着胡子,得意地笑了:
“赌债再多,程家也会硬撑着。可是名声坏了,儿子下狱,老夫就看看程世贤还怎么办!”
赌债只是明面上了,他们还有更毒辣的招数,
多管齐下,确保一击成功,逼迫程世贤就范。
诸葛继明微笑道:
“这些勋贵,都很聪明的,知道该怎么选择。”
对于勋贵之家,无论是清廉,还是贪婪,首先会支持皇帝;
但是当他们自身面临生死存亡,必然会选择保自己的小家。
至于皇帝,那是用来出卖的筹码。
苗丞相握紧了拳头,砸在了石桌上,
“那个时候,老夫城内有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城外有北大营,就问太后如何应对?”
诸葛继明道:
“那时,太后仅存的羽林卫已经不足为道。”
两人相视大笑,
一切已尽在掌握,
只等发动,收服程世贤,将五城兵马司收入囊中。
然后……
就离皇位更近了!
~
苗丞相问道:
“继明,刚才你似乎有话要说?”
诸葛继明道:
“粥棚不仅要移,在下建议,还要减少,一天从早晚两顿减少为一顿。”
苗丞相有些不解:
“继明啊,那灾民可就撑不住了,那是要出乱的。”
一天只有一顿清汤寡水,是要饿死人的,
灾民一旦饿红了眼,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诸葛继明点点头,
“就是要他们乱!”
苗丞相更加不解,
“这可是京城,一旦出了乱子,就不可控了,损害的就不会是皇家,可能是咱们这些人的。”
他并不关心灾民的生死,但是他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
唰!
诸葛继明打开折扇,
“丞相,就是要他们乱,不过,这个乱要咱们来控制。”
苗丞相似乎明白了,
“继明的意思是,咱们的人带头……”
诸葛继明摇着扇子,
“正是!咱们的人混进去,引导他们上山为王,还要让他们知道该恨谁,不该恨谁。”
苗丞相不断点头,
“好!”
“这事你去安排吧!”
诸葛继明微微一笑,
“相爷,人手已经派了。”
苗丞相大喜:
“继明办事,就是让老夫省心!”
“这次咱们计策连出,让太后头疼去吧。”
诸葛继明说道:
“灾民西引,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屯田司的士兵。”
苗丞相轻蔑地笑了,
“那些庄稼汉,不足为虑。”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老夫见过灾民为祸。那一年老夫是御史,下去监察赈灾,亲眼看到灾民暴动。他们一旦不要命了,精锐官军都怕。屯田司的那些兵,暴民一个冲锋就击溃了。”
诸葛继明若有所思,
“那样的话,等灾民成了匪患,可以引去灭了屯田司!”
苗丞相微微颔首:
“善!”
~
朱雀大街。
冰激凌店铺二楼,窗前,曹无伤、夏侯婉儿并肩而立。
苗丞相三儿子的送葬队伍终于过去了。
曹无伤摇摇头,
“耳朵终于清净了。”
夏侯婉儿则惊叹道:
“队伍真长呀,估计棺椁到了墓地,队尾的还没出城。”
曹无伤说道:
“先皇的送葬队伍更长,队首的都回来了,队尾才刚出城。”
夏侯婉儿点点头,
“听我哥哥说过。”
曹无伤指着楼下,疑惑道:
“怎么还有一个队伍,走的那么慢?”
夏侯婉儿笑魇如花,
“公子,那是排队买冰激凌的。”
曹无伤看的痴迷,我的女人就是好看!
夏侯婉儿羞赧地低下头,心里小鹿乱撞。
吴嬷嬷咳嗽一声,惊醒了两人。
曹无伤有些无奈,这老太太就是个超级大灯泡,赶都赶不走,想做点小动作都不行。
夏侯婉儿指着桌子上的厚厚一摞册子:
“公子,这是开业以来的账簿。”
曹无伤急忙摆摆手,
“饶了我吧,看账我就困。”
夏侯婉儿抿嘴笑了。
曹无伤搓搓手,低声道
“方便我今天拿点钱走吗?”
“需要多少?”夏侯婉儿问道。
“多多益善。”
“啥子?”
“军营要裁撤老兵,招募新兵,都要钱。”
“这是公事,太后不给你吗?”
“她哪你有钱。”
最后这句话让夏侯婉儿眉开眼笑,嘴上还谦虚道:
“可不兴这么说呀!”
吴嬷嬷坐在不远处,心中哀叹不已。
为了开店,小姐忙里忙外,几乎脚不沾地。
曹无伤除了开业,今天是第二次来,一来就是张口就要钱。
这明显吃定我家小姐了!
这还有天理吗?
曹千户,你还有人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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