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要成为公司牛马！
第五章 重回旧地（旧版）

顾凯是被急促的警铃声惊醒的。

他猛地坐起来，慌忙中连放在旁边的头盔都掉在了地上。整个飞船内部被闪动的红光充斥，警铃声尖锐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发生什么事了？不会飞船出问题了吧……”顾凯抱着枕头瑟瑟发抖，外面可是赤裸裸的太空环境，出问题可就麻烦了。

上铺的韩阳烈直接掀开被子跳下来，几步冲到操作台前按下蓝色按钮。警报立刻停止，只剩下几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飞船的提醒，如果没人在操控台前就会这样。我们接近目的地了。”他活动一下手腕，瞟一眼顾凯：“菜鸟起来吧，准备正式第一天上班了。”韩阳烈从旁边的矮木柜里拿出一袋水和一个即食罐头，扔给他。

顾凯打开罐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了，咱们不是在太空中吗？”接着晃晃身子，“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失重？”他试着挤一点袋子里的水，也没有形成水泡漂浮在空中。

“因为公司对这艘飞船的改造，让我们在太空里也能享受正常的重力环境。嘛，我也不清楚是什么装置，就当成公司的黑科技吧。”凯金灵活地从床上跳下来，舒展开身体，“而且从终端机上的清单来看，公司的黑科技装置还不少呢。”他打个响指，从木柜里拿出袋装水。

“有这么先进的装置，却还要人力来进行搜寻任务……”顾凯摇摇头，吃了一口罐头，味道居然还不差，有点像加盐煮熟的鸡肉。“是不是寡淡无味啊？习惯了就行。”凯金也打开一个罐头，闻了闻，“我这个好像还不错。”

“称不上难吃吧，我倒觉得有吃喝就不错了。”顾凯三口并作两口解决，拿着空罐头不知道该放哪儿。“这些单独放在一个位置，到时候和废弃物分开上交。”韩阳烈接过来，放进一个红色饮料筐，“如果和废弃物一起上交会扣除指标，我可不想辛辛苦苦达到的指标又被扣下来。”他仰头喝完水，把袋子也丢了进去。

欧子豪也走过来，开始补充能量。顾凯看看床，有躺过的痕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床休息的。

飞船的晃动开始剧烈，很快归于平静。

“做好准备。”韩阳烈戴上防护头盔，走到操作台前。

顾凯拔下充了一宿电的绿色手电筒，灯已经变为绿色了。他看着凯金整理装备，提出疑问：“为什么你们的手电都是黄色的？”“哦？”凯金愣了愣，看看顾凯手里的东西，“哦，因为黄色手电续航能力和光照强度更好，万一新人拿着死掉后回收不了，就很浪费。”他突然郑重其事地把手搭在顾凯肩上。

“我相信，顾老弟有一天也会具备拿黄色手电的资格。”

“那我真是谢谢你的鼓励了。”顾凯没好气地耸耸肩，把绿色手电揣进口袋。

警示灯再次亮起，嘀嘀的警报声开始回响。“嘶——”气体开始流动。即使这么杂乱的声音，顾凯还是听见一旁的欧子豪在低语着什么。他想起自己还没道谢，转过头刚想开口，却正好听清一句话：

“……愿无上的神，宽恕我们的亵渎……”

“什么……”顾凯刚想发问，液压门猛地开启，打断了他的话。欧子豪像是没注意到他疑惑的语气，径直走出船舱。

“走了，菜鸟。”韩阳烈用手中的铲柄敲敲他的头盔。

四人走出液压门。比起昨天，沙暴减弱了不少，视线也更清晰了。“和昨天不一样，今天是正式的搜寻，不能出差错。”韩阳烈走在最前方，不忘提醒身后的队员，“菜鸟你也一样，经验要靠你自己去积累。”顾凯喘着气，点点头，虽然对方压根看不见。

“烈哥虽然表面严肃，但对新人关照不少呢。”后面的凯金对顾凯低语道，但这种沙暴环境下想让人听清也很难压低声音。“别在后面说闲话了，节省体力。”韩阳烈丝毫不领情，头也不回地结束了话局。

没有了更猛烈的沙暴，四人比昨天更快地到达了高墙。顺着铁梯爬上去，顾凯又站在了熟悉的大门前，不由得紧张地咽口唾沫。

第二次了，自己即将进入这个建筑。

欧子豪突然说道：“我去侧门。”

顾凯没听懂，凯金和韩阳烈倒是点点头：“没问题，记得带好手电和铁铲。”欧子豪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消失在建筑的拐角处。

“侧门？”顾凯太挂念这个名字，不知不觉就跟着他们走进了大门。“每个搜寻点都有至少两道门，一道正门和一道侧门，分开搜索效率更高……”“太糟糕了！”凯金突然一声大喊，打断了韩阳烈的讲解，也把顾凯吓了一跳。

“顾老弟，你刚刚错过了自己作为正式员工踏进搜寻点的第一步这个重要时刻！”凯金夸张地摇头，看得出来他真的为顾凯感到遗憾。“太可惜了，人生能有几个第一次啊！要不你再重进一次？”他甚至跃跃欲试地要开门。“别瞎叫唤，不担心把怪物引来？”韩阳烈瞪他一眼，直接拉开正前方的门：你自己走一条路，我和菜鸟一起。“

凯金面对队长的逐客令也只是嘿嘿一笑，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包在我身上！“又冲顾凯眨眨眼，扛着铁铲大步走进通道。

“这小子，明明认真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偶尔抽风。”韩阳烈骂骂咧咧地推开右边的门：“走了，菜鸟。”却没听到动静。

回头一看，顾凯愣在原地，脸色苍白地看着刚刚凯金走进的那道门。

“怎么？”韩阳烈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冲到门边。没有血迹和掉落的装备，也没有尸体，估计凯金已经安全走远了。“烈哥，我记得，明明昨天这面墙没有门的。”顾凯声音颤抖地说，无助地看向他。

韩阳烈意识到自己忘了解释，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先跟着走吧，我边走边解释。”

两人走进右边的通道。韩阳烈走在前面，却又一言不发；顾凯在后面举着手电四处看，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注意到了吗，我们和昨天一样走的右边的门，但路却不一样了。”他在某处停下，敲敲旁边的墙，“我没记错的话，昨天这个位置就是断桥处了。而现在，我们的前方却是更深的通道。”他举起手电，前方的金属门框在光下反射出冷光。

顾凯突然明白了：“你是说，建筑里的地形会改变？”

“聪明。虽然不知道改变周期，但如果我们连续两天来到同一个地方搜寻，地形会改变。”韩阳烈捡起一把小钥匙，塞进口袋。“所以，你又了解了一项这份工作的难处：无序的地形，你不能通过长期的记忆来识路，只能每次短期记忆和随机应变。”两人转个弯，走上金属阶梯。

顾凯感觉自己的认知开始出现问题：“这，简直就是魔法啊，我真的还活在现实里吗……”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对现状的信任又开始摇摇欲坠，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魔法？我可不相信这玩意儿。”韩阳烈不屑地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这种状况的，但我相信绝对不是什么神叨叨的法术，一定有个合理的解释。”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认真，顾凯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坚定得像是要入党一般的眼神。

“嗯，有点道理。”顾凯也只能附和一下。不过，他倒是很敬佩烈哥这种觉悟，如果让他面对九次队友的死亡，恐怕早就崩溃了。

不过，也希望自己不要成为第十次。

“嘘，有声音。”韩阳烈停下脚步，敏锐地看着某个方向。

顾凯侧耳细听。没有韩阳烈长期搜寻锻炼出来的良好听力，自己只能安静点了。两三秒后，熟悉的啪嗒声传来。“囤积虫？”顾凯暂且放下心，借着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长得确实没什么杀伤力，幸好我们手上没带铁铲。”他试图讲个冷笑话，却发现韩阳烈压根没在听。

“前面就是【迷宫】啊……”他平举手电看看前方，“这么说来，可以试着找找它们的巢穴。”他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捡的钥匙，丢在地上。囤积虫立刻啪嗒啪嗒地移动过来，两只前足把钥匙抱在胸前，又啪嗒啪嗒地离开了。

“菜鸟，快来！”韩阳烈立刻跟上囤积虫。

“等等，你刚刚说要找巢穴？”顾凯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是的，囤积虫的巢穴一般都在迷宫里，也就是这栋建筑里平面地形最复杂的区域。”韩阳烈紧盯着一米开外的囤积虫，生怕跟丢了，“丢给它们一点废弃物后，可以跟随它们找到巢穴，用芝麻换回大西瓜。”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巧妙比喻。

但顾凯压根没在意，巢穴？意味着会有几只囤积虫，但他俩手上连铁铲都没有，怎么敢以寡敌众的？

不过，看着前方韩阳烈的可靠背影，他又微微放心。毕竟他救过自己的命，还耐心地教会他各种知识。

既然如此，就相信一回队长吧！他放下顾虑，紧跟在后面。

两人在迷宫里疾行了几分钟，这片区域倒是灯光充足。突然，韩阳烈再次停下，伸手拦住后面的顾凯，另一只手指向拐角处。

“我们到了。”他悄悄地说。

囤积虫的巢穴比想象中更寒酸。说是巢穴，其实更像废品堆积点；在几只囤积虫中央，有着两个螺钉、一把刚才捡到的钥匙以及一个半米高的马达，真不知道它们怎么捡回来的……“所以，现在怎么办？”顾凯悄声问道。

韩阳烈没有回答，紧皱眉头看着前方。

他一定是在想对策……顾凯安心下来，转头帮忙警惕后方有没有突发状况。

这时，耳边一句轻语传来：“就是现在……”“欸？”顾凯还没反应过来。转头，韩阳烈已经不见了。

“菜鸟，引擎交给你，拿起就跑！”他的声音从转弯后的通道传来，逐渐远去；而面前的囤积虫中间，只剩下一个引擎了。

“欸？？”顾凯愣在原地，囤积虫群睁着红色大眼睛看过来。

“欸？？？”

看来，自己将成为未来韩阳烈口中的“第十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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