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要成为公司牛马！
第四章 随遇而安（旧版）

“我们的工作，便是为公司收集废弃物；一个周期结束后的第二天是休息日，我们会前往公司上交货物，补充食物和装备。”韩阳烈解释道。

顾凯坐在床上，现在他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自己真的成为了致命公司的员工。“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地点了。”韩阳烈提醒道，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表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耐心。“嗯……”顾凯挠挠头，在心里盘点好了几个问题。

“致命公司到底是什么？”

“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一个上交货物同时拿取补给的地方，我们不知晓没有任何有关它的信息。这个你去交一次废品就知道了。”他似乎猜到了顾凯在想什么，补充道，“另外别想着逃跑，离开了公司你绝没有活路；每颗星球的搜查点都环境险恶，飞船也都是自动驾驶，我们不过是听从派遣的员工罢了。”

顾凯顿时被这些话被泼了盆冷水。他焉焉地说：“意思是，我只能为公司工作到死？”

“如果你足够幸运，几次搜寻行动后经验的增长能使你的存活几率更大。但如果你说的是人生的结局，”他脸上再次露出之前的微笑，“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不错啊菜鸟，脑子还挺灵光，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凯也皮笑肉不笑起来，自己能这么快接受恐怕和刻在骨子里的随遇而安脱不了干系。说来也奇怪，虽然记不起被车撞那一天之前的事了，但有些破碎的信息还是存在于大脑中，比如自己还记得老母亲的存在。而被车撞飞后，自己是啥也不知道了。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转生，那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太悲惨了些……

“也算不错吧。”顾凯突然说道，仰天叹口气，“衣食住行不愁，工作是个铁饭碗，甚至还有编制，我已经别无他求了。当然，如果能多活几天就更好了。”

听了这话，韩阳烈一愣；凯金则大笑着拍拍他的肩：“顾老弟觉悟真好啊，你已经超过大部分新人了！”他又在床上坐下，神秘地说，“不过，想多活几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有新人比你还有觉悟，但死得也更快哦。”他用温和的语气三言两语道出了可怕的过去，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所以，在我之前已经有多少新人了？”顾凯躲开他的搂抱，艰难地发问。

“我已经遇到过五届新人了。欧子豪少些，可能也就两届；烈哥资历最深，已经是第九届了。”他扳着手指头说道，“每死掉一个人，便会补充一个新人，所以我们三个人的组合也算是比较久了。不过，我很看好你这一届哦！”他如同班主任鼓励学生一般拍拍顾凯的肩，郑重其事地说。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凯扫视他们一圈，“整个公司，就我们四个人？”

这个问题让船舱内的气氛凝固了几分。凯金也收起笑容，看着地面：“这个嘛，我们确实没有遇到过其它船只；而且搜寻点也没遇到过活人或是尸体，就连每次回公司交货也没看到任何活人。”他挠挠头，脚在地面上不安地蹭着。

“其实，我们对致命公司也一无所知。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搜寻废品的目的是什么？公司的背景等等信息，我们都不知道。甚至收集废品这件事，也是历届员工口口相传下来的；那，第一届员工，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目标的？”韩阳烈面色严肃，摇摇头，“这些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我们不搜寻废品、达成指标，就只有死亡这个结局。所以，菜鸟。”他认真地说，眼神中带上一丝悲悯和期许。

“努力活下去吧。”

顾凯感觉他话里有话，但也没有发问。他脑子里想起之前凯金说的话：“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反倒是种解脱。“

呵，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韩阳烈也点点头：“希望你真的明白了。”隐去眼中的悲悯和期许，转身面向终端机：“来吧，菜鸟，我来教你使用这台机器。”

顾凯站起身走向终端机，脑子里也在回想着刚刚的谈话：如果真的是一个谜团，自己未尝不可以去找出线索。但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先想办法活下来吧……“这台终端机很重要，无论是选择搜寻地点、提前查看天气还是呼叫补给，都在上面完成……“韩阳烈已经开始讲解。顾凯一面头脑风暴，一面看向终端机的屏幕，干净的黑色屏幕上有几行绿色文字，也映照出他的脸————

顾凯瞪大了眼睛，这是谁？

仅存的记忆里，自己明明脸部瘦削、眼睛像甲亢般突出，头发也很久没剪了，完全就是一幅死宅模样。但眼前这个人，头发短的恰到好处，五官端正，胡子也修剪的干干净净。虽然因为昨天的经历略显疲惫，但脸色健康红润，明显不像记忆中自己如同几天没吃饭的模样。

顾凯倒吸一口凉气，屏幕里的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怎么了，菜鸟？”韩阳烈发现他不在状态，顾凯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韩阳烈看看他，没多在意。

“功能的选择都很简单，上面都写出了，但它的基础功能远不止此……”顾凯勉强听着，脑子里又开始头脑风暴：这张脸目前来看确实长在自己身上。而且可能不止脸，身体可能也不是原本的了。昨天忙着逃跑没发现，自己平时从不锻炼，怎么可能跑那么快？现在看来，自己多半是拥有了一个更健壮的身体。

嘛，反正也不是件坏事，就这么接受吧。顾凯的随遇而安属性再次发动，把这些疑问抛之脑后。“……因此，和前面的监控器相结合，可以发挥很大作用。”韩阳烈仍在讲解，指指船舱前端的三块显示屏，“右上角的那块可以监测船体周围的情况，底下那块监测船内情况，最大的那块屏幕监测我们的情况。”

他又指指自己：“每个人的防护服上都有定位器和微型监测系统，可以在屏幕上看到我们的位置和周围的情况，所以和刚刚说的终端机功能结合使用很有效。明白了吗？”

“额，明白……”顾凯意识到刚刚开小差，导致他错过了一部分关于终端机的讲解，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应这种领导讲话的场合……不过，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凯金赞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顾老弟不一般，接受速度真快。”

求你别给我立flag了……顾凯扯扯嘴角，勉强点点头。“菜鸟到底能力怎样，我们马上就知道了。”韩阳烈看看终端机上的时间，“休息会儿吧，咱们马上去下一个地点。”

顾凯转过头，看到旁边的一个不明柱子直通船舱顶部，上面还有一根拉绳。“这是汽笛，拉动绳子就可以发出声响。”凯金拉动一下，沉闷的声音通过船舱传进来。“可以把无眼狗吸引到船体前部，刚刚欧子豪正是用这个争取了时间。”

顾凯这才想起船舱内还有第四个人。他四下张望，在红色柜子旁找到了欧子豪。后者依旧长发遮脸，蹲在地上抚摸着胸前的环状物品。刚刚的谈话他一直没参与。

“子豪平时沉默寡言，不过搜寻行动中他的经验和能力也很棒。”凯金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和韩阳烈一起看向终端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凯似乎注意到欧子豪看了这个方向一眼，眼神有些哀怨。

看来这艘船上的人，都挺不一般的。

“下一个地点，还是选在【实验】吧。”韩阳烈敲击几下键盘，设定好了地点。“记得把手电充满，尤其是菜鸟。”顾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壁上挂着一个充电口，刚好是一个手电的形状。“放进去就行了，以后要充其它东西在旁边选择就行了。”

顾凯把绿色手电嵌上去，电筒上的红灯亮起。

“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时间飞船会自动出发，遇到突发情况例外。”韩阳烈扭扭脖子，几步爬到上床，防护服也不脱直接躺下：“能睡就睡会儿，免得到时候精力不足……”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顾凯咂咂舌，凯金也爬上床梯：“老员工啥事都见过了，早就锻练出这种能力了。”他在床上眨眨眼。“穿着防护服睡可能不太舒服，但为了效率和安全是必要的，我曾见过一个老员工因为睡觉脱衣的习惯耽误了事，最后死得很惨。”可怕的事说到一半又停下，他舒服地躺下，“休息吧，顾老弟。”

我听说，说话说一半的人会被剪掉舌头的……

顾凯在心里吐槽。他转头看看柜子旁的欧子豪，后者似乎没有要过来的迹象。顾凯干脆就在自己醒来的床上躺下，长出口气。

“看来，我的铁饭碗生活就要开始了……”迷糊中，他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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