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彼丘，重生与毁灭的循环
第十五章 实地考察（2）（旧版）

睡醒后的大脑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引航者逐渐意识到自己手腕上是什么。

“嗯……嗯？！”他瞪圆了眼睛。

由于路途上不可避免的颠簸，旁边心夏的耳机早掉腿上了。听到引航者难以置信的声音，她迷糊地睁开眼，无意识地揉揉自己的脸蛋，转向引航者：“怎么了？突然这样……”接着她也瞪大了眼睛，引航者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嗯？！”

旁边的伊薇特也侧目看过来。

“你怎么戴上了？”心夏对着引航者举着的右手左看右看，“现在可不能闹着玩……”

引航者刚想反驳，前座的星绘转过头：“发生什么事了……嗯？！”她看看引航者，再看其他两人，心夏摇摇头，伊薇特一脸淡定。

“我们到啦！”

正当四人沉默时，另一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猫师傅熟练地打方向盘，转弯进入了基朗旧城唯一一个出入口。几分钟后，停在了一个小型停车场，她熟练地解开方向带跳下车，舒服地伸个懒腰：“刚好啊，也就两小时不到，看来挺顺利的啊喵！”这时，沉默许久的引航者慢吞吞地说：“米雪儿，好像出了点状况……”

“嗯？”她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头，刚好看到引航者的手腕，“……嗯？！”

看来这个词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睡醒后就戴上了？”等所有人都下车后，引航者简单解释了一下。米雪儿用“震惊猫猫脸”继续发问：“那也太巧合了吧？”星绘有些担心地问：“现在感觉怎样？身体没有异样吧？”引航者摇摇头，低头看看手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手环与他的腕部贴合的很好，如同将钥匙插进对应的锁一样合适。

“真是奇怪的感觉……”他心想。

一直思考的心夏突然开口：“我倒觉得先不必纠结怎么戴上这件事……引航者，你睡着了？”这句话提醒了他，引航者抬起头：“是的，而且我又做了个梦……”“又？”另外几人疑惑地看着他。“糟糕……”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未提过梦境的事。“咱们边走边说吧。”心夏提议，“看起来，引航者似乎有很多要和我们说的。”

五人向前方走去。

引航者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第一次做梦是在恢复正常身体的前一天晚上。与这次一样，醒来后我也只记得一点支离破碎的信息，比如干净的房间，额……手枪……对！”他提高了声音，“还有流血！”

对于卡丘人而言，这个信息是很奇怪的。“卡丘人受伤不会流血，”星绘思索着，“也就是说，引航者梦中的地方有可能是旧世界，也有可能……”她晃晃脑袋，“这我就猜不出来了。”心夏拍拍她的肩，然后转向引航者：“那接下来呢？”

“第二个梦境，我记得有高台……夕阳……而且是两个人，还有一个名字……”他眉头紧锁，左手开始无意识地触碰手环，“是什么来着……什么海……哦对，星璇海！”

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腕上的手环屏幕亮起，接着又暗下去。“手环刚刚亮了！”米雪儿盯着它，警惕地说。引航者抬起手，手环又恢复了死寂：“它感应到了这个名字？”“和菲之前说的一样，”伊薇特定下结论，“手环的系统高度精密且智能，能浓缩在这个小物件里，真是厉害的技术。”她的语气里隐隐有一种赞美，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技术宅……

“星璇海。”心夏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线索了。也就是说，引航者是因为过分接触了手环才做梦，恐怕戴上纯属是个意外。现在的问题是，”她看向引航者，“不知道引航者会不会又变成那幅模样。”

真是沉重的消息……

引航者脸顿时灰了下去。米雪儿赶紧安慰道：“没事啦，小小的也很可爱啦……”“真是谢谢你的安慰啦！”引航者揪住她的双马尾打了个结。“喵呜喵呜！引航者欺负人……”

一旁的星绘正在给她解开头顶的疙瘩，伊薇特看热闹，心夏这时凑上来：“引航者，你还记得梦境的什么内容？”“这个……”他摇摇头，“大概就这么多了……”“那……有没有什么旧世界的特征？”心夏表现出难得的急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应该没有了……”引航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挪过眼神。“哦……”心夏有些失落。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心夏的父母是旧世界研究员，刚刚星绘提到了自己的梦境与旧世界可能有关联，这可能说明这个手环也与旧世界有联系，也难怪她这么急切，是想知道更多从而证明什么吗？引航者看看心夏，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拍拍心夏的脑袋：“别着急，有更多的信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而且，”引航者一时语塞，自己毕竟只是个外人，或许不该从她家庭的角度去安慰她；更何况这是心夏本人都不曾透露的事，自己只是偶然得知。“一切都会有结果的。”他只能含糊地安慰一句，又拍了拍她的头。

“嗯，谢谢你，引航者。”心夏抬起头，笑笑。

“在说什么悄悄话！”米雪儿气鼓鼓地跳过来，蹬着引航者，她的双马尾已经恢复正常了。“哼哼，引航者如果变成小屁孩了，就等着求我帮你吧！”米雪儿潇洒转身，迅速切换为旅游模式，“现在，咱们就开始探访这座基朗古城吧！”“菲记得，是基朗旧城。”伊薇特淡定地拆掉了米雪儿的台。

“额，对，基朗旧城……”

得益于研究员对旧世界文化的引入和当地欧泊分局的恰当管理，整座城市不同于纽特朗城的繁华美丽，而是古典雅致，人流量也少很多。甚至城市内没有几条大道，更不用说立交桥这类事物了。休闲步行街随处可见，建筑物群也用阁楼、小别墅取代了高楼大厦，连欧泊分局也入乡随俗地变成了一座园林建筑，只有门口的探测仪表明着这里不是旅游景点。即使如此，比起纽特朗城，基朗旧城的巡逻队明显更少也更轻松，毕竟人口和占地就那么多，没必要浪费过多人力资源。

“真是感觉时间都慢下来了。”米雪儿感叹道，一贯闹腾的她也安静了下来。

星绘则好奇地打量着一个建筑，“好漂亮的阁楼！”心夏听闻，凑到她身边：“这个是仿造自旧世界的一座名为‘滕王阁’的建筑，据说，”她清清嗓子，双手抱在胸前开始讲解，“它始建于一个古老的文明朝代，曾有一篇著名的……额，叫什么来着……骈文？”她思索一下，“反正是一篇文章就叫《滕王阁序》，就和这个建筑有关。当然我是读不懂的啦。”心夏嘿嘿一笑，接着又认真地看着阁楼。

“在它建成后，经历了许多次被毁与重建。不知道多少次的大火或是天灾把它毁掉，但它始终屹立于大地之上。虽然最后，它还是消失在了全球灾难中。”心夏看着阁楼，眼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情绪。“重生与毁灭不断在循环，结果谁又知道呢，这样的探寻有意义吗。”

后面的引航者微微皱眉，他知道她又想起了父母。

这时，她的手被轻轻牵住。她扭头，星绘微微一笑：“可它最后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以新的姿态重新屹立。”她紧握了握心夏的小手，“一定有意义的！”

温柔有力的语言让心夏睫毛微微颤抖，她垂下眼帘，接着又立刻抬起头：“嗯！”用力点点头。

引航者暂时放下了心。虽然星绘可能不知道背后的事，但她还是在努力鼓舞对方。心夏身边有这么一群人在，真是件好事……等等，另外两个人呢？引航者四处张望，很快锁定了一家冰淇淋店门口的两个吃货。嗯，一个扎着长长的双马尾，一个头顶的熊耳一抖一抖，还能是谁？

他阴着脸走过去。“喂……”米雪儿正好拿着两个冰淇淋转过身，灿烂的笑容迎上引航者的阴暗脸，吓了一跳：“喵呜！你这个表情可以去欧泊门口当门神了！”伊薇特也转过身，手里握着两个冰淇淋。“菲觉得，及时补充糖分很重要。”她仿佛在汇报实验报告一般认真，“引航者也要及时补充。”“诺！”米雪儿把一个冰淇淋伸到引航者嘴边，他已经能感受到带着甜味的冷气了。

“不要擅自离队了。”引航者收起故意装出的阴沉脸，淡淡地提醒，“别忘了这不是在旅游。”

米雪儿吐吐舌头：“就放松一下嘛……哎，等等。”她从引航者旁边探出头看看，“五个人，四支冰淇淋……”她立刻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那引航者就不用吃了吧！”和伊薇特一起朝另外两人跑去。

“……你们到底听我说话了吗。”引航者独自凌乱在风中。

“小伙子，你也拿一个吧。”冰淇淋店的老太太慈祥地微笑着，递过来一支冰淇淋。“啊，我就不用了……”本想推辞，但看见老太太的笑容，引航者也不由得这种情绪感染了，微笑得接过：“谢谢老板了。”

小小的舔上一口，真甜啊，就像这座城市人们脸上的笑容一般。

“附近的人总说，吃我做的冰淇淋就会想起童年做的梦。”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又制作了一支冰淇淋摆出来，“希望你也能回想起来。”她笑眯眯地看着引航者。

他不由得动作一顿，然后笑着回应：“嗯……谢谢。”

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引航者完全记不起自己以前的经历了。当他在诊疗所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他却完全没有以前人生经历的记忆，对未知的恐惧让他跌下床。这时，温柔的声音响起：“你醒了吗？”

后来，在星绘的引领和解释下，他才知道自己晕倒在路边，被星绘带回诊疗所照顾。他也得知了卡拉彼丘、超弦体、欧泊、剪刀手等等很多信息。出色的学习和工作能力让他留在了诊疗所，得以又一个安身之处。

只不过，记忆的缺失依旧在隐隐困扰着他。

“这里的生活很平静啊。”老太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能安安稳稳过生活真是太好了。”她的眼中带着满足，“还能给别人的生活带来点甜美，已经足够了。”

引航者也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这座城市的氛围真是让人放松。“真是个好地方。”引航者没有过多赞美，因为他知道比起自己，眼前这些居民更了解这座城市的美好。“是啊，真是个好地方。”老太太重复了一遍，满足的叹口气。

“你的朋友，好像在叫你了。”老太太指指前方。引航者这才注意到米雪儿在冲他招手。“谢谢婆婆。”引航者道谢后，趁她转身的时候把钱塞到了柜台的盒子下，快步走向四人。

“引航者，来拍个照吧！”米雪儿举着个喵喵卫士，兴奋地说。

他微微一笑，站在几人身后。米雪儿把小机器人抛向空中，比了个大大的v：“准备好，3，2，1——”

“咔嚓！”

此次旧城之旅，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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