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官差
第十八章 隔岸犬吠(旧版)

十月肖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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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甜甜做好了记录,她便又收起了那本子。

按照通常的做法,那具女尸暂时由专门捆尸的绳子固定在船尾,而后拖着尸体继续前行。

此刻的船仍向前划动着,几个人继续对着水面周围,仔细打探着。又划了好一段时间,除了一些垃圾,却是没再有什么大的发现了。

找到的并不是失事男孩,大伙的心里就好像仍没个着实的底儿。因为倘若找到的是其中一个,也至少说明搜索区域是对的,反过来我就不禁在想,我们是不是在大海捞针呢?

廖把式的情绪很微妙,我大体能猜得出,这次既然他是受托于人,定然是下了要找到的决心。这不仅能体现出,至少于搅肉汤一行而言他的影响力是有的。同时也说明,他平常应该很少失手,这样别人才肯信任他呢!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实在没有找到,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这么说呢?没有找到,至少说明有可能几个人没有遇难,是被谁救了,或者自救,可能还存活一二。我觉得,相比捞死尸而言,能搜救活人的命,应该是更重要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对甜甜的那本儿本子颇感好奇,感觉就跟那啥账本儿似的。想了想,就问她能不能给我看看,没想到,她倒爽快地将本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了手,就这么去瞧。

那本子像是用了有些年头,里面还是挺厚的,难怪能用这么久。那带皮的封面有些磨损,跟一般的本子又似没多大区别。

继续翻开里面去看,纸张轻微泛黄,那三个似乎是努力想写好,但却写得并不算太规整的字——记尸本,倒像是对那扉页做出的简单设计,其余的地方也并没多少涂改。

整个记尸本,大体有三到四个人的笔迹。

从最开始的那个看,字迹很一般,有大量涂改,最早记录时间却在十几年年前;后面紧接着的,却是一种偏向楷体的字迹,这应该是一个写得一手好字的人;再后面,则又出现了一个比较不好认的字迹,要说好听点,那顶多算得上是狂草一类型的吧!但在这狂草之后,也就是最后出现的,是一种看起来比较娇小,却相对显得清晰柔和的字迹。

显然,最后的字迹是甜甜的,因为那一直延伸到她刚才写完的位置。她的记录跟前面的狂草字体,占了整个记尸本所记录的三分之二,显然后两者记录的居多。看似普通的记尸本,显然已经换了三到四个执笔者。

一番询问,甜甜说,狂草就是她老爹廖把式的笔迹。甜甜辍学后跟廖把式一起走船,廖把式便将这记尸本交由她保管,由她担任记录水宝的相关情况。

可当我问到最开始的那两个笔迹时,甜甜却说她也不知道是谁的,而且,廖把式好像从来没跟她提起过。

从本子上记录的内容来看,基本上遵循着一种简单的记录格式。时间、地点、尸体性别、估计年龄段、具体样貌、发现时身上的物品、以及有无搜到具体信息,如果有搜到信息的,还会附上具体的电话号码,身份地址等等!另外,如果有人认领,便画上勾;如果无人领走,且超过停留时间的,画叉;那么没有任何标明的,便是指待认了。

我这时往前随意翻了那么两页,比如这上面记录比较蹊跷的,就有这么大概一条:

3月20日,说羊蹄岭两岔河汇集处,一岩壁附近出现三具男性尸体。其中,两个出现在距水面四五米的石板上,另一个则意外地挂在了崖边密集的树藤上,距水面得七八米。发现时已发臭,三人均赤裸上半身,没有找到任何有效信息。

于是我问甜甜,这则记录上的死者具体又是什么情况?

甜甜回想着,忙回复,说那三人,一直没找到来认领的人。应该是在去年,时间久了见没结果,他们便将人勉强埋了。我又好奇,问那三人怎么会出现在树藤跟石板上,还分别距水面有着四五米及七八米,水难道能冲那么高?

她却说那见怪不怪,很可能是发大水导致的,后来水退了,也就成了那种尸体挂在树藤上的现象。而且,从那三人的体态来看,有可能是常年在水上走船营生的,事发地也是很远的上游。就像在分析刚才捞上来的那具尸体一样,他们肯定是失事后被冲了很久,也很远。

对于常年在水上走船的人而言,意外的事故常有发生。那三人,说不定也是遇到了廖把式那天同样的紧急情况,只不过,没廖把式那天的好运罢了。

这么一瞬间,我理解到靠水上营生的人都挺不易。所以反过来想,现在我们是打捞着别人的尸首,兴许自己哪天也会意外地落到这么个下场,然后让另一帮捞水宝的,捞我们的尸体。因为保不准,这伙人在出事前,也是一伙找水宝的呢!

甜甜的这番大致简介,让我觉得记尸的工作算是做的比较细的,详细得就跟那阎王爷的生死簿一样。

山风一直在幽幽地吹着,能听见水面所形成的浪,在不时拍打着岸边的石头。这时的河,便成了风在两高山间的狭窄通道,此刻吹在人身上,也不由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表哥那没拉上的衣服在“噗啦噗啦”地,一直扇个不停,竟一旁的甜甜甚至还打了一个小喷嚏。

山头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只是静静地蹲坐着。它那一身的黑色毛发,在黑夜的大环境下,像是仅剩了两只眼珠子,在微微地泛着肃穆的光。它一直在靠着船尾的位置,似乎是在守着船尾后的那具水宝。

我其实一直藏着一个疑问。既然廖把式说,传统上,浮尸官差对尸体都比较敬畏,却为何不将尸体直接拉上船,置于船上某个专门用于摆放尸体的地方安全省事,而非要像这般,将尸体拖于水面之上?

我感觉,这对死人不仅一点都不敬,那更像是古时,被马在地上拖拽着奔走的囚犯。再有,尸体本身若真是哪家豪门望族之人,价值可就不菲了,就那么拖着真能放心?

就说太爷爷当年所出现的那次事故,也是因为这样,那拖在船后的尸体才直接不见了的,因此才碰到了那桩极为可怕的怪事,我总觉得这做法还是有些不妥!

而对我这个问题,廖把式起初也是紧锁眉头,随即却淡然一笑。

他说道:“死者,固然应受到尊敬,但人必然是已经死了,何况这无论哪行,都有避晦这一讲究。船好比是走船人的生命之舟,并不能长时间留有死人,那叫做沾肉汤,留死人气。人死便没了阳气,那么死在河里的人,一般其躯体都附有河里的精怪,也许是一只鱼精,也有是一只蚌精。因此,尸体不仅不能上船,还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得用水养着,否则恐生事变。”

我听他说到这里,却是有些好笑,他这前半段还说得过去,后边儿到了鱼精跟蚌精这里,就感觉似乎有些扯蛋了。我只能说,这只是一方的风俗罢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没做声的大狗山头,竟猛然间这么吠了一声。

这一声来得有些突然,整得几人都不由惊了一下。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疑,狗这时应该觉察到了什么。

还没等我们再反应过来,两秒不到,山头却紧接着又叫了起来。

“汪,汪汪……”

它的叫声很是有震慑力,那声音从整个河面顿时传了开。

山头已从刚才蹲坐时的姿势站了起来,且一动不动,像是正认真盯着某个方向,眼睛似注意到了什么。如果那第一声是信号的话,是为了及时提醒我们,那么后面这几声,无疑是对它所发觉到的目标,做出的警告!

大表哥第一时间“咦”了一声,像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廖把式却也因山头的举动,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它。

叫了一阵儿,山头又停止了下来,但嘴里依发出“呜~”的闷吼声,眼睛里也闪着些许幽光。

甜甜拍了拍狗的背部,然后顺着山头的目光也看了去。

几人纷纷好奇。但看了一会儿,它吠的方向除了乌七八黑的山,好像什么也看不见。这头灯射程还算远,但即便能照到那地方,却也显得非常模糊。

“这狗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可问完这句,又觉得有些废话,事情不是明摆着吗?

大表哥“嗯”了一声,估摸着回了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它怎么突然就叫了起来了呢?”说着,又冲着甜甜问:“我说,你这狗子,是不是老这么没事儿乱吠啊?”

甜甜却没有回应他。

我有些打趣儿道:“都说这狗,能看见人一般看不见的东西,也许真是这样?”

廖把式却吸了一口气。“不对,山头一般不这么莫名地叫,除非是看到猎物。”

过了一会儿,大表哥又继续划动了船,也懒得再去理会。他觉得,兴许那狗也是一时闲得无聊,目前还是干正事儿要紧。

甜甜也没去在意,她拍了拍狗的脑袋,站起了身,继续去盯她的河面。

廖把式将刚才下水时弄湿的衣服勉强拧了拧,而后,又拿着竹杆去掀开水面上的其他漂浮物。

我感觉没什么事可做,大概是自己什么也不会做吧!我又看了看拖在船尾的那具尸体,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协助山头守着那东西了。死人虽看着挺渗人,不过我早晚都得习以为常的。

又是这个时候,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山头居然又猛吠了起来。

这次,它似乎叫得更厉害了!这次它换了个角度,这段时间虽然船划行了一段距离,偏离了刚才的点,但狗子显然又找准了刚才的方位。

这次,它不仅站起了身子,而且两只后腿还不时在船板上往后挠蹭,就像是平时在宣示着自己的领地一样,它似乎是有种,想冲过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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