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官差
第十七章 暗水尸现（旧版）

说着，廖把式已经挽起了衣袖，他手里拿着那只铁钩子，已准备下水。

大表哥忙说：“要不，还是我下吧！这水里到底有什么还不知道呢！”

廖把式却摆了摆手：“放心！我对这一带比较了解，应该不是太深。”

我却有些惶然，因为光瞧着这河水的颜色，就觉得不太干净，奈何周围还夹杂着这么多肮脏的东西。不禁想象，水里说不定还藏着一妖物呢！

我忍不住又对大表哥问：“你说，那要是人，会不会就是几个出事男孩中的一个啊？”

他想了想，却低声回复：“……不好说，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大！”他这一说，我就更好奇了。

廖把式依然在缓缓向那东西靠去，那黑乎乎的一坨仍漂浮在那儿，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不过认真去看就会发现，没进水里的部分却是隐隐带着一些红色。由此，如果那真是其中一个失事男孩，死前也许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等廖把式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他便尝试伸出手中的铁钩子，去钩那东西。铁钩向那团东西探过去后，没几下倒钩住了。同一时间，他开始往后拉，只是在拉之前，需将那东西的正面翻过来瞧瞧。而从他施的力道来看，那团物体应该是有些分量，许是泡久的缘故。

但等那物体逐渐被翻过来时，接下来的场景，却是让船上的几人都着实惊了不少。

首先，那居然真是一个人，一个死人！确切地说，已经算是一具腐烂得非常厉害的死尸。

那尸体已经是烂得面目全非了，细菌在上面腐蚀得非常厉害，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恶臭的气味。没泡进水的部分，已经是长出了一层呈灰色的菌毛，从那长长的头发及偏粉红色的T恤来看，明显是一具女尸。

甜甜这时道：“从这具尸体看，应该是早些时候出的事。”

我听着不解，就问她：“那就是说，她可能是附近上游的。那这上游附近的某些村子里，早些时候就没有什么人口失踪的消息吗？”

甜甜却立马摇起了脑袋，解释道：

“这可说不定！据说这条河是从很远流经而来的，途径了很多地方，很多村镇码头。这具尸体，也许是某次发大水时，从更远的上游冲下来的，要这么一一去打听，可就难了！”

她这话倒也合情合理。

说话间，女尸已被拖拽了过来，大表哥跟甜甜忙挽起衣袖去搭手。廖把式抬手，大表哥抬脚，甜甜则用绳子套住死尸的身子，三人同时用力，就将那泡得近两百多斤的尸体，给硬生生抬上了船。

我说祭神那会儿他们的力气怎么都那么大，敢情都是这么抬尸给抬出来的，说不定连甜甜的俩肱二头肌，比我的都要壮实。想到这里，就觉得不由惭愧，想着这一船的人，看来我是最弱的那个。

女尸被抬上来之后，仰面躺在船上，手跟脚依然保持着在水中弯曲时的姿势，头发上粘着不少青苔。

这个时候，大表哥却对我瞥了瞥眼神儿。我起初没懂那意思，就问他：“什么意思？”

他啧了一声：“现在该你了！”

我没摸着头脑。“该……该我？该我什么了？”

他又啧了一声：“当然是搜身了！”

我有些惊讶：“……你不是开玩笑吧？让我搜？”

“你不搜，那还能谁来搜啊？”

“不是，这人……她都烂成这样了，还有必要吗？再说，这味儿可是真……”

说实在的，别说让我搜身了，就是光这么看着，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甜甜似乎有些看不过去，这时也帮我说话：“要不算了，毕竟他也是头一次，之前肯定没碰过什么死人，心里肯定还有些胆怯。”

大表哥却当场反驳：

“就是因为这是他头一回，所以必须得亲自动手。如果连死人都不敢碰，那这今后可怎么找水宝呢？就算是找到了，他也不敢下手啊！要知道，这可不是让他来旅游的，这是工作，工作才能拿工钱，上船的人，那可不能都是胆小鬼啊！”

不过，他这话倒也是道理，那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怎么着好像也不能怂了。

我鼓了鼓勇气，回他：“我又没说不敢，我只是还不太适应。”

他倒对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您请嘞！”

也罢！一不做二不休，啥事看来还都得自己试试，只要这老姐别中途突然坐起来就行了！

刚准备想动手，廖把式却交待我几句话，说是让我无论如何先把这话念完，然后才能动手，最起码的也是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我点了点头，照着他说的念了一遍，这倒跟爷爷给我讲太爷爷他们捞水宝的过程有些相符。念完，我挽起袖子伸出了一只手，但另一只手还是不住地捏着鼻子，因为我对那味道真的是无法免疫，他们几个则在一旁仔细看着。

这一手下去，感觉上，死人尸体除了冰冷，就是僵硬。再者，就是那身上有着一层滑腻腻的触感，几乎每处都一样，可见泡得有多久。起初，我眼睛还不敢往那死尸脸上瞅，但渐渐地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大致跟摸一块五花肉一般无二！

这么一直找着，新手自然还不太熟练，所以一旁的大表哥就开始嚷嚷了起来。

“叫你搜身，没叫你摸身哪，摸了这么久，你咋还摸上瘾了呢？……赶紧的，看看有没有能提供信息的物件，最好是带字儿之类的。”

我没去理会他，继续去找，也找得挺仔细。看上去，也只有俩裤兜可能装有东西，而首饰项链的却什么都没有。继续翻找，我发现左边的裤兜并没有什么，反而在那女尸的右裤兜里，却是摸到了一样东西。

我一见有门儿，忙将那东西给掏了出来，这么一看，那居然是一部手机，还是一部老式按键手机。

但按动上面的任何一个键，手机界面都没丝毫反应。想想也对，这都跟人泡了这么久，应该早报废了。

可除了这部手机，剩下的就没什么了，确实是再没任何其他东西了。

我缓缓站起了身儿，蹲了这么一阵儿觉得腿有些麻。接着，我将那只手机递给了廖把式，好让这老师傅瞧瞧有什么眉目。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已克服了死人这关，从而也有了些得意，还特意当着大表哥伸了伸腰板儿。“那刚才是谁……说我不敢碰死人来着？怎么，还没让您失望吧？”

他故作“嗯哼”一声道：“啊……这个，小康同学还是好样的，值得表扬！”说完，他忽悠般对我竖了一根大拇指。

“完了？这就算是表扬了？”

他“嘿嘿”一笑。“要不，改天奖你一朵大红花戴戴，就跟小时候镇学前班封红花儿童一样！”

我冷笑一声。“我去你的大红花。”我对他伸出两根手指头，他有些好奇，问我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两顿饭，下次记得请我！”

他有些不服。“哎……你这算是什么逻辑？怎么什么事都往请吃饭上扯？”

我白了他一眼，让他自己去体悟。其实，我是觉得那天的羊肉火锅味儿的确是不错，以至于我一直还馋着惦记着。上次吃完之后我就琢磨着，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再找个茬让大表哥请几回。

见廖把式正琢磨着眼前的那部坏掉的手机，我忙对他问道：“怎么样，您经验足，能瞧出个什么眉目吗？”

廖把式呼了一口气，却微微晃了晃脑袋。

我继续问：“那既然这样，怎么办呢？扔掉？”

甜甜却在一旁补充：

“是啊，遇到这种情况的确比较头疼。一般来说，如果不能从死人身上找到电话号码或者其他信息，我们只能是拍照，通过一些网络途径发出去，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他的家属。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的身上既没有比较有用的信息，又不能从腐烂的面目上进行判断，这就有些难了。我们接下来能做的，就是把她的体貌及衣着情况大致用笔记下来，然后拖回停尸点停一段时间，把消息散出去，看有没有人来认领。如果有则最好不过，如果实在没人来认，我们就只得将她埋掉了。”

说完，她已经取出了一个磨破了封皮的小本子，然后开始大体写了起来。我不禁瞥了一眼，发现那本子上竟密密麻麻似乎记了很多。看来，那些应该均是记录着其他各种各样所碰到的尸体。

大表哥听到这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了这么一句：“要依我看，兴许情况还不一定呢！”

他这么说，甜甜倒被这话意外到了。

大表哥继续说：“你们想想，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可是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有些事情我们是可以借助科技的嘛！”

我听着，却不由反问他：“怎么，你还打算给这尸体验DNA啊？你要说其他的我不懂，但最起码的我懂，干搅肉汤在法律这条线上是很模糊的，最好别让任何一个部门盯上。所以说，正规途径咱们想都别想，能用土办法还是用土办法好！”

大表哥继而又啧了一声：

“整得好像你小子在给我上课一样，你大表哥我能傻到那个地步吗？再说，那难道不要成本吗？……你们想想，这手机是坏了，但是里面储存的东西，还是有可能将其找出来的。更何况这手机是老式的，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拔出记忆卡就行了。到时候，直接往电脑上一放，还说不定就能找到一大堆信息，或是一些有用的图像。”

还别说，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还真是个方法。说到这电脑高手，我还是有认识的，这一时是真没想到。

按理，即使是手机坏了，只要里面的记忆储存卡没完全毁坏，找个技术高的，指不定能恢复一些数据出来。

这么一来，手机那还真得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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